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丝竹音声响起,闻声未见人,众人有些着急。突然一根淡紫绫出现在台柱上,随之一道艳丽的身影飘然而下。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女子内着吊带黄色紧身裙子,手上缠绕淡紫色的绫段,露出白嫩的香肩,一袭裙子随风而舞。头发垂直披在身后和两侧,左鬓挽有小髻,似珠帘的黄色头饰圈在发髻上。
这一刻,丝竹声声淡几许,在月光下迎风而立的是绝代风华。
清风抚叶沙沙响,南柯一梦自思量。
突然,一声鼓声惊起,沙岸边的白鹭齐飞,扑腾翅膀的声音传入耳际。女子华丽一旋,身形停留下来。这时候众人才看清楚,女子面带纱巾,目光清淡。
白纳铮看得惊呆了,眼前的女子绝对是倾城倾国,一头如绸缎般的黑发飘洒下来,细长的柳眉,轻描淡画。露在外面的肩膀雪玉般晶莹,身材曼妙,不蔓不枝,犹如一朵出浴的莲花。自古美女难相求,而她,眼里没有任何东西。
又是一声鼓响,女子向后飞旋,飘飞的紫绫缠绕手臂和身姿。一动一静之中,美妙的身姿在月光之下更加飘渺和动人。
这时候,羽裳突然想起了神秘森林之夜,狼群对着月亮怒吼,尸骨对着月亮朝拜。同样是这样一个美丽的圆月夜。
鼓声渐急,铿锵有序,女子紫绫随之而出,挥洒自如。身姿随着紫绫飘飞,恍如奔月的仙子。一脚踏出,众人以为她在月中起舞。
肤脂如雪,汗涔淋淋,仅仅是这开场舞就要耗费她所有体力。但看得傻乎乎的人哪里注意到这一点。
殷娘目光瞟了一眼身边的贵公子,朗眉星目,仪表非凡,一双慑人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台上的人。但这脸上透露的桀骜不驯,昭然揭示了他的性格。鱼儿已经落网,就看捕鱼的人了。
话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司倾辰站在人群中一个不显眼的位置,一边观察着台上的女子,一边捕视这前座的反应。殷娘那一瞥,自然露在他的眼里。随之,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鼓声渐长之后,突然停了下来。看众惶恐,难道刚才那惊若天人的表演,就这样完了?惶恐归惶恐,台下还是没有一人说话。
沉默片刻,舒缓的丝竹之音悠悠传来。女子放下紫绫,缓缓舞了起来。轻盈飘逸的身姿犹如仙女下凡。
殷娘看着羽裳的一举一动,一阵震怒,脸上却不爆发。她本意是想她把紫绫扔给白朝骏的,虽然白朝骏不在,可是她也应该扔给白纳铮呀!她竟然私自省掉这一段落。这对于她这个当家作主的人来说无疑是一种蔑视。扔东西本来就是青楼女子为夺取目标人好感,惯用的计量,她竟然不做。
如果羽裳能夺得白纳铮的心,这对于春锦楼来说,对于她的大计来说,无疑是天大的好处。
又看了看身边的白纳铮,他仍然失了魂般的望着羽裳。看来,不用这一招,他已经深陷其中了。
遏云歌响清,回雪舞腰轻。只要君流眄,君倾国自倾。
放下紫绫的女子,身姿更加轻盈,轻如鸿雁,柔软无骨。双手像是花苞绽放的扭动,腰身渐渐下垂,平静如水的眼神在月光的照射下更加澄澈。丝竹管弦之音再一次低了下去,女子低头,跨坐在地上,眼神微眯,如水波轻轻荡起涟漪。
丝竹之声随后又开始畅快洒脱,女子合掌抬起头来,眼神澄澈,而且带着一丝明亮。
如盼望重生的小草,坚强顽固。
白纳铮紧紧地追随着女子,生怕错个她的一个眼神。旁边仆从棒子一边瞧着主子,一边欣赏着舞蹈。他对这个春锦楼的头牌倒是没什么感想,不过,只要他的主子喜欢,讨得主子欢心就好。棒子头也不时地往大门方向望了望,似乎那里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殷娘热情地又为白纳铮斟好酒,白纳铮注意到台上,手习惯的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公子,公子……”,棒子有些焦急叫了几声,白纳铮仍然陶醉的欣赏着舞蹈,丝毫没有听到仆从急切的声音。
人群中骚乱了起来。
带着刀的侍卫穿过人群,终于来到了前面。
殷娘正想问问是怎么回事,侍卫正好来到了他们面前,便问,“请问官爷深夜来此,有什么事吗?”
“我不是来找你的,是找他的。”带头的侍卫指着前面的白纳铮,低头说道,“公子,大人差我们来请你回去。”
殷娘退后到一边,有些不乐。
白纳铮一直盯着羽裳看,没有注意到旁人。
棒子哆嗦了一下,铁卫队他是惹不起的,看着越鹏那张冰冷的脸,棒子鼓起勇气使劲的拍了白纳铮一下。
“什么事。”薄怒的声音传来,没有回头。
“公子。”棒子大声喊了一下主子,比起白纳铮,他还是更怕越鹏一些的。
白纳铮终于回过神来,棒子指了指前方的侍卫。
白纳铮看了一眼,冷冷道,“越侍卫,有什么事吗?”
“大人派我们来接公子回去,公子请吧!”越鹏右手一挥,众人皆乖乖的让出道来。
“哼,你什么时候骑到我头上来了,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白纳铮愤怒的拍上桌子。
听到桌子响动,羽裳停了下来,眼见下方人群攒动,便大步离开向着百荷楼走去。
“臣奉大人之命,公子要是不走,臣就用刀驾着你走。”越鹏不急不缓的说道。
白纳铮哼了一声,来到殷娘身边,细语道,“殷娘,那女子,就归我了。好处不会少你的,我过几日再来探望。”说完一拂袖,大踏步离去。
殷娘心里矛盾了起来,看来,这个白纳铮在他爹面前不算个事。不情愿的点了点头,这次,押宝,押错了吗?
司倾辰躲在暗处细细观察着白纳铮和殷娘的一举一动,果然,羽裳没让他失望啊!接下来,该自己出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