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这几天有些不大对劲,小五高深莫测的摸着下巴,虽然她看起来和之前没啥两样,但只要稍稍细心观察一下就能看出来,她现在出神的时间明显比平时更多了。
小五也有侧敲旁击的问过原因,可单单不是嘻嘻哈哈的说她想多了,就是顾左右而言他,反正怎么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她们虽然同住一个寝室,可认识也不过3个月,她也不好追着深问,就只好由着单单自生自灭去了。
连粗线条的小五都发觉了,那就更不用说对她了解至深的羽深了,他看着单单成天唉声叹气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却不肯跟他说及原因,这种深切的被排挤在外的感觉,着实让人心里不痛快。
他带着哀怨的小眼神,幽幽的瞅着一言不发的单单,跟着她干着急,却也无济于事,于是,此时唐棠华丽丽的登场,就有种久旱逢甘霖的意味了。
“今天我来找你,单子她是不知道的,我只是想知道她最近几天的情况怎么样?”唐棠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羽深打量着蜷在椅子上的唐棠,原本就极瘦的她看起来又瘦了一大圈,而且那眼袋浓重的连上了妆都遮挡不住,他暗忖,这两个女人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让他知道的呢?
他想了想说,“她跟你的状况差不多,不好,很不好。”
唐棠搅着柠檬水的手停了下来,勺子从指间脱落,砸到玻璃杯壁上发出清脆的声音,“我觉得应该把这个故事告诉你。”她的声音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一样,宁静且悠长……
羽深赶到Q大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这个时间显然不是一个最佳的谈话时间,但是他顾不了那么多了,在他听完唐棠的讲述之后,他一时一刻都不能再等了。
他从手机里调出一条一个月前的通话记录,那是一通已接来电,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去回拨,可是现在……真是世事难料啊,他苦笑,按下了通话键,“我是墨羽深,我有事找你。”
李灿灿接到电话,随意扯件外套披上就往楼下跑,她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了,久到她所剩无几的信心,都快要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失掉了。
羽深之前一直不肯见她,甚至连句话都不愿意跟她说,而他现在肯来找她,一定是知道辰梓明和简单的往事了,李灿灿看看窗外,天都这么晚了他还急着找她,那是不是证明他们之间还有希望呢?
在下楼的几分钟里,千千万万种想法,全都挤进了李灿灿的脑袋里,或喜或怒,或哀或乐,她也全都品尝了一遍。
这是她最后的筹码了,成败在此一举,羽深啊羽深,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哎呦!”突然,半路杀出了三个程咬金挡住了她的去路,“撞死我了,你走路不知道看着点吗?!”
“不好意思,我太着急了,没看见。”李灿灿礼貌的道歉,眼神不由自主的飘向不远处的凉亭方向,羽深就在那里吧,马上就能见到他了。
可天不遂人愿,这些人好像有意和她过意不去,缠着她不让她走。程咬金一号:“依仗着自己长得好看点,就眼高于顶,看不到别人了,是吧?”
程咬金二号:“这你就不懂了,人家那双眼睛是看高富帅用的,哪里能容得下我们这群小人物。”
程咬金三号:“就是就是,看她成天缠着梓明的狐狸精样就知道了。”
李灿灿现在没心情和她们纠缠,就急着想草草应付了事,好去找羽深,“我现在有急事,你们要是有什么问题,麻烦明天去班里找我。”
程咬金一二三号哪肯让开,她们一直看李灿灿不顺眼,今天正好赶上了大好的机会,当然不可能就这么放弃,“你没看到你把我朋友撞坏了吗?你就想这么轻松带过?”
李灿灿知道她们几个来者不善,看着程咬金一号蹩脚的表演肚子疼,她也不耐烦了起来,口气变得不善,“你们说你们到底想要多少钱吧。”
“要多少钱?!哈哈,真是笑话,你会有小惠家里有钱吗?小惠家里差你这点钱吗?哼,你知道小惠的爸爸在哪里工作吗?”程咬金二三号一同叫嚣,就好像小惠的爸爸是她们两个的爸爸似的,“在灿阳的子公司里做总经理,灿阳!灿阳!你知不知道?!”
灿阳集团在东北地区还是很有震慑力的,公司里一个普通白领的工资就能达到当地平均工资的3倍多,如果真当上了一个子公司的总经理,横着走就基本没什么问题了。
“那你们知道她爸爸在哪里工作吗?”清冷声音传来,其中似乎还夹杂着让人不易察觉的讽意,“难道你们不知道灿阳的董事长姓李吗?”
