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上元神域最尊贵的圣女,有一个自幼发血誓护我一生安乐的战神义兄。
某日战神铁树开花,非要娶地位卑微的锦鲤精为妻。我在角落里留下了泪水,只因我盼了一千年,终于等到这家伙不思上进、耽于情爱。
我可算能上位了。
可谁知那家伙不仅反叛就算了,还对我生出了莫须有的心思。
1.
【朝瑶,快来见过你司渊哥哥。】
我居高临下的看着父神领着一个半大的孩童进来。
父神是上元神域地位尊崇的战神,膝下仅有我一个女儿,将这天上地下最好的一切都给了我,是以我居住的宫殿是最豪华的处所。
但那小童观其衣着,分明不像有什么见识的样子,看到我的宫殿居然也没有露怯。
我不置可否地在心里面点点头,只觉得这是父神觉得我无聊而给我寻来的新玩伴。
毕竟我是这上元神域的圣女,所有附庸神域的种族都想通过讨好我以此来巴结父神。
我本是不愿意走下神坛,同那无足轻重的小童说上一两句话的。可偏偏我的身体不受我的控制,竟然欢天喜地地冲过去拉住了那小童的手,居然还娇气地喊着【司渊哥哥】?
司渊眼底荡出微微的笑意,反握住了我的手,【朝瑶妹妹好。】
真是撞了邪了。
谁愿意故作姿态地与他示好?
【看来你们相处的很好,那我就放心了。以后司渊就住在这里了,瑶儿你可不要欺负他。】
父神虽然性子粗旷,但对我一向细致,连他都没发现我的异常,那就只能说明控制我的人修为远在父神之上。
我担心说出去打草惊蛇,害了父神,便忍住不发作,任由我那不知所谓的身体黏着那小童逛遍了整个寝宫。
半夜,我浑身一震,从塌上一跃而起。
终于,我的身体是由我自己控制的了。
头一次,我觉得殿外的风那般畅快自由,我偷偷跑出宫殿在净水池旁边反复清洗着自己的手。
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想洗掉被迫示好的恶心感还是想洗掉被人控制的恐惧感。
池水浸染了我曳地的衣袍,我第一次萌生出华美的服饰不如森然的大刀有用的念头。
上元神域以我父神为尊,我生来生杀予夺。很多龌龊都犯不到我的眼前来,第一次…
这是第一次,我迫切地想要杀了某个人,以免夜长梦多,横生枝节。
【朝瑶妹妹。】
我身体一僵,猛地回神。
【夜晚湿气重,朝瑶妹妹还是小心些。】
司渊的示好太过于明显而笨拙,他甚至都不能好好表达自己的情绪,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僵硬。
父神说,司渊天资出众,将来会是他的得意门生。只是出身下界乡野,不善表达。
【过…司渊哥哥!】
该死的!
我恨不得将幕后之人拖出来处以极刑!这辈子除了父神,我就没对人这般热切过!
司渊从善如流地拉起我的手,我心里一阵不适,嘴上却还是甜甜地讨巧卖乖。
【等你殿里的侍女发现你不见了该闹起来了,我送你回去吧。】
我一口银牙就快要咬碎了,可到嘴里还是嗲着嗓子说了一句:【好。】
司渊只将我送进了殿外,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终于恢复了身体的支配权。
【夺身之耻,我朝瑶必将百倍奉还。】
我气鼓鼓地回了寝殿,心里面认定了幕后之人意图不轨,所谋甚大!
2.
一千年对于神无限的寿命来说不算什么,但对我来说,这天至关重要。
终于,在无数灵丹妙药加之我自己的努力下,我终于夺回了我自己身体的支配权。
只不过,让我摆脱幕后之人控制的机缘是一本书。一本叫做《战神心尖宠:夫人哪里跑》的画本子。
这名字恶俗得紧,偏偏书中人与我所知一一对应。
画本子上的男主便是接替战神之位的司渊,而女主是一只法力低下的锦鲤小妖。
司渊娶这种毫无助力的妻子,我原本做梦都是要笑醒的。
可我笑不出来,书里面写人人都以为司渊钟情于我,那锦鲤妖只不过是道挡箭牌。
可事实刚好相反,司渊珍重之人就是那谁都看不起的锦鲤小妖。
最可笑的是,我明明迁怒司渊千年,忌惮他身后之人才不得不藏起锋芒,这并不代表着我对司渊情根深重,书上居然还写了我对司渊爱而不得犯下杀孽云云,这可当真荒谬!
