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医生后,姜老爷子抓住了祥叔的手,似乎是有话要对他说。
跟在姜老爷子身边这么久了,两人还是有一些默契的。
他凑到了姜老爷子的面前,“老爷子,你有什么就说吧,我能听见。”
“叫律……师,我要……立遗……嘱。”老人磕磕巴巴了,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完整的话。
祥叔此时也是眼眶通红,抹了一把眼泪,“老爷子,你先别想这些,说不定其他医院还有办法可以治呢。”
这次老爷子没有再说话,而是看着祥叔摇了摇头。
最终祥叔只能点头答应,叫来了律师的同时,也叫来了姜凛阮。
当姜凛阮得知爷爷已经没有多少日子的时候,整个人是崩溃的。
“怎么突然就说没得治了呢?别的医院呢?”姜凛阮不可置信的问道。
她现在实在难以接受这个结果,什么叫没有多少时间了?
“小姐,趁着现在老爷子还在,您抽出时间多陪陪他吧。”祥叔已经年过半百的人了,却还是忍不住的红了眼。
伸手擦了擦眼泪,他叹息一口气说道:“老爷子这一辈子也是够辛苦的了。”
可姜凛阮却不敢去见姜老爷子,因为现在在她心里,害得姜老爷子变成这个样子的是她。
要不是因为她,老爷子也不会变成这样。
这就让她更不敢去见姜老爷子了,基本每一次都只能等他睡着之后,她偷偷摸摸的去见。
连续几次后,祥叔有些看不下去了,“小姐,您别自责,这件事情也不能全部怪您,老爷子毕竟年纪大了。”
姜凛阮闻言,却是沉默着不说话。
可是她还是不敢呢,她在心中是责自己,为什么要告诉老爷子真相,如果不告诉她的话,说不定老爷子现在还活的好好的。
到底是她太过于任性了。
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又去医院照顾姜老爷子,姜凛阮几乎没有休息的时间,工作效率也由此拖慢了。
连续在项目上出现了好几次问题后,贺年到底没忍住,将他叫到了办公室。
“你最近工作上是怎么了?为什么老是犯一些小错误?”贺年皱皱眉问道。
听见他这么问,姜凛阮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最终她还是没有选择把姜老爷子的事情告诉给贺年,“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点的。”
贺年看着她脸色也不太好,虽然心中还是有些不高兴,但到底还是没再说什么。
“工作方面,你要是有问题,大可以跟我们说,别自己憋着。”
贺年最终也只是安慰了这么一句,便让她出去了。
郭永威对于他这种不清不重的处罚很是不满。
等姜凛阮离开后,他便质问道:“你就是这么治下的,轻拿轻放,这以后哪还有员工会听你的?”
贺年进来也是被工作的事情弄得很是头疼,他捏了捏眉心,有些疲惫的说道:“那还能怎么样?难道我还能真的罚她不成?”
郭永伟觉得她有些妇人之仁了。
“你知道她这几天来下班之后都去了哪里吗?”郭永威沉着脸问道。
贺年最近也是忙的很,哪有时间关注姜凛阮下班后去哪里了?
见郭永威故意这么问,便明白他想要说什么。
“她去了贺成君那里,你说她为什么上班不尽心,说不定人家早就已经叛变了。”郭永威语气已经成的说完这句话,也注意到男人的神色已经变了。
“你想说什么?”贺年沉着脸问道。
郭永威拍了拍桌子,“我只是提醒你,该提防还是应该提防。”
贺年自然不喜欢听他说这些,当即便反驳。
两人吵得很凶,压根没有注意到半开着的门,还有站在门口的女人。
姜凛阮本来只是想来交一份文件,谁知道还没进门,就听见了两人的争吵。
她知道郭永威自从她上次去找了贺成君之后,就已经开始不信任她了。
但她没想到郭永威竟然这么明目张胆的提防她,并且还提醒着贺年要提防她,所以她所付出的算什么呢?
虽然她并不是多么高尚,但也并不想让自己的牺牲在别人看来一文不值。
没了上班的心思,再加上医院里姜老爷子需要人照顾。
所以姜凛阮请了好几天的假,理由也名正言顺地让贺年没办法拒绝。
“老爷子遗嘱已经立好了,都是按照您的意思来写的,您看看要是没问题的话,麻烦您签个字。”
祥叔立马上前,从律师的手里拿过了遗嘱。
拿着遗嘱看了一遍后,确认没有问题后,姜老爷子按了个手印。
“律师,我送你出去吧。”做好这一切后,祥叔恭敬的送律师出门。
将人送到门口,祥叔目送着律师离开,这才回了病房。
这边将律师拿着利好的遗嘱正准备上车时,一个女人叫住了他。
“林律师,请等一下。”
律师转过头去,就看见了姜盐朝他走了过来,这个人他在病房见过,好像是姜老爷子的孙女。
“请问姜小姐有什么事吗?”律师的态度很是恭敬。
姜盐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信封,塞到了律师的手里,“律师先生,我想看看我爷爷的遗嘱可以吗?”
律师眉头一蹙,当即便将信封还了回去,“不好意思,请问你是姜凛阮吗?”
姜盐一见他认错了人,心头便有了主意,“对,我就是姜凛阮。”
听她这么说,律师也就放松了警惕,“这份遗嘱按理来说是不可以给你看的,不过既然您我当事人的孙女,那看看也没什么。”
而且这份遗嘱也确实只有姜凛阮一个人的名字,给她看也不算是提前泄露机。
姜言闻言,连忙道了谢,但在看遗嘱上并没有出现她的名字时,脸色沉了下来。
但当着律师的面,她什么都没说,将遗嘱还了回去。
告别律师后,她沉着脸回了医院,路上,心中却已经将姜老爷子骂了个遍。
那老头遗嘱上写的是把所有的东西都给姜凛阮,而她作为他的孙女,却什么都没有。
亏她还在病床前照顾了他这么多天!
“这老头真该死!”
不过既然这份遗嘱对她这么不公,那她只好自己为自己争取了。
姜盐的面上浮现出一抹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