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我生辰将近,司渊休妻这事被我压在了我生辰之后,我已经仁至义尽给符玉争取了最后一点时间,让他们二人好好谈情说爱。
司渊的婚事最满意的就是父神,毕竟司渊娶得是如此没有助力的妻子,这于我日后接管上元有益。
【这是我为瑶妹准备的生辰礼。】
司渊拿出手的是一枚漂亮的铃铛,摇动它的时候,神力被释放出来会形成漂亮的云霞,云霞可以实现快速穿越。
实在是保命又花哨的好法宝,只可惜自司渊来的第一夜之后,我便不喜欢这般华而不实的法器了。
【渊儿准备的这般漂亮,到让我的这份拿不出手了。】
父神给我准备了一柄剑。
一柄杀气极重的剑。
【这上面的血气可以增加这柄剑的实力,我便没有去了它。】
【果然还是父神最懂我的心意。】我缓缓勾了勾唇角,一剑劈开了殿外小半个山头。
只要符玉还是战神夫人一天,符景上天就来去自如。所以当符景站在我面前时,我并不惊讶。
【听闻圣女生辰,符景想邀圣女共赏宁河的十里荷花,接天莲叶。】
绯梭被我明升暗降到了外围守卫,我自拿剑起,还是觉得只有自己靠得住,便不再准许任何人近身护卫。
符景说起那小小一隅的荷花池子时我想到了连云港的映日荷花。这几日脱离掌握的烦躁心思涌上心头,叫我再一次起了羞辱的心思。
【看了宁河的荷花,到让我想起了连云港的,不若你陪我去看看?】
我恶劣地盯着符景的脸,还果真腾起羞愧的红云。
【符景身无长物,唯有此物能赠予圣女。】
那是一枚紫色的小珠子,乃是运势所化称为运珠。
我惊讶地看着符景,他身为锦鲤一辈子的好运都在这颗珠子里了,然而他将这颗珠子给了我。
【你认真的?】
【圣女第一次见我便说过,希望得写好运气。我身份卑微,只得用全身修为与运势盼望能换圣女事事顺心。】
谁会把我的随口一说记很久呢,除了父神,就只有符景了。
连云港受上元管辖,这地方每一个时辰便会有一次巡逻。而现在下一次巡逻就快要到了。
【符景,闭上眼。】
我将手里的飘带系在符景的眼睛上。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推着他一同入了水。
我本性属水,而符景是锦鲤。在水中与我们没什么影响。
直到吻一点一点落在符景脖颈处,符景受不了扯开绸带,透过荷叶交叠看到了岸上巡逻的士兵。
【圣…女,有人。】
【嗯。】我闷哼一声,白了他一眼,话说成这幅良家妇女的德行,动作倒是不慢。
待我再睁眼,连云港早已经灯笼悬挂,满目星河。
符景虚虚搂着我,【我是您的人了。】
我冷笑一声,这时候装乖有什么用?刚刚她求他的时候也不见得他下手多轻。
忽然天边一道黄色流光划过,昭告天下的讯息出现在每一个人的脑海里。
【上元司渊战神休妻…】
9.
我回到上元的时候,绯梭未经传召擅自进入我的宫殿。
【神君请圣女前去一叙。】
绯梭叛变有迹可循,我并不意外。只是我不知道司渊在搞什么幺蛾子。
司渊的宫殿空无一人,门内隐隐约约传来女人的呼喊。
我脚步一顿,这声音分外耳熟,直到那声【圣女…】一出,我忍无可忍推开了门。
司渊背对着我,他的面前正是我与符景厮混的场景。
我直接给了司渊一耳光,下意识看向腰间挂着的铃铛。【你监视我?】
司渊挨了我一耳光,牢牢地抓着我的手腕,眼里满是执拗,【地位卑贱的锦鲤精可以,我为什么不可以?】
【你在说什么胡话,你我是兄妹!】
【不是的不是的。】司渊慌乱地站起身,一把将我搂在怀里,【瑶妹你别怕,我带你看。你看完就好了,你就会懂了。】
随着司渊的话,我的意识逐渐模糊。
我看到了一块墓碑,棺材里躺着一对夫妻。
那对夫妻的一生逐渐浮现在我的眼前。男的是五百年前凡间的官,女的却是他的义妹。男人娶了商贾之女为妻,却整日里与自己死了丈夫立贞洁碑的义妹厮混。
妻子地位卑下敢怒不敢言,甚至那对兄妹死后还迁入了一座坟里。
【瑶妹你不懂吗?】
司渊热切地看着我,【这一切原本都是我想岔了,这世间比兄妹更亲密的关系合该是夫妻啊。你幼时逼着我选的时候,怎么能把夫妻漏了呢。】
我的心越来越沉,我没能想到司渊居然一直以来起的这个心思?这种放在人间都少有的例子居然被他挖出来了?
【所以你娶符玉就是模仿那对人间的...】原本板上钉钉的佳偶忽然搞这么一出虐恋情深,直接给我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我极力忍着才能不对着司渊的脸给他一拳,【兄长难不成还想行伏羲女娲之事吗?】
【你我有无亲缘,瑶妹你应该最是清楚不过了。】
我勉强笑了笑,将手轻轻搭在司渊肩上,【那我便在上元神域恭候兄长的大驾。同兄长结红叶之盟,共人间白首。】
司渊将我送回了上元,我第一时间就向在外游历的父神发了求救信,随机就传信给我军中的心腹集结军队。
【圣女,门外有一只锦鲤小妖要见您。】
我没想到要见我的不是符玉而是符景,更没想到他满身脏污,受了一身的伤。
【圣女若是想弃我,只要开口,我就会识趣离开。何必赔上我宁河水族数千条人命!】
我蹙眉,几乎是一瞬间我就知道追杀符景还以我的名义诛杀宁河水族的人是谁了。
【你既然冒险来找我就说明你也不信这件事是我做的。】
符景的血染透了我的白纱,我一点一点擦干了他面上的血迹,【你信我,这件事情的罪魁祸首是司渊。】
我脖子上的运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符景将视线从运珠上移开。【我等着,我等圣女自证清白。】
司渊如约迎娶我的那日,我舍弃了平日里随意幻术编造的衣着,而是仍由侍女替我着装,符玉被我找来,下了术法牢牢守在我的身边。
【你们兄妹狼狈为奸,妄想骗过天下人。我自成婚来一直在找司渊口中的心上人,我成日里提心吊胆却没想到居然是你......】符玉忽然冲破束缚,【你们上元神域都是一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司渊拿我做挡箭牌,你玩弄我哥哥的感情。你们都该死!】
我随手一挥,破掉了符玉的攻击,对身边的侍女叮嘱道:【我已经给她下了傀儡术,你看好她,莫要生事。】
司渊娶我一事本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结果这疯子竟然想广而告之。不过,这样也是集合我的心意。只有这样我才能在天下众生的面前讨伐司渊,说不定幕后之人也会按耐不住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