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拾叁谈 叵测: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壹)
米敢2025-07-02 21:123,382

单单费了半天力气也没夹出多少米线来,反倒有好几根秃噜噜溜到了桌子上,让她心疼了半天,后来她又牟足了劲,小心翼翼的夹起几根,并用勺子托住一半往碗里放,眼瞅着就要成功进碗的时候,几根面滋溜溜又全都贡献给桌面了,单单的嘴脸隐隐的抽个不停。

  

  羽深强忍住没乐。

  

  单单用筷子的动作很标准,手握着的地方也远近适中,但就是夹不住面条类和丸子类的东西,她从小就这样,以前简爸还在的时候,都是他给她夹好放到碗里,她就吃现成的,而简妈一直主张自力更生,当然不会溺爱,所以她最近这几年吃这类滑溜溜、圆滚滚的食物的时候,用的都是叉子。

  

  所以,她出门在外都会随身带把叉子。

  

  可她刚才点完米线才想起来,今天下午吃水果沙拉的时候,把洗好的叉子落在了桌子上……她的嘴角快抽成了手机震动。

  

  “真是笨啊。”羽深手脚麻利的给她夹好一碗,又扔了几个肉丸子进去,羽深完全继承了简爸的衣钵,无条件的心疼单单,宠着单单。

  

  懒得盛汤?我给你盛。

  

  不会夹面?我给你夹。

  

  完全帝王式服务,单单激动的差点一秃噜口管羽深喊声爸。

  

  他们两个晚自习提前溜出来的,所以当他俩快要吃完的时候,按时下课的学生们才陆续出来吃饭。单单端着碗,将最后一口汤纳入腹中,满足的眯眯着眼睛,享受着幸福的饱胀感,“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羽深眼中充满深深的鄙视,“能不能别把这么大气的诗句用的这么肤浅。”

  

  单单扣上大衣,冲着羽深吹了个口哨,语调轻佻,“宝贝儿,你要知道,肤浅的人过得才快乐。”

  

  羽深把帽子扣在单单的头上,“走吧,行走的肤浅。”

  

  两个人打打闹闹的出了门,单单追着羽深一路跑,跑着跑着,就跑到了学校旁的小胡同的路口,他们俩突然禁了声,有些惊讶的看着胡同里的一对男女。

  

  胡同里唯一一盏节能灯发出的白色光线,打在宁灼华一片泪痕的脸上,触目惊心。

  

  羽深率先冲上前,挡住了郭文溪扬起来的手臂,单单趁机跑过去,拉起了被郭文溪一巴掌扇倒在地的宁灼华,离近了这才看到,宁灼华的左脸肿了一圈,头发也都被他打散了,不知情的人一看现在这种情形,都会以为她刚被人糟蹋了。

  

  郭文溪看到有人阻拦自己,二话不说冲着来人就飞起一脚,羽深迎上一勾,郭文溪整个人失去了重心,另一条没抬起来的腿扑腾就跪到了地上,膝盖磕在尖锐的石子上,尽管裤子穿的不薄,但还是疼的他直冒冷汗,他运气实在太差,磕到麻经儿上了,现在整条左腿都不听使唤了。

  

  腿上又酸又疼,外加又让他跌了面儿,郭文溪按住不停颤抖的腿,咬着牙站了起来,狠狠地呸了一声,然后气急败坏的怒骂道,“你们有病吧!瞎管什么闲事!”

  

  羽深沉着目,嘴角却噙着笑,语气中裹着散不尽的寒意,“多管闲事总比打女人强。”

  

  这一句话可惹毛了郭文溪,他本来就是一特要面儿的人,最近却一而再,再而三的让羽深和单单驳了面儿,他早对这两个人恨之入骨,“墨羽深,你道儿多,把老子都整局子里去了,算你丫厉害,老子认栽了!你现在就快滚吧!少在这惹不痛快!”

  

  说着,他伸手就要去拉宁灼华,宁灼华被他吓得浑身发抖,惊慌失措的躲到单单身后,嘴里还发出了痛苦的呻吟声,仔细听听,好像是在不断重复着“不要,不要再打我了……”

  

  这下手得有多重,才能把人吓成这副样子。

  

  郭文溪发了狠的去拽她,“宁灼华,你快点给老子滚过来!”

  

  “郭文溪!请你适可而止!”单单像老母鸡一样把宁灼华护在身后,并时刻观察着郭文溪的动作,他要是敢来强的,单单不介意多赏他几个大耳瓜子,“我看你是上次局子没蹲够,用不用再送你进去一次?!”

  

  郭文溪怒火中烧,一脚踢飞了地上的一个破桶,残破的桶壁砸到坚硬的墙面上,瞬间炸的四分五裂,“简单,你最好滚远点!”

  

  真是欺人太甚!单单撸胳膊挽袖子就要上去抽丫的,结果被宁灼华拦了下来,“郭文溪……”宁灼华失力的靠在墙上,声音哽噎,有些凄然,“我们在一起快一年了,我现在就想问你,你到底有没有用心爱过我?”

