第伍谈 烟火:火树银花开,星桥铁索开。(贰)
米敢2025-07-02 20:373,507

当天晚上天下起了蒙蒙的小雨,等学校下了晚自习已经到9点多了,平时放学都是单单和阴晴一起回家,如果时间太晚,辰梓明也会和她们一起走。

  可今天她那么直白的拒绝了他,再见面也未免太尴尬了,所以她就找了个借口一个人先走。

  单单的眼睛不是很好,有点轻微的夜盲,一到晚上适应黑暗的能力就比较差,正在她握紧伞把担惊受怕的时候,突然,一个黑影从一旁的草丛里蹿了出来,她还没来得及看清来者何人,就被这抹黑影拽到了墙边,她手一抖,雨伞落到了一边,她刚想弯腰去捡,就感到一个湿乎乎的东西压到了自己的嘴角。

  单单当时就懵了,满脑子就剩一个念头,大哥,你亲歪了。

  这时一辆私家车拐进路边,借着车的前灯,单单看清了偷袭者的庐山真面目。

  辰梓明。

  这是他们的初吻,一个没吻对正地方的初吻,尽管如此,单单还是生气了。

  他先是考试陷害她作弊,现在又来强吻她,他到底是喜欢她还是恨她啊!

  但如果说,彻底让他们两个人开始背道而驰的原因,或者说,是纵使单单单方面解除双方友好关系的原因,当然不仅仅因为这点事。

  而是因为……

  在表白被拒的后几天,他们就要参加中考了,辰梓明在考试的前一周去寺庙里,为她求了一道高考顺利的福签,他知道她十分相信神灵的保佑,而他这样做也是想讨好讨好她。

  出了寺院大门后,由于他太过专心于手里的福签,因而没有注意到飞驰而来的汽车,就当他马上就要被车撞到的前一秒,他被一股外力推开了原地。

  这股外力来源于,正要去寺里为单单求福签的简爸。

  单单是戴着孝带参加的中考。

  一辈子仅有一次的考试。

  一辈子仅有的一个爸爸。

  辰梓明苦笑,这些全被他无意中毁掉了。

  这件事发生不久后,辰父因工作需要调离了Q市,辰家举家搬迁,这是在一年前就决定的事情,辰梓明原想单单要是同意他的表白,那他就留下来,可是出了这样的事情,他想,单单一定不愿意再见到他。

  所以,从那以后,除了留在Q市读高中的阴晴外,单单再也没有见过他们家的人,她知道,辰家人是因为内疚而刻意的躲开了她。

  可是一到逢年过节,家里就会多出来很多莫名而来的礼品和水果,她不是傻子,当然知道是辰家送来的。

  思及此,单单转过身,和躺在病床上正望着自己的辰梓明四目相接。

  而这个被爸爸用生命救下来的人,在半个多月前同样不顾安危的救下了自己,单单眼光下移,看了看他腹部裹紧的纱布,心脏在胸腔里悬悬着揪痛。

  医生告诉她,那天他被歹徒袭击后送到医院时,整个人几乎躺在了血水里,再晚送来几分钟,他可能就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本来医生不同意他这么急着出院,可他说他必须如约去见一个人,如果见不到这个人,那他这条命要不要就都无所谓了。

  结果不出医生所料,他又是被救护车给送进来的。

  单单走过去,打开保温桶的桶盖,盛起一勺米粥,轻轻吹了吹,然后递到了辰梓明的嘴边,看着他愣愣的吞了下去。

  她相信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如果当年爸爸没有救下他,又何来现在他来救下自己呢?

  该还的都已还清,他们互不相欠。

  把粥都给他喂下去后,单单起身帮他盖了盖被子,“你再睡一会吧,晚上还要再给你打个吊瓶。”然后她就拿着保温桶和暖瓶往外走。

  辰梓明没接话,一直看着单单忙来忙去,看到她打开了门,却没见她再有下一步动作。

  “墨墨,你怎么来了?”看到墨羽深站在病房门口,单单有些惊讶。

  “我去你家接你,阿姨说家里邻居的孩子受伤在住院,就让我陪她一起过来。”

  单单把羽深让进了病房,“你先进来,我妈人呢?”

  “去医生那里询问病人情况。”羽深走到病床前,将手里提着的果篮放下,“你好,辰先生。”

  “你好,劳您破费了。”辰梓明尽力想坐起来,却牵动到了伤口,强忍着疼却也只能半倚在床上,单单怕他太辛苦,就把床头摇起了一点,让他坐的舒服些。

  羽深语气温和,看不出和平时的不同,“应该的,毕竟你是为了救单单才受的伤,这些只是聊表敬意。”

  辰梓明神情微顿,然后掩饰性的笑了笑,虽然表现的不明显,可是在场的人心里都明白怎么回事。

  “病人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医生例行查房,进屋询问,正巧打破了刚才的尴尬氛围。

  “谢谢医生,我没什么事了。”辰梓明向随着医生一同进来的简妈问好,“阿姨,您来了?”

