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钟离毫不在意,他瞪了一眼战北渊,目光澄澈,如他为人处事的风格,从来都是追求自由。
“我曾告诉过你,当初是若离救好的父亲,更是她救了我的命,曾几何时,她也曾在我心中,可我深知,我的身份留不住她,所以我愿意默默守护。”
“可是北渊,你曾是天下最善解人意,聪慧过人的儿郎,为何也这般对自己的心上人,任由她受委屈,却不曾护着她,纵然真的是爱,究竟有多可怕……”
战北渊被这番话,打击的摇摇欲坠,直到沈钟离一声令下,对将军府众人说道。
“我以小侯爷的身份命令你们,今日白若离离开将军府,不许任何人追,若有违令者,军法处置,这话我只说一次,若有人不愿听从规则,别怪我不客气!”
将军府的人不敢行动,战北渊倒是一脚踏出去,可想起白若离抹泪的模样,他终归是转过身去,暗中抚了抚白若离送给他的手串。
白若离头也不回的离开,在踏出将军府后门时,清丽的声音带着一丝别急传来。
“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长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此去一别,愿君珍重,你我此生,再不相逢。”
天空中飘落雪花,落在战北渊的身上,冰冷的雪瞬间沾染他的衣角。
他却浑然不觉得冷,闭上了眼睛,将自己隔离在天地间。
沈钟离亲自安排好马车,送白若离出城门。
临别前,他将手中剩下的银票都给了白若离,声音郑重其事道。
“无论你要去哪里,我都支持你,我想,所有事情,为何发生都有自己的道理,若离,我相信你。”
白若离推脱,不肯收下银票。
“老侯爷如今虽安然无恙,却需无数的钱财去换回他,这些银子你且留下,莫要都给了我,倒是让自己没了退路。”
沈钟离笑了笑,露出虎牙来,“只是几百两银子不算多,也是心意而已,就当是给你肚子里的小侄儿,无论你想去何方,我都支持你,若离,过好自己的日子吧,总有一天他会后悔的。”
白若离摇头,“这是我的选择,他是否后悔与我无关,至少这一刻我不后悔自己的选择。”
在沈钟离的坚持下,白若离收下了银子,以及沈钟离给的通关令牌,以后她经过边境,都是畅通无阻。
白若离坐上了马车,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提醒沈钟离一些事,于是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钟离,是我看走了眼,李欣茹并非好人,她是李相派来监视你的人,莫要被她抓到了破绽,或许在你身边更是有安插的人手。”
沈钟离听完这番话,竟是没有多大的意外,反倒是想早有预知一般。
“在她出现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李相老奸巨猾,他的女儿岂会是单纯善良之辈,我倒是觉得不太可能,所以一直有留心她的举动,没有想到,果真和我想的那般,她竟然真的与李相暗中有合作。”
白若离听到他如此警惕,也渐渐松了口气,还好他有警惕之心,不然事情很难办。
对付敌人,最忌讳动 情,李相倒是设了高端局,还好沈钟离防备的好。
“前两日,她在送我的衣物中放了麝香,我就知道,将军府必然是有不少李相的人,或许有些事,已经全然在李相的掌控之中。”
沈钟离听到这番话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虽然知道李欣茹暗藏着不少的秘密,却没有想到竟是这般的恶毒。
竟然送身怀有孕之人麝香之物,那东西对于怀孕的女子伤害到底有多大,想必她是清楚的。
只要想到她是故意的,沈钟离就无法控制的去想那人的恶毒。
沈钟离咬牙切齿的说道,“我知她心思不纯,却没想到如此的歹毒,不给旁人任何的活路,你放心有我在将军府,定然会为你讨回公道。”
白若离淡然看了一眼沈钟离,轻声道,“不重要了,只是你要多加提防,这女子身份非同小可,莫要让她乱了你所有的计划。”
白若离依旧是为军营的将士担忧,哪怕她如今的处境并不好,沈钟离心中有些气愤,战北渊为何这般辜负白若离。
“如今当真是辛苦你了,过去种种皆是成过往,愿你从今往后没有忧愁。”
白若离没有说话,只冲着沈钟离摆了摆手,马车缓缓的行驶,离开了永州城。
她闭上眼睛,将所有的情绪都藏匿在心尖,直到马车缓缓的行驶,将她过往的愁绪全部都带走了。
屋顶传来卧龙的话,“静和已经在城外等待小姐了,从今往后咱们的日子都是好日子了。”
离开永州后,白若离身子的不适竟是慢慢的缓解,不知是因远离主角团,还是天道控制的缘故,总之身子骨倒是好了不少。
马车一直到了商州城才停了下来,原本下了数日的雪,也渐渐的停了。
叶世轩得知白若离来到商州的消息,连忙命人将白若离接了过来,亲自安顿在了府中,又让人将庭院休整一番。
白若离风尘仆仆的下了马车,衣衫却不染尘埃,她掀开车帘,露出明丽绝世的容貌来,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在看到叶世轩的那一刻,白若离卸下所有的防备来,扑进叶世轩的怀中,轻声唤着舅舅。
叶世轩容貌不改,只是留了美髯,看起来像是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任由谁都不能轻易的移开目光来。
叶世轩将白若离抱在怀中,悉心的安抚着,“若离,我也是知道你受了委屈,走,舅舅带你回家,以后无论去哪里,舅舅都不会将你撇下。”
白若离点了点头,笑吟吟的说道。
“是,只要有舅舅在,若离什么都不怕,只是要叨扰舅舅一阵子了。”
叶世轩毫不在意的笑言,“无须担心,只要你心里欢喜,就算打扰舅舅一辈子,我心里都开心的很。”
这一晚,白若离漂浮不安的心渐渐的安定了。
以后,有舅舅在的地方,她永远都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