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白羽才刚刚从学校回来,可是迎接他的却是管家一脸沉重的表情。
“对不起,小少爷,老爷和夫人在去公司的路上发生了车祸,他们已经去世了。”
那时候的白羽并不理解什么叫去世,也不理解为什么会发生车祸。
他只是抓着管家的手,用期待的目光说道:“那他们还回来吗?”
当时管家的表情,他到现在还记得,看着他就像是在看着一个可怜虫,那怜悯的目光,他这辈子都忘不了。
一兮之间,他没了父母,仅仅只是一个刚上小学他根本没办法支撑那么大的集团。
而他的那些叔叔伯伯们。为了争取继承权,纷纷表示可以领养他。
可他那时候根本不在乎家产不家产,他只想知道为什么父母会躺在冰冷的盒子里,为什么他怎么叫他们,他们都不在回答他。
后来他长大了一点也懂了,为什么父母从那次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因为他的父母已经死了,可是他们本来应该有机会活下去的。
出车祸那一天,两车相撞,虽然严重,但如果肇事者在第一时间拨打报警电话,或许他的父母还能活下来。
可偏偏那人醉酒驾车后,心虚逃逸了。
他的父母在救护车赶来时已经断了气,而他也成为了那场车祸中的唯一可怜人。
家产被人拆分,父母天人永隔,而他也成为一个本应该好好幸福生活,却突然无父无母的孤儿。
他从来没有停止过寻找那个肇事的司机。
他成年后也有了能力追查当年的事情。
而他也成功的查到了当年的肇事司机,虽然过去了那么久,尽管那人,权势滔天,可他还是查到了蛛丝马迹。
当年与他父母相中的那辆车正是那是正担任贺氏集团总裁的贺宇。
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所以他恨贺家,更恨贺宇。
再次从那个噩梦中醒来时,白羽满头大汗。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从松软的床上坐了起来。
尽管现在已经醒了,可这个梦却一直纠缠了他那么多年,他每次梦到自己的父母,都会加重他心中的仇恨。
贺氏集团。
“总裁,查到的这些资料都在这里了。”助理看着面前成堆的资料,低头道。
贺成君将所有的资料都看了一遍,最终也没办法找到他所说的,能够证明他父亲无罪的证据。
他一时之间接受不了,难道父亲真的像白羽说的那样。
“总裁,要不你先休息一下吧?”昨天从白羽那里回来之后,他就没有好好的休息过。
贺成君此时虽然困乏的很,可是却怎么也不愿意休息。
此时的他就像是信仰崩塌了一样,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到底对不对,也不知道自己一直坚信的东西到底是不是真的。
就在昨天,他还信心满满的跟白羽说不会是那样的人。
“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贺成君淡淡的说道。
助理见他这模样,不好打扰。
可是出了门后,他犹豫再三,还是给姜凛阮打了电话过去。
“姜小姐,你现在在哪里呢?”
当姜凛阮急匆匆的赶到公司来的时候,助理满脸欣喜。
“姜小姐,你可算来了。”
姜凛阮目光落到了紧闭的房门上,喘了口气以后追问道:“他在里面怎么样了?”
助理看了一眼房门,无奈的说道:“在里面关了一天了,什么东西也没吃,我劝也不听,只能给你打电话了。”
见此,姜凛阮吩咐道:“你去准备点儿吃的东西来,我进去看看他。”
助理当然是相信姜凛阮的,有姜凛阮来劝贺成君,肯定不会出错。
“那我先去给总再买点吃的,您先进去跟他说说话。”
助理犹豫着又说道:“昨天的事情应该给了总裁挺大的,打击他到现在都接受不了。”
姜凛阮点头,轻轻的推门走了进去。
“我说了,我想自己一个人安静一下。”一进门,男人略带一些烦躁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林助理不放心你,让我过来看看。”姜凛阮轻轻的出声。
呆坐在沙发上的贺成君听见姜凛阮的声音,愣了一下,抬起头来,有些意外的看着她,“你怎么来了?”
想到姜凛阮刚才说的话,他略皱了一下眉,“真是多事儿。”
姜凛阮摇了摇头,缓步来到了他的面前,“他也是关心你。”
她不知道贺成君昨天到底怎样被打击到了,但看他这样子确实是挺颓废的,跟他平日一点也不像。
“尽管结果再不好,那你也不能不吃不喝呀,这样让关心你的人怎么办。”
听了姜凛阮的话后,贺成君面露苦笑,“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说着,她抬起头来看着面前的女人,第一次露出那样迷茫的神色。
“不知道自己做的到底是对是错,难道我父亲真的是凶手吗?”
看着男人脸上的迷茫脆弱之色,姜凛阮竟觉得有些心疼,她在贺成君面前蹲了下来,一双手轻轻的抓住了男人的大掌。
声音温柔的安抚道:“别胡思乱想了,既然你坚信伯父不会做那样的事情,那你就要努力的去证明,而不是接受。”
她相信跟贺老爷子,朝夕相处的贺成君应该是更加了解贺老爷子的人。
“你相信你的父亲,并且坚信他不会做这样的事情,那你就应该找出证据来,让别人相信你的说辞。”
女人目光带着坚定的信念,那双漆黑的眼瞳中的信任,让贺成君心头像是突然破了一个口子。
“你真的相信我的判断吗?”贺成君反问。
姜凛阮摇了摇头,樱花似的唇瓣微微勾起一个笑,“这句话你应该要问问你自己。”
见姜凛阮这么说,贺成君沉默了半晌,点点头,“我是相信我的父亲,我不觉得他会做那样的事情。”
他的父亲在他的眼里一直是一个严于律己的人,肇事逃逸这样的事情,他不相信他会做。
姜凛阮点点头,浅笑着说道:“既然你想,那你就应该坚定的相信,至少在你没有确定之前,你不能自己先信念崩塌。”
虽然明知道姜凛阮这些话都是安慰他的,可是他竟然有觉得自己被安慰到。
或许真的像姜凛阮说的那样,他应该要相信自己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