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来说,白瓷杯放久了不用,也不会生出黑色来,还是擦不掉的黑色,再加上这白瓷杯闻着一股子霉味儿。
陆晚晚似乎明白了什么。
“师爷,这杯子带回去,那个乳娘一定要尽快带去衙门关押,这个案子,说不定要破了。”陆晚晚欣喜道。
师爷点头称是,一旁的李夫人和李少爷听着却是有些不信。
这乳娘在家伺候多年,李夫人对乳娘也有几分感情。
李夫人还替乳娘辩护道:“这不会是乳娘的,她在李家伺候多年,我夫君母亲死的早,全靠乳娘拉扯大的……我们也是把她当长辈对待,她不会的。”
陆晚晚不置一词,事情没有查清楚,谁再多也是无用的。
倒是阿蛮忍不住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我家主子也只是怀疑,到底是不是她,很快就会明白的。”
李夫人摇了摇头,身子微颤,其他人下毒,她都可以接受,唯独乳娘不行,那是多年的感情啊。
“我还是不能相信……陆大人……请你不要为了破案……随便冤枉好人啊……”李夫人情绪微微激动,说话便有些口不择言,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又干赶紧闭了嘴。
阿蛮是个急性子立刻道:“我家主子好心帮你,你却不领情……还要污蔑我主子吗?”
陆晚晚拉了一把,李少爷脸上也写满了歉意。
陆晚晚道:“无妨,我明白李夫人的意思,但李夫人放心,我不会冤枉谁,也不会为了我自己去诬陷谁,这杯子会发黑的原因是因为沾染了七日香的残余,所以我想,既然李老爷的吃食没有问题,那么下毒者是利用漱口的机会,在漱口杯上动了手脚,让李老爷神不知鬼不觉的中毒的。我也不想说是乳娘下的毒,一切要等传唤了乳娘才知道。”
李少爷也劝道:“母亲先不要激动,事情还在查……她没有做,自然赖不到头上去,陆大人也是一片好心。”
“罢了……我年纪大了,先去歇着……等着查明白了,在告知我吧。”李夫人抹了抹眼泪,被人搀扶下去。
李少爷对陆晚晚鞠躬道:“是母亲失言……大人不要放在心上……”
陆晚晚扶了一把道:“当然,这里的东西先不要动,等清了乳娘回来问问就知道了。”
李家该有的线索已经找到,陆晚晚没有久待,她才出了李家门,就瞧见了熟悉的身影。
正是来接人的秦晖。
秦晖握住陆晚晚的手轻声问道:“可有结果了?”
“倒是差不多了,不过,今日可以歇着了。”陆晚晚笑道,眉眼间十分温柔。
秦晖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让人赶了马车。
外边天寒地冻,马车里有暖婆子,还有个小炭盆,倒是暖和。
三人进了马车,陆晚晚喝上热茶,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手这么冷,出来怎么也不带暖婆子?”秦晖一边责怪,一边将陆晚晚冰凉的手放入自己的手中暖着。
“这不是有你嘛?”陆晚晚撒娇。
她专心思考去了,哪里还想的了那么多?秦晖不提,她都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手冰冷。
“你呀,忙活了这么久,饿不饿,我给你买了点零嘴,先垫垫肚子。”秦晖说完,阿蛮已经体贴的将食盒里的糕点端了出来。
这马车是将军府的,车上空间大,柜子多,还有一张小桌子。
阿蛮将糕点端在桌子上,陆晚晚看过去,有她最爱吃的绿豆糕,还有瓶子装的牛奶。
这简直就是填饱肚子的好东西啊。
秦晖不说,她还不饿,秦晖一说,那顿时就饿了。
陆晚晚左手牛奶,右手绿豆糕。
垫完了肚子,陆晚晚擦干净嘴这才问道:“你怎么有空来接我了?难道军营不忙了?”
“是不怎么忙了,快年关,该整理的收拾的都差不多了,我在那边,听到些流言,担心你,所以就过来了。”秦晖道。
“什么流言?”
“都在说,你因为抢占民房不成,狠下杀手,害死了人,居然还占着身份不认账,现在都说那府尹是在包庇你,官官相护呢。”
其实,外面的流言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的,传的那叫一个有鼻子有眼,陆晚晚怎么下毒谋害的,过程详细,不知道,还以为,他们亲眼所见呢。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主子怎么可能去谋杀他们呀。他们一张嘴的,成天就知道胡说八道。”阿蛮撇着嘴,为陆晚晚打抱不平。
这好大一顶帽子,就这么扣在陆晚晚头上,心疼陆晚晚的,那自然是不高兴了。
秦晖起初听到这个时候,还亲自去整治了说话的那个人,谁知道,流言愈演愈烈,更是离谱。
秦晖担心陆晚晚承受不来。
“这样看来,一切都是计划好的?年关了还不给人清闲日子,非得算计我一翻?”陆晚晚气呼呼道。
三娘污蔑指证,外面的流言,一切都是那样的巧合。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费尽心思的。
要说陆晚晚的仇人,那可真是太多了,不好数啊。
“有什么要我帮忙的吗?”秦晖问。
陆晚晚摇头:“暂时不用……我有了点线索,明天就能知道了,我非得揪出来背后是谁,狠狠的收拾他一顿。”
“嗯,一定让他过不好这个年。”
衙门的人倒也利索,第二日那个乳娘就被带了回来。
陆晚晚吃过早饭,在秦晖带陪同下,一起去了衙门。
李家人也都来了,乳娘跪在大堂前,府尹醒木一敲,开始升堂。
乳娘是个六十多岁的婆子,穿着一身灰色的衣裳,看着料子不错,后脑勺盘了个发髻,插了一支玉簪。
看她脸色红润,双眼有神,真不像李夫人之前说的那般,伤心过度。
她离开李家的这些日子应该是过的很不错。
“刘大春,你为何要毒害李老爷?”府尹开门见山,那是一个直入主题,半点儿也不拐弯抹角的。
刘大春是乳娘的名字,一听着问题,立刻反驳道:“大人冤枉,我怎么可能毒害我们家老爷呢?他可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当亲儿子一样儿的,你们肯定搞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