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何家的人一定以为小松从那里跑掉了。
村长何昌平阴沉着脸锁上院门,他就不信了,小孩子能跑掉,大人也能跑掉!
“我说,那孩子……”村长夫人一脸忧心忡忡的样子。
何昌平没说话,只朝祠堂走去。
反正现在院门锁上了,那小娘子一看就是个身娇体弱的,够呛能跑出去,何况,屋门也锁着。
至于小娘子大声呼叫?那就更不怕了,整个村子都在他的掌控中。
在他们两人进入祠堂后,陆晚晚也从屋子里出来了。
来之前,她在空间里放了足足的食物、工具等物件,撬开个窗子还是很容易的。
从窗子出来,就是何家的后院,许多鸡蔫蔫的趴在干草堆上,看到人来,叫都懒得叫。
大旱持续了三个多月了,几乎所有人家都早早的将家禽宰了换钱,或者是自家吃掉,因为家禽也要吃饭喝水,现在人都不够吃喝,谁还有心思管家禽?
可何家……居然还养着五六只鸡,看上去有些蔫蔫的,可好歹是活着的。
陆晚晚看了几眼后就挪开视线摸索着去何家的厨房,里面的水缸里有着慢慢一缸水。
可她分明记得,牛车只停在门口,何家的人并没有带水进家。
又翻找一通,见没什么线索,陆晚晚搬了几个东西摞起来,翻墙离开。
明明是白天,村子里面却静悄悄的,接连路过好几家的后墙,都没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
陆晚晚觉得奇怪,刚好看见右手边有户人家的栅栏门没关,立刻进去。
进屋,到处都冷冷清清的,甚至还落了层灰,一看就知道很久没人住了。
这有些奇怪,陆晚晚随后悄悄潜入好几个人家的屋子,发现里面都是空的。
一个可怕的猜想在心中浮现:何家村,不会已经变成空村了吧?
不等陆晚晚想清楚,就听见周围响起凌乱的脚步声,远处还有吵吵闹闹的声音。
“那帮衙役真是烦人!老来我们村干什么!”
“大哥,上次要不是我,他们肯定发现不对劲了,你在外人面前还是少说话。”
“老四你什么意思?不就是糊弄衙役,谁不会!”
陆晚晚躲进身后的屋子里,等那些人走远了才出来,小心又隐秘的跟了上去。
一帮衙役要进何家村搜查,村长的几个儿子不让,两帮人吵起来了,还想动手。
看清楚情况,陆晚晚就离开了,她可记得祠堂是每个村子最重要的地方,村里所有屋子几乎都被她搜遍了,压根就没有人,看来,得去祠堂看看了。
不多时,陆晚晚来到祠堂附近,知道何昌平可能在里面,她没有立刻靠近,只在附近的屋子里躲着,顺便观察周边情况。
何家村的祠堂建的很气派,据说是年前刚修的,扩建了不少,用的也是青砖红瓦,看上去比镇上的屋子都好。
祠堂门口有牛车,但后面的水桶都不见了。
考虑到现在动手太早,陆晚晚心神一动,直接躲进空间。
“娘亲!”小松激动的小脸通红,他从未想过,话本子里的神仙是真的!他的娘亲就是神仙!
陆晚晚笑着摸了摸小松脑袋,领着他进去空间里的草屋。
这里是恒温的,可比外面凉快多了,母子两人舒舒服服的吃了饭开始休息。
等休息好了,陆晚晚照旧是将小松留在空间,自己出去了。
刚出空间,一股燥热的热浪就扑面而来,惹得陆晚晚情不自禁的皱眉,外面实在是太热了。
夜幕降临。
周遭变得越发安静,不知是祠堂的大门太过厚重以致里面的声音穿不出来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总之,这样的安静令人心里越发不安。
陆晚晚耐心的等着,直到听见头顶的茅草屋顶上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晚晚?”
熟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陆晚晚抬头一看,屋顶的茅草被搬开一些,露出两颗熟悉的脑袋。
正是秦晖和顾林二人。
只是……陆晚晚皱眉,眼睛盯着那颗猪头感到疑惑,顾林怎么被打成这个熊样了。
很快,两人平稳的落地,和陆晚晚互相交换了一下消息。
三人早在前天就设计好了一切,由陆晚晚和小松出面做诱饵,想办法混到村里来,而秦晖和顾林则是在夜晚潜入。
若是可以,秦晖当然不想让陆晚晚涉险,但她身上的“秘密”十分有用,不得不让她也参与进来。
得知村里所有屋子都是空的,秦晖和顾林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祠堂很大,但绝对没办法让所有村民都住下。”
说完这话,秦晖离开屋子,准备去祠堂附近探查一下情况。
顾林则是留下来和陆晚晚一起等待消息。
秦晖的身手很好,几个纵跃就落在了祠堂屋顶,并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小心的拿开几块瓦片,露出里面的情况来。
庄严的祠堂里面坐着许多人,但人数远远不够整个村子的村民数量,秦晖看到,村长何昌平正坐在最前面说着什么。
“官差已经来了好几次,都被我打发走了,可是,现在村里的食物已经不多了,每天能领到的水也越来越少了,明天,谁跟我去领水?”
听到这话,秦晖觉得不对劲,何昌明居然会主动找村民跟他一块去领水?可为什么每天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去呢?
还有这些村民,一个个看上去骨瘦如柴,表情也十分麻木,像极了他曾经见过的被无良道士蛊惑的信徒们。
而且,这里没有上年纪的人和年轻女子。
这更奇怪了。
秦晖将瓦片复原,随即翻身落地围绕着祠堂周边寻找着线索,待走到祠堂后门的时候,听到里面传来窃窃私语的声音。
“大哥,今天该我了吧?”
“什么就该你了!今儿该老三了!”
“凭什么?你都娶媳妇了,孩子也好几个,为什么去的比我次数都多!我可是还没娶媳妇呢!”
“就凭我是你大哥!”
里面的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人走远了。
秦晖端详片刻,小心的将门撬开,一股子恶臭从祠堂里扑面而来,令他瞬间变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