【瑶妹。】
一千年的光景足以把司渊从以前的稚嫩小童历练成如今的战神将军。
【这是我去西面战场缴获的两仪簪,于你治疗一道有益。】
【兄长。】
从前不受控制便罢了,如今司渊声望如日中天,我还是不得不虚与委蛇。
司渊上前想牵我的手,被我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此刻太阳西沉,此地僻静。
【瑶妹?】
司渊眸子里流露出不悦来,【瑶妹是否怪我这仗打得太久?还是这簪子不合心意?】
【都不是】我前几日可算想到了忽悠司渊的法子,自然愿意低下身段哄他。
【终于男女有别,神域虽不似凡间那般七岁男女不同席,但我们这般无名无份地亲近还是有失礼数。】
司渊张了张嘴,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他这些年拼命修炼,不是修炼就是上战场。恐怕唯一说得上的话的异性就是我了。
父神意欲养婿,自然也没有不开眼的在司渊面前狂论男女之事。
【我与你或是友人或是兄妹。司渊想怎么选呢。】
一千年相处我太清楚司渊的性子了,他自然是想与我再亲近再亲近一些的。
司渊与我,就是狗与骨头罢了。
第一次我伸出了手,握住了司渊的指尖,引得他一颤。
【友人的话,我们是不是就不能像现在这样了。】
我低头看了看他不自觉又想来牵住我的手,笑道:【这是自然。这世上自然是血缘最亲。】
【我选!我选!我要成为瑶妹的哥哥!】
很好。
其实这千年来司渊对我确实很好,但不过看完了那本书之后我不由得产生了一些怨怼。
只要司渊不精虫上脑,为了那锦鲤小妖做出一些危及神域的事情,等我把控制我身体之人揪出来,自然会投桃报李。
我将司渊领到了父神面前,父神的神情有些不好,【司渊你这是要认我为义父?】
【是。】
回应父神的是司渊执拗的眸子。
【瑶儿你跟我进来。】
父神面色有些无奈,【瑶儿你又要闹什么?司渊天资聪颖,如今又位列战神,是你夫婿的上好人选啊。】
【我知道父神招婿是为了将神域留给我,可是司渊向来薄情,万一日后他遇到刻骨铭心的恋人,我与他之间从不宣之于口的婚约反而是束缚,难免会产生怨怼。】
我扯着父神的袖子,【父神若是真觉得我无用,便也不必教我修炼。不如收了司渊,让他发道血誓,叫他一辈子守着我,不得害我。】
透过帘子,我看到了跪得板正的司渊。
他抬起头来仰视我,我缓缓勾起了唇角,无声道:
【兄长安好。】
3.
父神收了司渊做义子算是上元神域一件大事,于我而言,烦恼的可能是这几日假装偶遇我且模样俊美的小郎君又多了些。
最近几次打仗回来,司渊都要在我的宫殿外等我出来见他。
这几年司渊被我教得很好,让他知道即便是兄妹也不可这般搂搂抱抱,是以每次见我,司渊总是那般规矩,不再像从前那般总想牵我的手。
【瑶妹!】
按理来说,这次的战地在那锦鲤小妖家附近。司渊与那小妖应该见过才是。
【兄长此次可有什么趣闻?】
【我受伤误入宁河,偶得宁河王族所救。宁河王族为救我拿出了世代相传的镇水印,我已许下重诺。特来告诉瑶妹一声。】
重诺?
我蹙了蹙眉头,将我打听来的风言风语尽数告诉司渊。
【兄长的重诺莫不是随了宁河王的愿,娶他家小女?】
【怎会如此!】
司渊鲜少这般情绪外露,我只能感慨这对未来怨偶确实是天生一对。不过是一面之缘就这般维护。
【符玉为救我牺牲了未来仙途,我许诺为她重塑根骨,并且拿出同等宝物守住宁河。瑶妹将我想成什么样的人了!】
原来那锦鲤叫做符玉,我暗自将这名字记在心里,【兄长莫急,我定是全心全意相信你的为人的。】
司渊主外,我主内政。负责一切扫尾和人际交涉,司渊每打一场胜仗归来就是我最忙碌的时候。
【圣女,宁河上报周遭有魔兽骚扰,请神域前去支援。】
这天底下可不止宁河一家受魔兽侵扰,素日里也不见宁河与上元神域多亲近。那这道请旨摆明了就是锦鲤妖想见司渊使出的手段。
我看着身边浮动的书,忽然变了心思,【战神曾受宁河恩惠,此番宁河请援,我亲自去。】
早些接触书里的女主人公也好,我细细打算着未来的前景,缓缓勾起了唇角。
宁河的骚乱在司渊这支强军手下,不消片刻就彻底铲除了。
【我乃宁河王族的太子符景,多谢仙子相救。】
宁河太子?
我蹙着眉头撇了一眼身边的书,哦是那锦鲤小妖的亲哥哥啊。
【我此番便是为了宁河之祸来的,至于你,举手之劳罢了。】
符景站在淤泥里,连发冠都被击落,我听着旁边神将的报告,微微颔首,懒得分给符景半个眼神。
符玉据说去还之前司渊给宁河救急用的法宝,此刻不在。我为白跑一趟兴致焉焉,就连说话都比寻常不耐烦了一些。
【既然解决了,收兵吧。】
【仙子!仙子!】
我站在云端,看着满身污泥法力也不甚强大的符景,微微蹙眉,【还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