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松显然比陆晚晚记得还清楚,因为他已经死死拽着自家娘亲的衣角往外走了。
王媒婆看见了气鼓鼓的小松,尴尬的笑了笑:“小松都长这么大了。”
“你有事吗?没事我们走了。”陆晚晚的淡淡的说道,她并不想给王媒婆好脸,像现在这样面无表情已经是给她脸了。
这样冷淡的态度被王媒婆直接忽略,她自来熟的和陆晚晚说话,拉着人不让走。
陆晚晚忍了又忍,最后甩开了对方的手:“你我并无交情,想要什么,和衙役去说!”
说完转身就走,小松跑的飞快,险些把陆晚晚带倒。
看着母子两人远去的背影,王媒婆冲着地上“呸”了一口:“贱人就是贱人!别以为自己榜上秦晖就了不起了!人家要是真看上你了,还能不娶你?呵呵,到现在都是无名无份的跟着人家,还帮忙养着个便宜儿子……”
周围人即使听到王媒婆的话也是无动于衷,毕竟和他们没关系。
王媒婆喋喋不休,丝毫没有注意身边多了个人,等她看见来人竟是秦晖的时候,心里“咯噔”一下,随即笑眯眯的打招呼:“呀,这不是秦二郎么,还记得我吗?”
“当然记得。”秦晖冷冷的说道。
想到刚才听见的话,秦晖心里有些难受,原来,外人竟是如此看待他心尖尖上的女子么?
见王媒婆还要说话,秦晖立刻打断:“你给我听好了,是我对陆晚晚死缠烂打不放!是我非要贴上去!至于不成亲,是她不同意,不是我!但凡晚晚能点头,我立刻娶她过门!”
末了,又嘱咐一句:“若是再让我听到你在外面胡言乱语,你们一家子,别想再喝到一口水!”
秦晖说完就走,他觉得这个时候应该快点安抚一下陆晚晚和小松,虽说他不懂女子心思,但这个时候应该都会难过吧?
事情因他而起,不能不管。
秦晖是走了,周围人可炸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
“我还一直以为是陆娘子死缠着秦教头呢!”
“秦教头都亲口说了,哪儿还有假!”
众人议论纷纷,听的王媒婆脸色一个劲儿的变,身旁的儿媳也开始怪她:“娘,你说你,乱说什么啊!惹怒了秦教头,咱家还能有水喝么?”
“凭什么不让咱家吃水?当初修建储水库,咱家也是出了银子的!”
……
一路上,小松不住的埋怨王媒婆,陆晚晚一言不发,倒不是因为生气,只是觉得可笑,她与秦晖之间的事情,用得着旁人说么?
刚想到这儿,就听后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下意识回头看去,竟是秦晖。
兴许是跑的急了些,秦晖额头有着细密的汗珠,此时正往下落着,有几滴不慎入眼,刺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这段时日的相处,令陆晚晚早就想开了,无论能不能成,对方都是个可靠的人,那就这样平淡的相处下去吧。
掏出手帕递过去,陆晚晚淡淡的问道:“怎么跑的这样急?是有事吗?”
秦晖这一路追过来,想过很多种陆晚晚的样子,却不曾想过,对方会这样平静。
平静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平静的像是王媒婆的话并没有影响到她。
这样的认知令秦晖心里不太舒服,话到嘴边改口了:“想送送你们两个。”
说着,秦晖走到另一侧,牵起小松另一只手。
送两人回家后,秦晖准备回储水库看守,走到一半的时候遇见了换班回来的顾林。
“秦大哥!”顾林兴奋的挥挥手,朝秦晖跑过来。
相比顾林激动的反应,秦晖就冷静多了,只要不是和陆晚晚、小松有关系的事情,他向来平淡,“没什么异常吧?”
顾林摇摇头,跟上秦晖的脚步,随即又摇摇头:“说奇怪也不奇怪,就是有个村的村民基本没怎么来过,每次都是村长自己驾车来拉水,我看他年纪挺大的,还每天这样来回跑,那些村民也太没良心了吧。”
闻言,秦晖没有多想,毕竟也有其他村子的人会这样做。
待到分岔口,两人分别,秦晖自行前往储水库。
大部分人都领完水回家了,只有小部分人还在缠着把守储水库的衙役,想要多分些水。
“官老爷,再给我们家点水吧,这么一点不够啊。”
“你们别太自私!多分你们一点,别人家就要少分一点,到时候渴死人了怎么办?”
和百姓争执的衙役瞧见秦晖,急忙高呼:“秦教头,你来了!这些人……”
不等他把话说完,那几户人家看到秦晖扭头就跑了。
秦晖铁面无私是出了名的,谁也别想在他手里讨到好处,总不能为了口水就把自己一家子搭进去。
检查过各个储水库的水量后,秦晖和一众衙役坐下喝酸梅汤解渴。
已经是傍晚,早就过了发水的时间,所以接下来只要再好好守着就行了。
这么一闲下来,大家的嘴就闲不住了,纷纷说笑起来。
秦晖没有说话,只静静的听着。
当听到有人说何家村的人懒惰时,秦晖下意识问了句:“何家村的村民上次来,是什么时候?”
立刻就有衙役回应:“秦教头,他们上次来也得是半个多月以前了,现在都是他们村长何昌平来拉水。”
“何村长得有个五十来岁了吧?操劳一辈子,现在还得给那些人拉水……”
何家村,就是方才顾林说的那个村子。
男子眸光忽暗忽明,令人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次日,照旧是每日晌午前发水。
镇子上的人都是早晨来领,下面的庄子、村子是稍晚些来,这样能错开时间,免得场面混乱。
这次秦晖仔细观察,发现个别村子和何家村一样是村长来拉水,但都有村民跟着,这是为了安全,也为了监督村长。
只有何家村,一个村民也没来,只有村长何昌平一个人赶着牛车来了,牛身后的板车上有几个大水桶。
不远处,陆晚晚正在准备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