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叶赶紧举手叫道:“那就是一头野猪,怎么就是我家的猪了,这个锅我可不背啊!”
“好好好,你不背总行了吧,快把大肥子这个天杀的赶走,我家母猪已经揣崽子啦,它居然连一个孕妇都不肯放过。
我把猪圈门都关了,它还是拱翻了,把我家母猪拖出来干,再让它这么干下去,崽子都要被干掉啦!”
林叶哟喝了一声,大肥子简直太畜牲了,连孕妇都下得去鞭,这还得了。
林叶赶紧冲上去,在它的屁股上连踹两脚。
大肥子一哼哼,这两下推得爽,然后接着哼了两声,请继续。
林叶看着大肥子甩荡着的猪蛋,恶向胆边生,飞起一脚,不轻不重地踢到猪蛋正中间。
大肥子嗷地一声蹿起多高,夹着两条后腿一边嚎一边往外跑。
母猪如获新生,爬起来撇着腿窜进了猪圈里头。
那些围在门口的游客们哄声大笑,然后嬉嬉哈哈地往两边躲。
大肥子这头野猪王的路,没人敢挡。
但是尾随的却不少。
大肥子这么一头小山一般肩高体壮臀又肥大的巨型野猪,像个娘们儿似的夹着两条后腿,一走一颤悠,一走一哼哼,引得不少人笑得欢畅。
欢乐,总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哪怕对方只是一只野猪呢。
大肥子扭着臀回了家,往门口的土坑里一躺,然后把鼻子一扬,脖子一抻,发出一声声的嚎叫。
猪嚎就没有好听的,破锣什么声它就什么声。
就算林叶喂了它半盆稀释后的珠液,它仍然嚎个不停,林叶悄悄地用脚尖拨了拨它的猪蛋鞭,它的嚎声仍然没啥变化。
这特么就是装的,不信男人被轻轻地踢一下,疼一会也就过去了,哪能整天整宿的嚎。
林叶无奈之下,从仓房里划拉一些破板材,又在老支书家里拽了一些木头杆子,噼里啪啦地钉出一个挺大的猪窝来。
里面铺上后园子打下来,准备给铁汉过冬的干草,然后揪着大肥子的耳朵把它塞进去。
猪嚎声从啊啊啊,变成了咦咦咦,然后动静越来越小。
大肥子粗糙的皮肤不停地蹭来蹭去,直到把干燥而又粗糙的干草蹭成了柔软的纤维状,这才发出舒服的哼叽声,在窝门口露出半个鼻子还有一副完整的大獠牙,舒服得直哼哼。
林叶拄着铁锹一脸忧郁,现在说它不是自己家的都不好使了,窝都给做的还想咋样。
往后它惹了祸,还不都得找到自己家来。
林叶的小日子过得悠闲而又紧张,悠闲是现在正处于秋收之前,基本上没啥事,实在是闲得蛋疼了,就把后园子铁汉吃不了,已经长到一米多高的各种杂草割下来,晒干之后再撂成草垛,这头牛一冬天可得吃不少。
然后就是东走走西看看,再去韩晓蕊的小店里捣个乱,谁赌就跟谁赌,赌到对方没有赌的心思为止。
要不就是给大肥子收拾烂摊子。
全村一共就几十只母猪,其中一大半还都是被劁过的,你就是把猪鞭磨出火星子来,也揣不上崽子。
可是那些已经揣上崽子的母猪,可不像野猪那么经造祸。
家猪相比与野猪来说,绝对是娇生惯养,一年的柴米油盐全指望这白白胖胖的家伙呢。
哪里能让这九百来斤的野牲口那么祸祸。
好在野牲口一年努力的日子就那么几天,大肥子几乎把全村下崽的,还有劁过的下不了崽的全都干了好几遍,这才消停地回家哼哼着等食吃。
它可不像胖胖那么会找食,以至第一场小清雪飘下来的时候,胖胖已经抓膘抓到一千多斤,走动的时候,好像能抖出荤油来。
大肥子反倒是瘦了几十斤,连臀后骨头都凸出来了。
林叶也头疼,要不是铁汉把后园子看得死死的,大肥子早就把后园子给祸害了。
甚至它把老支书家的园子都啃了一小半,气得老支书要到镇上申请个狩猎文件,干脆把它也干掉算了。
林叶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抓紧时间多买了一些县里榨油厂剩下的豆饼,一猪一牛倒也能混得肚圆。
人家胖胖现在都不稀罕这些下脚料,天天白面馒头大米饭,各种小零食再加上蜂蜜小糖块,偶尔还会给林叶带点小零嘴回来,小日子不知多潇洒。
林叶本想让胖胖带一带大肥子,但是这两个大号野牲口就不对付,凑到一块不到仨小时准打架。
两个体重半吨的家伙怼到一起,不是一般的吓人,林叶只能把它们分开,免得惊扰了村中的游客。
自打第一场清雪,或者说第一场霜下来之后,米浆饼就没法再做了,因为苞米已经固浆干燥,由食物变成了粮食。
硬做的话,那就不是米浆饼,而是苞米面杂粮饼了,口感上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人家游客也不喜欢这种粗砾的食物,只能做罢。
村里人开始闲下来的时候,林叶却开始忙了。
因为这一场霜雪降下来之后,就意味着后园子的白菜大萝卜还有大葱可以大面积收获了。
如果收得晚了,这山里说不定哪天抽风下场大雪,一下子就全都盖住了。
山里跟平原不一样,天气预报就是在闹笑话一样,雨雪霜根本就不管节不节气,说来就来,霸道得很。
林叶找了一把破菜刀,在磨刀石上磨得闪亮,准备要收大白菜了。
胖胖被勒令在家里帮忙,贴根砍下来的大白菜要放到院子里晾晒一下外层,这样有助于保鲜,胖胖铁汉还有不太熟练的大肥子就是最好的搬运工。
老杂毛阿缺还有二皮在前院里看着确下来的菜,不是怕偷,而是怕鹅首带回来的家禽这些土地匪会偷吃菜。
大白菜长得几乎有半人高,芯抱得紧崩崩的好像随时都炸开一样。
这个时候,只要揽住大白菜,然后向一侧一歪,短短的根就崩出土地面。
贴着菜根,一刀下去,一颗大白菜就被砍了下来。
胖胖怀里抱着七八颗,摇摇晃晃地往前院走,一边走一边还悄悄掏着菜芯嚼得嘎崩脆。
大肥子和铁汉是身上搭着筐,想吃也吃不着,急得直嘛叽,任什么那熊能吃,我就吃不了,就凭它会用双腿走路?
铁汉跟着林叶的时间长,更聪明一些,只是自做聪明地把前蹄扬起来,想用两条后腿走路,顺便再回身吃颗白菜。
结果,铁汉一屁股坐到地上,然后身子一颤悠,扑通一声倒仰了过来。
林叶气得拎刀要剁了这笨牛,这时,后门处响起一个带着淡淡烟嗓般的声音来。
“叶哥,你家这又要上演什么节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