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成友脸色不悦,愤然的说道,“如今你是流犯,怎的敢不听我的话?”
战北渊指了指自己的腿,脸上的神情更是无所谓。
“我的双腿只能站立一段时间,吴大人的意思,我当然无力反驳,只是当年行军打仗,边境的百姓倒是深知此事,也不知你这般苛刻,若是边境的百姓知道,会如何?”
吴成友挑了挑眉,他哪知战北渊的口舌功夫竟然这样厉害,他根本不是战北渊的对手,只好悻悻的离开。
白若离回来时,吴成友悄然的离开了,他看着白若离安然无恙,心里有些疑惑。
说起来,那毒蛇应该是去了白若离夫妇的住处,她偷跑回去,怎么没有受伤?
这般想着,吴成友还是疑惑的很,想着盯梢了一上午,这会已经饿的饥肠辘辘,他得去吃点东西。
趁着吴成友离开,战家人才敢将干粮拿出来,这会天气正是干燥的时候,吃着干瘪瘪的干粮,只觉得小腹空空。
战家大房的手艺不好,所以干粮自然不会做的太好吃,战兮兮吃着干粮,只觉得嗓子眼都难受死了。
王氏偷偷留了一点烧腊肉,吃的还算满足,只是一点都饱不了肚子,更是担心有人发现自己偷吃,所以囫囵的吃了。
战福荣的死活她已经懒得管了,至于那不争气的儿子,昨晚莫名其妙的落水,也不知是犯了什么太岁。
王氏翻了个白眼,只觉得头疼的很,如今她只想着自己能饱腹就够了,至于其他人的死活,她没有放在心上。
至于周氏一家,吃的虽然是清粥小菜,但一家人团结友爱,农活做的很快,几个时辰就做了一大半了。
等到太阳落山时,应当是能将任务完成,如此想着,周氏心中倒是熨帖的很。
白若离扶着战北渊洗干净手,寻了个阴凉的位置,席地而坐,大大咧咧的模样,让战北渊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可是饿了?早上留的清粥馊了,所以我将昨日买来的糕点拿来了,你快尝尝。”
她将压缩饼干放在油纸中,当做是新买的点心,虽说味道有些干巴,到底还是可以的,至少解馋是完全没有问题。
战北渊尝了压缩饼干,又接过白若离递过来的夹心馒头?
姑且这么叫吧,总之味道松软,还是不错的。
等用完饭,太阳越发的炽 热起来,战家人自然是不想下地干活,只是吴成友不好相与,他派来的官差手中拿着长鞭,虎视眈眈的瞧着。
大房和二房的人只得老实的将活干完,还好白若离选的荒田不大,很快就将野草给解决了。
下午时,只需要引水过来,缓解田野的干旱就好了。
恰好卧龙回来了村子里,赶上了引水的活儿,他又是农家出身,做这种体力活,也是简单的事儿,不一会儿就将水引到了田里。
就算吴成友的人想过来找麻烦,然而却是一点小辫子都没有抓到,连他自己都有些无奈,所以,也不好为难白若离夫妇。
完成了今日的任务,白若离推着战北渊的轮椅离开了,这会太阳正晒,她想去后山放牛,顺便消暑。
说起来,这两日她都没空喂牛,也不知小黄牛还记不记着自己。
战北渊沉声说道,“你方才莫不是遇到危险了?”
白若离眨巴着眼睛,她寻思自己也没说此事啊,也不知道战北渊是怎么知道的。
“你咋知道,虽然有惊无险,不过你未卜先知,倒是让我好奇。”
战北渊失笑一声,声音低沉且好听的紧。
“你身上有雄黄酒的味道,若是猜的不错,过来的路上,你莫不是遇上蛇了?”
白若离震惊的瞪大眼睛,要不怎么说战北渊是三军统帅,这种事竟然也知道。
她没有拒绝,缓缓的叹了口气,轻声说道。
“确实如此,那蛇太狡猾了,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咱们的住处,不过没饱腹的蛇,总会自己找到食物的,咱们看戏就好了。”
战北渊握着白若离的手,发觉她的双手多了一些茧子,虽然不多,只是他看着却也极为心疼。
他摩梭着白若离的手,暗暗想着,等到时机成熟离开了商州,他再不会让白若离受这样的委屈。
这江山,他曾经不顾一切的守护,如今是国家舍弃的他,有些事,该成为过去了。
卧龙一路沉默不语的跟在夫妻二人的身后,在感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他对白若离说道。
“大小姐,昨日我们收到大人的信,大人说朝廷要变天了,李言阙暗中派人过来商州,是他私下养的兵,听说不是皇上的人,只怕是想对你家夫君做什么。”
白若离想起李言阙是当初暗中举报战北渊的人,战家流放,有他一半的功劳,当初在朝堂时,他明面与战北渊交好。
然而,暗中确是对战家各种背刺,正因如此,她知晓,李言阙此人,肯定是要让战北渊提防才行。
“相公,虽说李言阙当初与你交好,只是人心易变,咱们不能不防,且不说……”
白若离的话还没有说完,战北渊目光幽深,他抿唇沉声道。
“你的意思我心里清楚的很,若离,其实当初在茅草屋外放火的人,就是李言阙的人,此事我已经查的差不多了,你也不必担心我难受,有些事,总是要面对的。”
听着战北渊如此豁然开朗,白若离这才勉为其难松了口气,看来,还是她太过忧虑,竟然担心战北渊不能接受事实。
“原来是这样,你能想的通透,我心里总是开心的,不过,咱们今晚看好戏就是了。”
白若离勾了勾嘴角,战北渊一脸妇唱夫随的感觉,倒是一旁的卧龙,暗暗的挑眉,天啦噜,他家大小姐不会憋着坏心眼吧。
也不知大小姐是怎么了,竟然慢慢的学坏了,思及此,卧龙有些无奈。
但愿再见到大人时,不要责怪他没有将大小姐教好。
大小姐身边有位白切黑的夫君,他能说上什么话,一切依计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