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愣了愣,心里有一块软的不行。
这边说着话,李县令已经下了车。
倾城和李进财过去见礼,倾城特意道了谢,人家为了她的事特意去知府大人那里磨嘴皮子,她心里领情。
“那是什么?”李县令指着后边跟着的马车问。
倾城顺着他的目光往后看,万大夫正从马车上往下跳,要赶过来给县令行礼,“公主和驸马送的布匹。”
李县令震惊,难以想象村里的小姑娘不起眼,竟然可以获得昭雅公主的青睐。
倾城送给李县令五匹布,李县令还有事,高高兴兴的先走了。
姜衡衍和李少博坐上李进财的马车。
回到青平镇,把万大夫扔到李氏药铺,李进财和李少博送他们回陆家村。
马车行驶到前后不挨的小土屋前,李进财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你们两个,就住这?”
姜衡衍倒是很坦然:“寒舍简陋,李大哥,少博,请进。”
公主家的车夫和李进财的车夫帮忙把布匹抬进去。
抬的时候细看才知道,除了布匹公主还赏了点心,皇家厨子做的糕点精致美味,倾城刚好拿出来招待李家兄弟。
东西都搬完以后,公主的车夫告辞离开,李进财和李少博参观起这个几步就能走完的小土屋。
李进财走了一圈,看的都快落泪了,实在不忍心小友受苦,“子渊,倾城,我那还有闲置的宅子,要不你们搬过去住?”
姜衡衍婉拒:“多谢李大哥好意,不过这里挺好的。”
李少博站在两米宽的土炕前,看着炕上两床叠的整整齐齐的被褥眨眨眼。
李进财要走的时候,倾城给他也装了五匹布料。
分出去十匹以后剩的不多了,但是倾城一点也不心疼,她离开以后,李县令和李进财都是能帮助姜衡衍的人。
第二天一早姜衡衍上学的时候,倾城装了满满一整盒糕点让他带去书院分给同窗。
前世各种商业大亨、高干子弟排队请她卜卦、看风水,她接触的人多,对处人际关系这一块,深谙此道。
送走姜衡衍,倾城给吴大叔和里正家各送去两匹布,之后又给平日里不少帮衬他们的乡亲们扯了几尺。
路过姜家老宅的时候,倾城看见几个刚洗完衣服回来的婶子站在老宅门口指指点点。
倾城顺着她们的目光往里瞧,只见姜老太太平日里梳的整齐的头发乱糟糟的,以前总是充满算计的一双眼睛变得浑浊浮肿,她脸瘫了半边,腿脚也不好使了,扶着门框一点点往里挪。
姜老大这个时候走出来,把他娘背进去。
自从姜老大断一条胳膊躺在床上养病,倾城好一段时间没见着他,现在再看,以前魁梧壮实的人现在瘦的像麻杆一样。
姜家怎么突然变成这样?她只是去温泉山庄一趟而已,怎么好像错过好几年?
倾城走到婶子们旁边。
“你还不知道啊?昨儿你大伯娘被官府抓了,判了十二年。”
倾城吃惊:“她犯了什么事?”
“她偷了别人十万两银票,说起来有意思,她儿子报的官。”
周氏胆子真大!
周氏把儿子看的跟眼珠子似的宠着,知道儿子报的官还不得气死?
婶子撇撇嘴,显然对他们一家看不上眼,“大儿子胳膊刚没一条,二儿子就死了,现在大儿媳妇又被抓,老太太一下子就瘫了,活受罪哟。”
对这一结果,倾城只能说大快人心,她懒得掺和姜家的破事,转身就走。
还没走出几步,耳朵飘进来婶子的嘘嘘,“真是奇怪了,老三死后,姜家大房和二房没一个好过的。”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倾城想起老大胳膊被砍断,就是姜衡衍利用李员外设的计,她不禁想,这次有没有姜衡衍参与?
等她到家的时候,姜衡衍已经放学回来了。
“怎么样,带的糕点同窗喜欢吗?”倾城问。
姜衡衍捧着高高一摞册子放到桌子上,“这些都是同窗借给我的手记。”
倾城扬了扬眉,昨天姜衡衍担心她忙活一天没去上课,同窗怕他功课落下借手记给他很正常,但同窗们也太热情了!
看来糕点甚是喜欢。
倾城听的高兴,这才进入正题,“周氏被抓是不是你干的?”
姜衡衍一本正经:“我从来不干坏事。”
倾城信他才怪,连番逼问下,姜衡衍终于道出实情。
姜衡衍刚刚入学的时候,书院知道他家中贫寒,特批给他安排了一份打扫图书室的活计,前天放学姜衡衍照例先去图书室打扫,结果出了一件大事。
他天天去,门口负责登记的管事跟他混熟了,那个时候图书室没什么人,见他来,登记管事便跑出去开小差,临走之前特意叮嘱他三楼有位院长大人的贵客,叫他不要惊扰。
姜衡衍扫到二楼的时候,没注意姜舒成走了进来。
图书室三楼有大量珍藏书籍,无夫子特批学生是不能进的,姜舒成看见门口的登记管事不在,心思一动,便溜到了三楼。
到了三楼以后,姜舒成看见书架间有位衣着讲究的男子正在聚精会神的研读,而距离男子两个书架的书桌上有一个敞着的包裹,露出一张十万元的银票。
姜舒成没见过这么多钱,心脏狂跳,没敢出声,悄咪咪的走了。
姜舒成之所以这个时辰去图书室,是因为今天他娘来看他,他想表现一把特意去图书室借书,结果那么多钱把他吓出来,书也不借了。
周氏见儿子跑的气喘吁吁,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少不得询问一番。
姜舒成一五一十的说了,他还特意强调说,幸好姜衡衍没看见,不然就惨了。
周氏一听那里边除了贵人,只有姜衡衍,立刻有了主意。
这段时间她恨透了姜衡衍,姜衡衍先是入学考试第一,之后更是在论学大会上一鸣惊人,村里人都拿姜衡衍和姜舒成比,把她儿子比的一无是处,她在村里见了人恨不得绕道走。
最近她听说书院院长好几次把姜衡衍叫过去亲自指点,这还了得?
既然有机会毁姜衡衍,周氏怎么可能放过?当即把主意附在儿子耳边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