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蜃珠能够产生幻境,不过需操控之人,持续不断输入内力,并加以暗示引导。反正,多亏了这珠子,我在鲲SPA这污秽之地,才算是保住清白。当然,也让我借此探听到不少七脉殿的秘密,以后有空再和你细说。”
张道远和张羿玄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
鲲SPA是污秽之地,那他们这两个明面上的大小老板,那是什么?
而且,七脉殿的机密,到底泄露了多少?
他们心中对楚婉茹的杀意,已经差不多到了顶峰。
甚至打定主意,等此间事了,绝对不能让楚婉茹走出这食神大酒店。
“前些日子,七脉殿张少殿主,和长风派的赵少掌门,刚好在七脉殿的一间密室,商议要事。
至于什么要事我就懒得费唇舌了,反正和毛茉莉岛,多少有些关联,也算不得什么好事。
商议之后,赵少掌门很是苦恼的说,对食神门的余宝儿心仪许久,可惜对方似乎更倾心张少殿主。
张少殿主毕竟雄才大略一代小枭雄,这女人哪里比得上自身大业重要?因此就主动提出,邀约余宝儿前来,给赵少掌门制造机会……”
张羿玄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所有人带着一丝可怜看向余宝儿。
余宝儿脸色苍白,哀求似的盯着楚婉茹,楚婉茹却视若未见。
而亢爷在看向张羿玄的目光,也隐隐闪动着杀意。
张道远连忙将张羿玄拉在自己身后护持起来。
如果亢爷真的突然发疯,不顾生死和辈分要直接袭杀张羿玄,他这个一品高手不早做准备,未必就能保住自己儿子不受伤。
只有肖米勒,双拳紧握,似乎极力在忍受着愤怒。
“张少殿主请来余宝儿后,无非是用些花言巧语逗得美人开心,若只是如此就算了。
可惜他却利用余宝儿对他的信任,给余宝儿下迷药后,却让赵无痕从暗处出来,这操作,就未免无耻了些。”楚婉茹淡漠说道。
“妖女,休得胡言!我什么时候给宝儿师妹下过迷药?”张羿玄又急又怒的说道。
楚婉茹从袖子里,拿出一枚鸽子蛋大小的珠子。
这珠子极为圆润,在室内灯光照耀下,散发着朦胧的光泽。
珠子里面似乎有星光在闪烁,更有缥缈的雾气在微微翻腾,似乎随时都能演绎出不同的美景。
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也能明白这珠子肯定珍贵无比,绝对不像是凡物。
“这就是蜃珠,不仅能让人短暂陷入幻境,更可浮现一定时日内记录的景象。张少殿主,要不要我将当时的情景,回放一遍?”
“哼,谁知道你放的景象,是不是你编造出来的幻象?”张羿玄也不傻,当即就反驳道。
“蜃珠只能记录真实发生的景象或者说光线,然后通过折射覆盖到现场才形成幻境,并不能随意编造,连这都不懂,还是多读点书罢!”楚婉茹不屑的说。
一边的柳君易点点头,算是认可。
的确,所谓的海市蜃楼,本身也只是折射出远处的景象,但却不能凭空生成现实世界没有的景象。
这蜃珠也是一样,只能记录,播放,却不能编造。
否则就不是宝物,而是神仙使用的神物了。
真有如此神效的话,这弦岛内早就因这样的神物而乱了。
张羿玄不再辩驳,额头明显渗出了汗珠。
其他人再看向他的眼神,难免就充满了鄙视。
“好在赵无痕,也是个草包,他抱着昏迷过去的余宝儿进入内室后,我见这小姑娘可怜,就悄悄催动蜃珠。
他自以为是和余宝儿共赴巫山云雨,其实不过是一场幻境。”
“是幻境?”余宝儿一呆,似乎觉得万分不可思议。
“傻丫头啊!”楚婉茹有些惋惜的说:“你年纪小,未经人事,醒来后发现衣衫不整,就以为失去清白,也不知道找个麽麽检查下。”
“可你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要不然,也不会有后面的事了……”余宝儿突然冲过来,对着楚婉茹哭喊道。
楚婉茹叹了口气,转过头去,对肖米勒说道:“所以,当你无意中得知自己最心爱的小师妹失身赵无痕,盛怒之下,就决定以早就饲养的血焱蜂,用在赵无痕身上么?”
肖米勒脸色苍白,却突然又开心起来,问道:“这么说,小师妹的清白并没有被那个畜牲夺去?”
楚婉茹盯着肖米勒,问道:“其实在赵无痕桌案附近滴落的黄金毛茉莉蜂蜜,不过是个你买通了当时一名厨子制造的幌子,真正让血焱蜂只会认定赵无痕的,根本就不是什么蜂蜜,而是你在他进入鲲SPA前,就趁其不备在他身上洒下的皇冠果种子粉末!”
肖米勒惨笑一声,知道再狡辩,已经没有太多意义,竟然点了点头。
楚婉茹又走到离张羿玄只有几米的地方,似笑非笑的说:“其实张少殿主多少也明白吧?余宝儿真失身赵无痕的话,又怎么去取那件属于毛茉莉岛土著的圣物?只有具有特殊血脉且圣洁无比的女子,才有资格取到那件圣物!”