  医生查完房就走了,简妈随后把门关好,“晚上我陪夜,让单单回去歇歇吧,下午前前后后的跑,可给她累坏了。还有,我打算明天再打电话通知雅淑,我怕她急着连夜开车过来。”

  单单不同意这样的安排,“妈,您陪什么夜啊?您明天还得上班呢,我这闲人一个干呆着也没劲。”

  羽深也点头称是,“是啊,阿姨,您回去吧,我陪单单在这看护就行了,毕竟都是男生,更方便点。”

  简妈却不赞同,“我已经请假了,再说你们还都是孩子呢,我不放心。”

  “没事的,阿姨,有事的话我就按护士铃,你们都快回家休息吧,我自己一个人就行。”辰梓明客气道。

  简妈一拍板,“哎呀,这事我说了算,今晚就我在这陪护了,谁也别争了。”

  最后单单和羽深一同被赶出了病房,两个人只好顶着冷风出门打车回家,晚上的车不多,他们等了一会儿才遇到一辆空车。一路上羽深只是静静的看着车窗外,一个字都没说,单单看着他安静的侧脸,心想他是不是又误会了什么。

  刚进家门,单单就忍不住问,“墨墨,你在想什么?”

  羽深抬起墨深色的眸子,面无表情的看着单单,没有说话。

  每当羽深露出这种神情,他的双眼就形成了一对深深的漩涡,像是随时会把对方吸进去一样。

  别人都很惧怕沉静下来的羽深,惧怕他那双能看透人心的双眸,可单单并不尽然,她只是固执的抬着头,目光坚韧的予以回视,丝毫不畏惧他的冷凝。

  僵持了半天,最后还是羽深败下阵来,“今天中午我来了你家一趟。”

  羽深的话点到为止,却让单单的心一跳,“然后呢?”

  “你说呢?”

  “呵,”单单觉得好笑,“你在怀疑我和辰梓明。”那语气平稳的吓人。

  羽深捏起单单的下巴,自上而下的冷冷逼视,“如果我怀疑,我刚才就不会去医院。”

  “那你就是在试探我,想看我对辰梓明到底抱着什么样的态度。”单单挣开他的手指,冷冷的说,“我们在一起一年,你还不了解我是什么样的人吗?”

  闻言,羽深再次失语,他颓然的坐到身后的椅子上,被搅得一盘混乱的脑袋逐渐清明起来。

  单单轻轻走到羽深的面前,俯身蹲下,目光清澄的看着他,“墨墨,你看清我,我是简单,不是李灿灿,你所担心的事,并不会在我的身上发生。”

  羽深灰暗的眼眸,瞬间被这句话点燃,他灼灼的望着单单,突然,一把将她拥进了自己炽热的怀里,他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对单单低语:“我应该相信你的,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我相信你,单单,我相信你。”

  单单紧紧回抱住不断重复着相信的人,她知道他此时脆弱的就像个孩子,她知道辰梓明今天的举动,勾起了他那段被心爱的人背叛的回忆,她也知道羽深一直都是相信她的,她知道,她都知道。

  单单轻抚羽深的头,渐渐平复了他的不安。

  “墨墨,我们不能让李灿灿一直活在我们之间,那样的话,我们谁也不会幸福。”

  外面又飘起了大雪,单单就没让羽深再回家,而是让他睡在了自己的房间,看着他大大的个子,可怜兮兮的蜷在她的小床上,她就不禁感到好笑。

  单单想抽出被握着的手,替他好好盖盖被子,然而她轻轻一动,睡梦中的羽深立刻用力握紧,眉头也深深的锁紧,可见他睡的一点都不安稳,单单爱惜的用另一只手,轻轻舒展开他眉心的起伏,然后坐在床边静静的陪着他。

  静谧的夜晚,却总是能给人类带来不安的情绪,可能是因为太安静,所以更容易胡思乱想,这种时刻往往更需要别人的陪伴,单单以前并不知道羽深竟然这么缺乏安全感,而她更不知道李灿灿带给他的伤害竟然那么大。

  她摸了摸羽深恬静的睡脸,满腔的心疼。

  翌日清晨,单单是被香味勾醒的,她缓缓的睁开眼睛,就看到一枚嫩黄流油的荷包蛋在自己眼前来回晃悠,她想都没想,一口就叼了过来,嚼了三两下就往下吞,所以她不出意外地噎到了。

  羽深赶快递了杯水过来,单单咕咚咕咚就灌了下去,翻着白眼问,“墨羽深,你要谋杀啊?”

  “我只是想叫你起床,谁知道你一见吃的就不要命啊。”

  单单打着嗝,说不出话来,只能和羽深干瞪眼,过了好一会才喘匀了气。

  羽深宠溺的抱起她到卫生间洗漱,单单站在左面刷牙,羽深站在右边微笑着看她,单单通过镜子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胡乱的刷了两下,就低头漱口,脸上那丝可疑的红晕,暴露了她的害羞。

  “单单,我们这样有没有像新婚的小夫妻?”

  “没有。”单单用清水洗掉脸上的洗脸奶,幽幽的说,“小说里写的一般都是,女主在第二天睁眼后看到的都是男主放大的脸,绝不是放大的荷包蛋,在意识清醒后的第一件是重复昨晚的运动,而不是抱着女主来刷牙。”

  羽深挑眉坏笑,“你这是暗示我该做点什么吗?”

  “得嘞,赶紧吃饭去吧,我可是要守身如玉到洞房花烛的,您歇着吧。”单单不等吃饭就摸出了手机,溜溜的打了一串号码,“糖豆,你表现的机会到了,第一医院住院部14楼9病房,你最好带点早点和水果过去,不出意外,辰梓明的妈妈中午之前就会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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