三个人听到有人听到这么问,突然间隐隐发现了哪里不对,她们结结巴巴,“你、你的意思是……”
“没错。”羽深略有些低头,细碎的刘海挡住了他的神情,“李灿灿就是灿阳董事长家的千金。”
程咬金一二三夹着尾巴逃走了。
事实上证明,横着走的,最后都逃脱不了被煮的命运。
李灿灿看到羽深为她出头,心里激动的不能自已,“羽深你……”
“请叫我墨羽深。”羽深当头一棒打消了她那颗蠢蠢欲动的心,“还有,请不要误会我的来意,我今天只是来警告你,以后不要再打单单的主意,如果你再做出任何伤害到她的事情,我不保证自己不打女人。”
羽深说完想要说的话,转身就走,一点也不给李灿灿说话的机会。她死死的咬住自己的下唇,他不是来找自己和好的?他竟然不是来找自己和好的!难道他一点都不介意简单和辰梓明的关系吗?
那为什么?为什么他就那么介意自己那些细小的过错呢?为什么还因为这些过错和她分手呢?
不公平!羽深这样对她太不公平了!
紧接着,她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疯子似的无故的笑了起来,她小跑几步追上羽深并不慢的步伐,伸手紧紧抓住他,“你对我其实是由爱生恨吧,你现在越恨我,越不想见到我,就越说明你爱我,对吧?”
羽深被这么强悍的理论给镇住了,他原以为只有单单才会自恋到没朋友的地步,可现在看起来,倒是他孤陋寡闻了,“你误会了,李灿灿小姐,我不想见到你不是因为恨你,而是因为……”
冬风刺骨,枯枝摇曳,乌鸦枝头,月隐朦胧。
羽深半垂的眼皮遮住了墨黑的眸子,“而是因为,你让我恶心。”
李灿灿惊在了原地,抓住羽深衣袖的手指不由自主的抠了进去,她从没想到羽深竟然如此深恶痛绝着自己。
羽深如是说道,“你的存在时刻在提醒着我,那些我极力想要忘记的,荒唐而可笑的过去。”
“你怎么会……怎么会……”
“怎么会这么厌恶你是吧?呵呵,有时候我真的觉得你很可悲,李灿灿,你自己做的那些事,非要让我一件件揪出来给你看吗?”
她拉着羽深,“我那时候只是贪玩,你知道的,我从始至终喜欢的一直都是你啊!我爱你啊,羽深!”李灿灿声嘶力竭,她从来没有这麽失态过。
“够了!不要再为你自己找借口了!”羽深甩开她揪着的衣袖,他恨透了她的演技,他稳了稳情绪说道,“当年你父亲找过我的事情,你可能不知情吧。”
李灿灿僵直了身子,瞪大了眼睛望向面前的男人。
“你父亲告诉我,你不仅没向家里提到过我,而且你甚至答应了以家族联姻为前提的见面,对吧?”夜幕下的羽深,笑得有些绝美,过去的一幕幕又在脑海里演绎了起来。
那年那个愣头青小子,怔怔的听着大财团的董事长警告自己,“你以为灿灿和你是认真的吗?你只是她众多男朋友之一,要是你识相的话,就赶快有多远滚多远吧!”
骄傲如他,又怎么忍受得了这种冷嘲热讽,三年来的积怨倾刻爆发,没有犹豫的分了手,换得了一身轻松。
李灿灿哭花了妆,瘦弱的身体在不住的颤抖,两个人曾经在一起两年多的时光,成为了她手中最后一根的救命稻草,她艰难的问道,“难道你对我就没有一丝眷恋吗?”
这个问题问的太可笑了,“眷恋你干嘛呢?我现在拥有更好的。”想到了单单,一股暖流从心尖趟过,羽深僵硬的面孔慢慢缓解了过来。
“是吗?”李灿灿的余光瞄了一眼凉亭下的人,笑得意味深长,“我倒要看看你所说的更好的人能好到什么样?”语未落,李灿灿就踮起脚尖,双手捧住羽深的脸颊,四片红唇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李灿灿嘴角勾起得意的弧度,简单,我就不信身为女人,看到这一幕你能不吃醋。
“你干什么!”羽深恼怒的把李灿灿扯开,下意识的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然后脑袋震得“嗡嗡”直懵,这位小祖宗是什么时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