张羿玄脸色阴沉,却没有回答。
柳君易对余宝儿发问:“你真取到了土著的圣物?我还以为这两天的传言,不过是毛茉莉岛土著故布疑阵。”
余宝儿点点头,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小腹。
柳君易脸色更加难看,长叹了一口气说:“多事之秋啊!不过如此也好,可以削弱毛茉莉土著实力……”
却听楚婉茹继续对张羿玄说道:“你以为是赵无痕可能有隐疾,才留下余宝儿清白。于是将错就错,让余宝儿误以为已经失身,从而愧疚之下更加依恋于你。怕是你后面还承诺,不会因此嫌弃于她,还会娶她?
所以余宝儿才会在自己师父也中毒后,才死心塌地冒着巨大危险,帮你去取毛茉莉岛土著的圣物?”
张羿玄干脆转过头去,反正就是主打的你说你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楚婉茹看向王须臾,笑道:“我的故事说得差不多了,接下来,又该你了。”
王须臾走到肖米勒面前,轻声说道:“其实我以前一直有个问题想不明白,就是你要杀死赵无痕我能够理解,可你为什么连自己的师父都要害?”
多数人都是一惊,亢爷中毒的事,其实没几个人知道。
肖米勒看了亢爷一眼,却没有后悔的意思,相反,眼中竟然还闪过一抹快意。
王须臾盯着他的眼睛,静静说道:“后来我仔细复盘才发现,你饲养血焱蜂,其实至少都有一年的时间了,一开始并不是打算用来对付赵无痕的吧?
你刚开始培育血焱蜂的时候,赵无痕甚至还没勾搭上张羿玄,也没对宝儿师妹起那邪恶心思。
而且你一个食神大酒店的厨子,哪里来的如此精妙的饲养和控制血焱蜂的方法?且不说你要找爪哇蜂容易,要找来烈焰蜂育种却千难万难。
加上亢爷中的毒,连丹鼎堂郑去死和吴掌门都无可奈何,我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最为擅长巫蛊之术的毛茉莉岛巫祭了!”
“没错,我真正的师父,是毛茉莉岛的巫祭,我是毛茉莉岛派来的谍探……”
“你撒谎!”王须臾喝道。
“王须臾,你为何总是这么自以为是?难不成,我失心疯了才要害死自己的师父?”
“你说你背后站着一名毛茉莉岛巫祭我信,但是那名巫祭,并不是你的师父,而是你的母亲,对吧?”王须臾极为肯定的说。
肖米勒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王须臾,似乎不明白他藏得如此深的秘密,为何王须臾一个才上岛不到二十天的外人,却能够看透。
王须臾看了亢爷一眼,见亢爷已经痛苦的闭上眼睛,于是说道:“亢爷,我应该没有说错吧?”
亢爷痛苦的点点头,整个人的精气神都松懈下来,像是一下苍老了十几岁。
“他其实没错,本来就是我该死。而且被他杀死的赵无痕,也该死。赵兄,你我相交三十余年,你自己摸着良心说说,你那儿子所作所为,该死么?”
赵长青脸色极为难看,最终却朝着余宝儿鞠了一躬,沉声说道:“该死!当真该死!是赵某教子不严,才犯下这等大错。幸好有那位楚姑娘相助,才没让那小畜生真正得逞。宝儿师侄若还是觉得不解气,还想找赵某要个说法,赵某也全都接着!”
赵夫人却突然发疯一般推开自己丈夫,吼道:“痕儿就算有错,也是受人蛊惑,又未真正得逞,罪不至死,你这老东西说的什么胡话?他一开始就后悔了,还曾让我找钱亢提亲,你却偏偏不肯……”
赵长青不可思议的看着赵夫人,颤声说:“你竟一开始就知道?为何不告诉我真相?”
“你对痕儿何等严苛,告诉你真相?是好让你亲手将他打死成就你赵大掌门铁面无私的名声么?若你真答应去找钱亢提亲,何至于此?”赵夫人蛮不讲理的说。
赵长青退后两步,脚步有些踉跄,似乎不可置信自己的枕边人,竟是这等的不可理喻。
“慈母多败儿,慈母多败儿……”
赵长青哆哆嗦嗦的念叨着,只觉得自己生了这样一个不争气的孽子,事后未求得真相还差点冤枉好人,一世英名付诸东流,更愧对天下英雄。
只是,那毕竟是自己血肉至亲,或许有罪,也应该明正典刑。
按照武林规矩,余宝儿对这孽子是打是杀都没有问题,可被其他人以血焱蜂下毒烧死,终究还是需要给个说法。
还有那张羿玄,虽然是自己那孽子有错,可促成这一切的张羿玄,岂不是更错得离谱?
赵长青抬起头来,锐利无比的双眼盯了张羿玄一眼,张羿玄顿时犹如被洪荒猛兽给盯住,有些不安的缩在自己父亲身后,尽量蜷曲着身体,以免被人给拎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