  

  郭文溪的暴怒瞬间就平息了下来。

  

  几只受了惊的乌鸦,扑棱棱的从枯干的树上飞了出去。

  

  “呵……呵呵……好、好……”宁灼华绝望了大笑起来,就像个精神病人一样,癫笑个不停。

  

  和郭文溪第一次见面,是在从家乡来H学院的火车上,那时宁灼华刚上大一,孤身一人前来学校报道,能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遇到老乡是一件多么让人开心的事情。

  

  他帮她拎行李,还帮她办好了一切的入学手续,她请他吃饭作为报答,他又再回请她一次,一来二去,两个人就渐渐熟识了起来,再后来也就自然而然的交往了。

  

  刚开始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也挺好的,可时间一长,她慢慢发现,郭文溪的心术不正,尤其是在和墨羽深的争夺中,他已经达到不择手段的地步。

  

  而她为了他,也做了不少不耻的事情,勾丨引马珏,陷害简单……现在,当她不想再继续下去的时候,他终于暴露出了本性,对她大打出手,呵呵……

  

  因为不爱,所以利用。

  

  因为不爱,所以愤怒。

  

  停止吧,这样的爱情没有任何意义,它有的,只是付出真心换来的伤害而已。

  

  羽深送两个女孩回到寝室楼下,宁灼华想了想,然后停下脚步,低低的说了声,“谢谢。”

  

  单单低头,发现左腿的裤脚蹭脏了一大块,马上弯下腰去掸。

  

  羽深伸出有力的手臂扶住她,淡淡的说道,“不必感谢,我们对事不对人,换成别人我们也会帮忙的。”

  

  宁灼华笑的有些怅然若失。

  

  往楼上走的半路上,单单被小五拉到了603宿舍,非要让她去欣赏一下丁一新送她的大衣,两个小姐妹好久没有好好聊天了,这一说上话就不愿意分开了,可晚上的时间太有限,大家都得抓紧时间洗漱,所以不到半个小时她就从楼上下来了。

  

  拿出钥匙打开自个寝室的门,还没看清屋里的状况,说时迟那时快,一个纯白色的物体迎面砸了过来,单单用脸亲切的感受了一下抱枕的质地,纯棉的,还挺舒服的,最重要的是它上面还有股熟悉的气息。

  

  “宁灼华!我最看不上你那副做作的嘴脸!”钟薇言语中处处透出不屑,“你现在竟然还有脸拉着简单给你作证,不是你当初处处算计她的时候了?!你问问别人,看谁相信简单能和你在一起!”

  

  单单终于看清了屋里的战局,小A和5床拉着钟薇,宁灼华坐在自己的椅子上垂着头不吱声,用眼睫毛想也知道,刚才那个抱枕是钟薇丢出来的。

  

  还好让我赶个正着,不然本姑娘的抱枕就要被这尘世间的污浊所染指了!钟薇你生气归生气,干嘛要丢我的抱枕呀!!

  

  唉,女生寝室楼,什么时候能有沉静下来的那一天啊!

  

  “我信。”单单不知道钟薇又抽那股子邪风,怎么又和宁灼华掐上了,但她还是决定实话实说,不单是为了帮助宁灼华,而是为了维护世界和平,“今天晚上8点05分到8点25分之间,我确实和宁灼华在一起。”

  

  这下屋里吵的热火朝天的人,才注意到了单单的存在。

  

  单单把门关好,谁都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关了门,断了那些看热闹的人念想,“怎么又吵起来了?”

  

  5床一看救星回来了,赶紧跟她说,“钟薇的电吹风不见了,她怀疑是灼华干的。”

  

  “什么时间发现不见的?”单单问。

  

  小A慢慢回忆,“下了晚自习,我和钟薇打完了热水就马上回来了,大概是8点15左右,刚才咱班小张来借吹风的时候,钟薇才发现四处都找不到了。”

  

  单单了解情况的点点头,之前宁灼华多次表现出对吹风机的不满,所以她的嫌疑最大,而现在能证明她清白的也只有单单了。虽然不乐意高尚到以德报怨,但她也绝对做不到见死不救。

  

  单单默念,为了世界和平,为了爱。

  

  她变身为名侦探柯单,开始剖析整件案情,“晚自习上课之前,吹风机还在桌子上,而我、钟薇、小A是踩着关寝的时间走的,不可能有人在我们之后拿走吹风机再离开寝室,所以它应该是在晚自习开寝之后,到你们两个回寝之前的这段时间,也就是8点——8点15之间被人拿走的。”

  

  单单喝了口水,润润发干的嗓子,然后继续分析,“我是在8点5分的时候,在学校大门遇到的宁灼华,5分钟的时间,从女寝3楼跑到学校大门口,就那破沙石操场,刘翔都蹽不到吧?”

  

  钟薇瞪了单单一眼,那眼神单单明白,无非就是:你丫帮她还是帮我?!

  

  5床接着问,“那到底是谁拿走的啊?”

  

  单单耸耸肩,来了句非常直白的中式英语,“Youaskme,Iaskwho?”(画外音:小朋友们,这句英语的语法完全错误,大家不可以这么用……那么大朋友?大朋友我就不管了。)

  

  1314寝室终于再次恢复了安静,安静的就像上演了一出沉默的哑剧。

  

  直到元晓诺开门的声音响起,才放出了剧本原有的声音,她看看室友们的神情,难得主动说了句,“刚才听学生会的说,晚课时舍管突击检查,收缴了很多违禁物品,钟薇你该去看看。”

  

  钟薇沉着脸没回答,倒是一直保持沉默的宁灼华拿起了下午新买的几袋水果,走到钟薇面前,“走吧,我帮你求求情。”这样说完,却没有等人的意思,径直走了出去。

继续阅读:第拾叁谈 叵测: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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