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从外表看起来非常普通的马车里。
余安忍不住连续打了好几个完全不受他控制的喷嚏。
“奇了怪了,我这是要感冒了吗?”
马车外,余福低声询问起来:“主人,是否传唤御医?”
余安这才回想起来,自己现在的身份是尚公主,已经是皇族成员。
传唤御医为自己诊病,也是皇族成员的特权之一。
“不着急,先回锦衣卫总部去,把我脸上易容术去除之后,我立刻去见陛下。”
“明白!”
余福的话,依旧是简单明了。
而坐在马车中的余安,正是此前自称为佛山黄飞鸿的布衣青年。
余安也实在是没有想到,居然一出场,就见到了钟离昧?
他甚至可以肯定,钟离昧进去拿钱的时候,必定是和什么人商议了一番。
甚至于。
自己和钟离昧说的那些话,里边的人都已经听到了。
只不过,余安不敢赌,这里边有没有项羽等人。
如果有的话,自然可以一网打尽。
可如果没有的话,那不就是打草惊蛇了。
项氏一族这根线,也就会就此断掉。
余安自己已经完全和秦帝国绑在了一起。
只要秦帝国不完蛋,他就可以长久富贵,甚至于往后真的能愉快地混吃等死。
可想要秦帝国不完蛋,除了扶苏这位英明的君主之外。
就需要提前把这些叛逆分子们,一个一个的终结!
如果项氏一族真的可以提供那些叛逆分子们的信息给锦衣卫。
余安觉得,这绝对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可唯一需要重视的,就是皇帝扶苏的意思。
如果扶苏不同意的话,那一切都是白搭。
不过,余安也已经在自己心中想到了多种说服扶苏的理由。
尤其是,他一直都认为,扶苏本人也绝不是那种不知道变通的人。
方正都是杀贼,先杀后杀,都是杀。
而且还可以在不断的接触之中,加深对于项氏一族的了解。
这一点,才是真正让人无法拒绝的。
回到锦衣卫正堂中,余安脸上的易容术被去除。
也不知道这究竟是用什么东西做的材料,洗过脸之后,整个人都有一种极度通透的舒服感。
余安立刻有了把这种东西当作洗面奶来使用的冲动。
可……听着为余安易容的人员,一脸郑重的介绍起来这东西的制作成本,比金子都昂贵的时候。
余安立刻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感觉自己现在虽然也挺有钱的,但是如果每天都用比金子价格都昂贵的东西洗脸,实在是受不了。
换了一身衣服,余安直接就去见扶苏了。
扶苏这会儿已经换掉了丧服,换成了皇帝的日常衣装,远远看去,就已经自然而然的有一种帝王仪态,给人一种强大的心理威压。
行过君臣之礼后。
扶苏脑子里全部都是余安和阴嫚公主那些限制级的谈话。
一时间,他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洛阳之行,你的奏表还没有上来呢,是打算直接向着朕当年禀报?”
余安苦笑一声:“最近事情有点多,洛阳殷通案件的前后经过,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哦?”扶苏怪异的看着余安:“那你现在来见我,莫不成是……”
扶苏怀疑他想退婚。
心里也忍不住嘀咕起来,自己的妹子很差吗?
余安看着扶苏那表情,立刻就猜测到了扶苏心中在想什么。
他赶忙开口说道:“是关于司马欣和董翳案件的事情。”
扶苏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很严重?”
“不是很严重,是有利可图!”
余安来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怎么和扶苏说,这会儿直接竹筒倒豆子般,一股脑儿,把自己无间道的光荣事迹,说给了扶苏听。
扶苏听完后,嘴巴都长大了许多,惊愕的看着余安:“无间道?”
“陛下,您不会不赞同吧?”
余安干笑一声,对于特别在意自己脸面的人来说,对方要是真的不赞同,他也还确实是没有办法。
那样的话,他就只能用自己的嘴,让扶苏屈服。
扶苏看着余安这样子,很是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如果是别的人和朕提这个,朕自然不会答应,可是这是先生您提出来的……”
“这么说,陛下答应了?”
余安脸上露出喜色。
扶苏摇头:“我还没有答应,我只是想问问先生,如果这样做了的话,你的名声岂不是……”
“陛下是担心到了最后,我自己的名声会变差?”
余安心里还真是有些感动。
扶苏点头道:“不错,若是先生这样做了,那日后难免会落得一个不好的名声。
再怎么说,你也是阴嫚的夫君……”
“陛下,也正是因为我不仅是你的臣子,更是阴嫚的夫君,我就要做一个能隐忍,而不为了个人区区虚名,放弃如此绝佳机会的人呐!”
余安脸上露出一抹果决之色。
这幅样子,看的扶苏都是一愣。
“先生你……”
余安肃穆道:“陛下无须多说,如果只是单纯的考虑我个人的名声,完全就不用如此。
微臣岂会是那种在意个人虚名的人。”
余安越发沉醉其中,不能自拔,声色并茂的说道:
“只要能为陛下,为大秦,贡献自己的区区一份绵薄之力,那么,就是臣此生所求!”
扶苏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可是,余安又立刻开口说话,像是完全就不给扶苏说话的机会一样。
余安一脸悲愤莫名:“若是臣区区一点虚名,能够换来那么多的逆贼伏诛,这必定是值得的!”
扶苏只好点头道:“也罢,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这件事情朕也就不再过问。
倒是这司马欣和董翳这两个逆贼……”
“还不能杀,还要先活下来。”
余安很清楚扶苏对司马欣和董翳两人的恨意。
“我们需要先搭上线,以后我们可以单独和项氏一族联系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完全抛弃司马欣和董翳。
而且,如何安排这两人上路,臣下早就已经想好了。”
听得余安如此说,扶苏到也不再坚持什么。
“既然一切都尽在先生掌握之中,朕自可以高枕无忧。”
余安嘿嘿一笑,拱手道:“并非是一切都在微臣的掌握中,而是一切都在陛下的掌握之中!”
扶苏一愣,随即心情愉悦万分的大笑起来:
“你呀你!还真得是能让朕宽心……”
“这么说,陛下现在正在为什么别的事情而烦心?”
余安立刻就察觉到了什么。
扶苏脸上露出一抹为难之色,然后点头道:“你说的不错,朕……”
年轻皇帝的脸,居然极为罕见的发红了……
余安轻咳一声:“寡人之疾?”
寡人之疾,就是我是一个老色笔,我天天想女人的古代版本说法。
扶苏反应很大的白了一眼余安,口吻略带几分郁闷和无奈:
“朕是那样的人吗?”
余安立刻摇头:“我看陛下也不想那样的人。”
扶苏:……
“那……陛下究竟是在为什么样的事情而心烦意乱呢?”
扶苏眉头皱了皱,随后才有些难以启齿的说道:
“朕……朕要选后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