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芸儿想起十多年来受人冷眼,被人嘲讽,如今才得到了确切的答案。
她的容貌可以恢复,总算能在青春韶华时,等来绽放的时刻。
哪怕只是一瞬间,或许会付出一切,可那又怎样,她只想留住手心的一切,至于其他的一切,并不在乎。
当麻醉药逐渐生效,申芸儿的意识渐渐模糊,沉重的眼皮缓缓合上,她陷入了深深的沉睡之中。
一旁的白若离手持手术刀,面色凝重地将其靠近烛火微微烘烤。
火苗舔 舐着刀刃,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待刀身稍稍温热,又迅速拿起一瓶烧刀子,小心翼翼地将酒精倾倒在刀刃之上,以此来完成最后的消毒步骤。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白若离深吸一口气,正式开始了这场至关重要的手术。
再看躺在病床上的申芸儿,她的面容实在算不上出众。
平凡无奇的五官拼凑在一起,甚至可以说是有些难入他眼。
然而,这样相貌普通的女子,拥有一颗无比善心。
也正因如此,白若离坚信这位心地善良的姑娘理应得到一个更为美好的结局。
此时,在这间雅间之外,白若离早已安排好了自己的暗卫严密把守。
而司徒彦手下的那些人听闻此处的动静后,心中顿生歹意,妄图前来捣乱破坏。
可他们还未靠近房门,便被那位武艺高强的探花郎毫不留情地拦下。
只见探花郎身形一闪,如鬼魅般出现在众人面前,手中长剑寒光闪烁,令人不寒而栗。
司徒彦的手下见状,深知不是对手,只得悻悻离去。
无巧不成书,就在这时,陈书阳正带领一队士兵在此处巡逻。
突然听到这边传来异常声响,他心头一紧,连忙带人快步赶来查看情况。
见到房间门口对峙的双方,陈书阳先是向探花郎拱手行礼,表示问候。
接着,他详细询问起事情的前因后果。了解清楚之后,陈书阳果断下令让手下士兵搜查四周。
很快便将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敌人一一揪了出来。
这些企图躲在幕后算计他人之人,此刻完全没有还手之力。
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他们惊慌失措,乱作一团。
最终,只能夹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走,留下身后一片斥责与嘲笑声。
陈书阳知晓是太子捣乱,命人将济世堂守着,同时将此事记下,等改日面圣时弹劾太子。
陈书阳离开京城三个月,当初陈明珠执意入宫,他自然劝阻过,却还是没拦住,又因所爱不可得,于是心灰意冷的离开。
直到传来陈明珠失宠,小皇子身世被人质疑的消息,陈书阳心里简直气死了,这些人果真是半点脸面都不要。
尤其是当今圣上,当初是他不顾礼义廉耻,让明珠怀有身孕,如今竟然在这怀疑。
哪怕他敬重君主,心里仍然有控制不住的怒意,他们陈家,为了帮周文帝守皇权,在沙场拼杀,难道只配这样的结局。
如此想着,陈书阳更是气闷,正好碰上了济世堂的事,想到调查到济世堂的东家是战家夫人,于是出手相助了一次。
毕竟,当初战夫人帮了所有人一次又一次,如今见白若离被太子的人这般对待,倒是鸣不平。
他与白若离没有交集,是因战景月的缘故,想到心尖上的女子,他的心情有些颤抖。
寤寐思服,辗转反侧,他重新回到了京城,想用所有的军功求娶景月,这样,算不算逾矩。
陈书阳派人四处打听消息后,终于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原来,竟是那白若离接诊了探花郎的心爱之人。
此事不知怎地就引起了太医院那帮人的关注,进而招来了太子手下之人的盯梢。
“太医院里啊,大都是些圆滑世故的老家伙!依属下来看,平日里那济世堂的名声可是相当不错呢。
他们家不仅医术高明,就连药铺中的药材,那也是天下间一等一的好货。
而且呀,这价格还特别低廉,整个京城都找不出第二家能与之相比的。
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件事儿,才招人眼红、遭人嫉恨!”
下属恭恭敬敬地回着话,心中亦是愤愤难平,忍不住顺口多插了一句嘴。
说到这儿,这名下属不禁想起自己家中的往事来。
“不瞒您说,小人的母亲曾经身患重病,病情凶险得很呐。
当时请了好多大夫来看,一个个都摇头摆手,直说没得治了,谁都不愿意接这个烫手山芋。
就在我们全家都陷入绝望的时候,只有济世堂的大夫肯伸出援手。
他们不仅仔细地替我母亲诊了脉,还给开了好些珍贵的药材。
嘿,您猜怎么着?最后硬是把我母亲从阎王爷那儿给拽回来了!”
说着说着,下属的眼眶微微泛红,显然对济世堂充满了感激之情。
陈书阳一脸凝重地将下属所说的话语牢牢铭记于心,他那浓密的眉毛微微蹙起,形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显然,他意识到如今自己名声太过响亮,以至于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沉思片刻后,陈书阳果断下令道,“诸位兄弟暂且不要急着返回复命,所有人都给我听好了!
务必坚守在此处,绝对不能让太医院判靠近半步。
若是出了哪怕一丁点差错,定当以军法 论处!”
陈书阳的部下们闻言,不敢有丝毫怠慢,纷纷颔首应道。
“是,将军!”
他们的声音整齐而洪亮,透露出对陈书阳命令的绝对服从和敬畏之情。
与此同时,在另一个角落,白若离的目光如同两道温柔的月光,轻轻地洒落在申芸儿的面庞之上。
只见申芸儿紧闭双眸,面容安详,神色间流露出几丝难得的温和与宁静。
白若离小心翼翼地拿起手中锋利的刀子,轻轻在申芸儿的脸颊上划过一道细微的口子。
瞬间,一股黑色的毒血从伤口缓缓流出,弥漫在空气之中,散发出阵阵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息。
这股气味刺鼻且难闻,仿佛能穿透人的鼻腔,直抵心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