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有人已经从门口闯进后院,甚至就在雨霖院中!
陆晚晚露出个惨淡的笑容:“呵!我还当自己是黄雀,原来……”
话没说完,门被人撞开,露出一队官兵,领头的人十分面熟,曾低三下气的冲陆晚晚行礼,想要讨点好处。
此时却正义凛然的手持长枪闯进后院,大声说道:“吾等奉大理寺卿之命,前来请陆淑人。”
“这是请么?”阿蛮愤怒的大喊:“青天白日的,你们如此不守规矩闯进将军府后院,就不怕皇上责难你们吗?”
领头的人冷笑,狠狠的将手中长枪杵在地上,当即震碎了一小块地面:“李御史死前见的最后一个人就是陆淑人,按规矩,陆淑人是一定要去大理寺接受盘问的,就算皇上知道了,也是这个意思,何况,我们大人已经去上朝禀报此事了,很快就会有结果。”
从得知李御史死就一直沉默的陆晚晚此时终于开口了:“这么说,皇上还没有下令,那你们就滚出去吧,什么时候皇上命人捉拿我,你们再来。”
话音落地,寇儿得到陆晚晚示意,直接冲那领头之人打去,两招过后,利落的将他击倒,随即夺过长枪直指外面的一队官兵:“没听到我们夫人的话吗?”
一队官兵大惊失色,谁也没想到自己的领队居然在陆淑人一个丫鬟的手下都过不了两招,顿时后退。
而被寇儿击倒的那人已经晕死过去了。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外面又乱起来了。
与此同时,一种阴冷的感觉从天而降,令人不寒而栗。
陆晚晚也感觉到了,下意识脱口而出:“陈寅来了!”
卫瑾信末尾的那句话瞬间浮现在眼前,陆晚晚不知此时该觉得庆幸还是恐惧。
正想着,门被人敲响了,随即响起一道低沉又轻佻的声音:“陆淑人可否方便开门?在下陈寅。”
“夫人!”阿蛮担忧的看向陆晚晚,对陈寅十分惧怕。
陆晚晚皱眉,但反应极快,冲寇儿点点头,对方立刻走过去打开了房门。
此时太阳刚刚升起,金黄的光晕将门口那人笼罩住,只是那身黑衣仿佛能将日光都吸收掉一般,显得阴冷无比。
陆晚晚缓缓起身朝陈寅走去,因着对方背光,她看不清对方神色。
可陈寅却将她看的清清楚楚,连脸上的绒毛都可看清,顿时心生喜悦,细长的眼尾带上点点笑意:“陆淑人,跟我西厂走一趟吧。”
不是在询问,而是通知。
陆晚晚还没开口,一旁的官兵们不乐意了,有人硬着头皮走上前战战兢兢的说:“陈厂督,这人是我们大理寺卿要的……您看……”
没人看得清陈寅做了什么,只记得他似乎抬了下手,而那说话的官兵脖间一道血痕。
下一秒,整个人直直的朝着后面栽倒!
陆晚晚嘴唇颤抖着,下意识伸手摸了摸脸上,低头看去,手指肚上有鲜红刺眼的血迹。
“抱歉,失手了,竟让血迹溅到了淑人脸上,是陈某的不是。”说着,陈寅从袖中掏出一方漆黑的手帕朝陆晚晚脸上按去。
阿蛮眼疾手快的冲过来拉开陆晚晚,将她护在身后,同时警告般的冲陈寅低呵:“陈厂督!”
陆晚晚也反应过来了,下意识伸手护住阿蛮的脖子,生怕这个傻丫鬟也像那个官兵一样被割喉。
陈寅保持着伸手的姿势,面上仍有着浅淡笑意,并未觉得尴尬。
见主仆二人似乎不喜,他微微挑眉,将手帕收回:“陈某又唐突了,忘记淑人的身份了。”
说罢,转身扫量一圈,冷冷的说道:“人,西厂要了,大理寺还有事么?”
人都被杀了一个了!还有谁敢开口?
一队官兵瑟瑟发抖,纷纷如拨浪鼓般摇头。
陈寅对此很满意,微笑着点点头:“如此,那就走吧。”
官兵走了,陆晚晚也跟着陈寅走了。
……
秦晖皱眉听着那些官员的话,只觉得这事古怪。
“皇上,李御史昨儿才弹劾了侯尚书,今日就被人发现惨死家中,两件事之中一定有关联啊!”
“真是胡言乱语!侯尚书为人虽严苛了些,可那是对自己,绝不是对旁人!更别说李御史刚弹劾过他了,就算要动手也不应该是立刻动手!”
“一定是有人想要栽脏侯尚书,所以才杀了李御史!”
“如此说来,是和侯尚书不和的人做的?”
“皇上,微臣觉得还是要查一查侯尚书啊!如此,才能还侯尚书清白!”
一众大臣你一言、我一语。
林文源一直沉默着听着,不动声色的看了眼不远处的秦晖,眼神中有询问之意:你干的?
秦晖也看到了,心领神会,立刻给出反馈:你脑子进水了?
林文源:“……”
也是,秦晖不是那等滥杀之人。
想到这里,林文源准备说出自己的见解,却忽然听见有人说陆晚晚!
“皇上,微臣的夫人昨日见到陆淑人和李御史一前一后从一间酒楼离开,不知此事和李御史被害一案是否有关联。”
秦晖心中一惊,下意识看了眼永庆帝,却见对方也是一脸惊讶。
“此事和陆淑人能有什么关系?一间酒楼是她开的,她去也是正常。”永庆帝说道。
那位大臣点点头不再说话,周围的人却开始窃窃私语。
秦晖认得说话那人,礼部主事赵祥,为人低调,入朝多年一直不得重用,始终在工部转悠,前几年工部用度又被削减,赵祥也被“赶”了出去,不知走了谁的门路去了礼部,倒是意外混得了个主事当当,虽然只是正六品,但也比以前的日子过的好多了。
“赵主事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本官倒是想听听,陆淑人和李御史被害有什么关联。”
说话的人是林文源,他知道秦晖武将的身份不好插手此事,反倒是他这个丞相的身份更好使。
赵祥笑笑,冲林文源一拱手:“林丞相这是要怪罪下官吗?下官也只是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说出来而已,毕竟李御史是朝廷重臣,下官不敢放过任何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