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村民们交头接耳地谈论着什么,似乎对这件事情感到非常惊讶。
毕竟,以吴成友的年龄,能够娶到战兮兮这样的女子,可以说是他祖坟冒青烟了。
虽然战家现在被流放到这里,但即使如此,也不是像吴成友这样的人可以轻易染指的。
战家的大房子里,贴着一些孤零零的喜字,仿佛只是为了营造一点喜气洋洋的氛围而已。
战兮兮穿着一身略显陈旧的红色嫁衣,双眼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仍然坚决拒绝这门亲事,试图劝说母亲改变主意。
“娘,你好好看着我的眼睛!吴成友是个什么样的人,难道你不知道吗?如果我嫁给他,娘你真的会放心吗?”
许氏无奈地闭上眼睛,她知道自己的女儿说得没错,但她又能怎么办呢?
她只能狠下心来,冷漠地说,“事已至此,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兮兮,就当是娘对不起你吧。”
听到这里,战兮兮不再挣扎,她的衣袖中藏了一把剪刀,若是吴成友那贱人敢碰自己,她必然要杀了他。
可白若离夫妇真的无辜吗?假仁假义的施舍恩德,逼迫许氏放弃了她。
战兮兮心中恨意滔天,只恨自己没有本事,不能手刃仇人。
“兮兮,吉时到了,你该出门了,景秋会来背你出去,你莫要胡闹,再想其他的事,娘只愿你平安无事。”母亲轻声细语地劝道。
战兮兮的眼睛已经湿 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但她还是毅然决然地掀开了红盖头。她怒目圆睁,愤怒地质问着母亲。
“说的那般爱我,却不愿意保我,你是我亲娘吗?若真的心里有我,为何不替我杀了吴成友,反而要把我送给他!这就是娘找的最妥善的办法吗?”
她的声音充满了指责和失望,仿佛一把利剑刺向了母亲的心。
战兮兮故意忽略了自己曾经的错误选择,将所有的责任都归咎于他人,以此来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不安与恐惧。
站在门外的战景秋听到了这番话,他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反驳道:“大姐姐如今倒是冰清玉洁了,当初不顾战家的名声,暗中和吴成友苟合时,为何不去想想这些事。”
“月儿因此事闭门不出,我们何曾说了什么,并非是不能保你。
可若要治罪吴成友,就要揭发他的罪行,大姐姐难道想让此事被所有人知道。
更何况,此事与兄嫂何干,他们费尽心思只想保全所有人,难道有错吗?”
战兮兮的脸色苍白如纸,她瞪大双眼看着周围的人,嘴唇颤抖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她更不愿意让昨晚的事情成为众人口中的谈资。
此刻,她感到自己仿佛被放在了火上炙烤一般,痛苦不堪。
她原本是战家高贵的大小姐,然而现在却不得不忍受这一切,吞下这份屈辱和不公。
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让她无法接受现实。
她的心如同死灰般沉寂,再也掀不起一丝涟漪。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她闭上了眼睛,任凭泪水无声地流淌。
她的声音变得沙哑而低沉,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希望。
“兮兮在此拜别父亲、母亲……”
她说完这句话后,又转头对战景秋说道,“有劳景秋相送,你说得对,都是我考虑不周……”
战景秋沉默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道,“我送阿姐出嫁,目前发生的事情只是权宜之计,大伯母绝不会坐视不理,还请阿姐放心。”
他的眼神坚定而沉稳,似乎在向战兮兮传递一种力量。
战兮兮眸中闪过讥笑,什么父慈子孝,什么疼爱都是过眼云烟,她看清了战家所有人。
“有劳。”
战景秋背着战兮兮离开了大房的住处,战文章和许氏眼睛都哭红了。
许氏拽着夫君的手,声音轻颤的说道。
“相公,是我狠心吗?可我不想看到兮兮被千夫所指,而今四处都是流民草寇,兮兮的美貌太盛,被人掳走又当如何?我是气她败坏名声,更是心疼她,她怎么就不知道我是为她好呢。”
流言蜚语会杀死人的,吴成友用战兮兮的名声逼迫,许氏只能狠心了,她想着总有重修旧好的时候,却不知,战兮兮心中已是诀别。
战景秋按照路线,要送战兮兮去吴成友的住处,一路上,二房和三房的围观,战景月的眸中带着不忍。
然而知晓流露的情绪不对劲,她连忙将目光收回了。
等过了河道,战兮兮就到了吴成友的住处,就在此时,战兮兮声音低哑的对战景秋说道。
“景秋,让我再看看此处,从此以后,我再不是林间自由的风,而是被束缚了一切。”
战兮兮心有不甘,白若离为何万事顺遂,哪怕流放也过的顶好的日子。
而她呢?
她跌落云端,还被人推着上了戏台,活生生地变成了一场笑话。
她不禁感到可笑,笑自己的天真,也笑那些将她视为棋子的人的愚蠢。
她心中充满了不甘和无奈,却又无力改变现状。
战兮兮望着远方,眼神空洞而迷茫。她想起了曾经自由自在的日子,那时的她像一阵风,可以随心所欲地吹向任何地方。
然而现在,她的翅膀已经折断,命运似乎已经注定,无论她怎样挣扎都无法逃脱。
战兮兮的泪水忍不住流了下来,她紧紧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哭泣并不能解决问题,但她实在无法抑制内心的悲伤。
战景秋默默地看着战兮兮,他感受到了她内心的痛苦和无奈。
他轻轻地拍了拍战兮兮的肩膀,试图给予她一些安慰。
但他明白,言语对于此时的战兮兮来说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战兮兮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战兮兮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景色,走到了溪水旁,朝着溪流的方向一跃而下,只听见扑通一声,那溪流竟像是将人吞没一般。
战景秋被惊吓的许久才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