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穿越云层,卷起一阵旋风。
听到“叮”一声响,女鸢缓缓地睁开了双目,这是羡月教给她的,三年来,那个男子教会了她许多东西。
“哈哈,女鸢,你永远都不可能找到我的。”虚空中,寒冰族主人的声音传向四周。
听到这样轻狂的声音,女鸢眉角一挑,望向箭矢去处,金色箭翎穿越虚空,却一直不曾落下。戮神之剑,不沾鲜血不会停下。然而就在她想到此事之时,背后却忽然一掌袭来,她气息一阵不顺,几乎从空中落下。
“鸢儿!”
“女鸢!”
羡月和青空同时惊呼,担忧地望着从碧空中掉下的白衣女子,作势都要上千帮忙。两人相视一眼,青空刚走一步却倒了下去,他肩膀的钉柱伤口再次裂开,血如碗口般喷涌而出。
“青空。”若芊迅速撕开衣角,替青空绑住伤口,她的双手飞快结印,一个个白色印慢慢地进入青空伤口处,为他止血。
看到祭司已经上前帮忙,羡月滞住的步伐再次迈开,他想要突破女鸢下的结界,然而在看到结界外的寒冰主人的奴仆之时,又停住了脚步,冲出下便是置结界内的所有人于不顾啊!
“羡月,不要来!”知道羡月的目的,女鸢急急说道。
羡月抬眸望向上空,女鸢的嘴角已经出现了点点殷红,然而她却再次使出全部力量,再次拉出了戮神之弓,她的双目紧闭,眉间妖艳的红梅如正在慢慢开放,却也被滴滴汗珠而遮盖。传说戮神之弓只有神的后裔才能拉开,可每一次拉开这样的弓箭就要耗尽拉弓人的所有力量,看到那样如满月的长弓,他心一阵痛惜。
羡月眼神迅速瞄到地上的自己丢下的弓箭,突然心生一计。
“我来助你,射箭!”
“呃。”听到地面传来的男子声音,女鸢一惊,突然明白过来。
“来,我来助你,你射出手中之箭,我改变你箭翎的方向,你再改变我箭的方向。”
同样的话在脑中一闪而过,女鸢突然想起了当年羡月教她练习弓箭时的场景,羡月的箭术非常高,就是闭着双眼都可以射中百步之外的靶子。当年为了让她提高箭术,羡月经常闭目在箭翎飞到半空之时射中她的箭,又让她闭目来射中自己的箭。
她忽然一阵惊喜,这样的话,即使自己失手,羡月也会替自己补上那一箭,直到射中那个人的。
然而听到两人的对话,结界内的众人却是一阵糊涂。
青空闭着双目调息着,他的伤势很重,钉柱并不是轻松的惩罚,那个东西几乎刺穿了他肩胛骨。在听到女鸢和羡月那样默契的话语之时,他眉头一皱,心竟像是被什么狠狠咬了一般,疼,比身上的伤害疼。
羡月抓起了地上的弓箭,仰望上空,他手中的长弓被拉得很满,如半抱身体的婴儿,而那双眼眸却是如紧盯着猎物的狼的双眸。他的身上,第一次发出了凌厉的气息。
空中“叮”地一声,金色箭翎朝着虚空飞去。
女鸢目光沉重,思绪混乱,她不知道自己的箭翎是否选对了位置,寒冰族的主人可以瞬息变化自己的位置,接下来的只有自己和羡月的接力箭了。拉出一次戮神之箭几乎耗尽了她的力量,这次,决定不要再失去目标啊!
羡月对女鸢微一点头,目光继续锁中目标。此时,女鸢在虚空,毫无防备,必定成了他的偷袭对象,只要箭翎稍一转弯便可以射中那个人了。
女鸢谨慎着四周,眼前一阵微风突然拂过,她迅速锁住自己右边空门,“右面!”她急急说道。
羡月会意,手中蓄势待发的箭离弦而去,又一层一层破空虚空。
女鸢闷哼一声,捂住左肩,她艰难的结了个愈伤之印,身体往后退去,“前面!”
听到白银女子的嘱咐,羡月迅速调转方向,另一支箭矢再次射出。
这一箭,并未失去目标,羡月的箭打在女鸢射出的金色箭翎上,箭翎迅速转向,向另一个方向飞去。
白云渐渐散开,金色箭翎刺中寒冰族主人,他从上空掉落,身上的黑色气息渐渐散去。
“天啦,女鸢竟然打败了主上,女鸢竟然打败了主上!”看到那一支金色箭翎刺穿黑衣男子身体,寒冰族人突然跳了起来,神色激动,目光纷纷投向女鸢。而在祭台之上的寒武祭司双手却绞在一起,目光沉重,她叹息着,女鸢终究打败了主上,神真的派了解祸之人来解救遍兮啊!
女鸢望着天空中黑衣男子渐渐散去的身体,目光微微闪烁,她手中的弓也随之慢慢消失,在眨眼间,金色箭翎跟着男子的身体一起陨灭。
“女鸢。”虚空中,寒冰一族的男子喃喃着,“我不甘,我不甘啊……”
那样的声音哀怨凄凉,久久在天地间回荡中。可有谁知道南归的白衣女子竟会戮神之弓,她的弓箭可以准确无误的射中对方的致命处,她又是上天选中的解祸之人呢?后世《遍兮图志》曾记载:神之后裔,女鸢,一袭白衣,一张长弓,击寒冰一族主人于长天之外。
羡月艰难支撑起身体,眼望着四周被主上俘获的同胞们渐渐化为灰烬,飘于虚空之中。
祭台上,生存下来的寒冰族人期望着天,目露悲哀,他们右手扣胸,微微颔首,以寒冰一族的礼仪来送别逝去的亲人。
“神主。”许久,寒冰族的祭司叫道飞下的女子。
“神主?”女鸢摇了摇头,抹掉嘴角的血迹,“我可承受不起!”
“不。”祭司的声音陡然高了几分,若芊跪倒在地,“神的后裔,便是寒冰一族重新的主人,请你带领我们走下去!”
“啊……”女鸢惊叫一跳,手挽住羡月,“我不是什么神的后裔,祭司,你想错了,我跟他们一样,都只是个平凡人而已。”
“呃。”被触碰伤口,羡月闷哼一声,眸光收缩。
“羡月,你没事吧……”女鸢脸色露出自责之色,然而她却是没有发现自己的脸色已经变得惨白,毫无血色的脸看来异常惨白。
“我没事!”羡月摇摇头,他说着,正要查看女鸢的伤势,却突然发现女子的白衣已经被染得鲜红。
“我……”女鸢眼前一黑,往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