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阳城东。
一处非常不起眼的小街道上,一个身材有些消瘦的布衣青年,穿过了数个巷子之后,不经意之间抬头看了一眼巷子上的“乙丁”字样之后,便直接从这边走了进去。
顺着乙丁甲往后看去,找到了乙丁丙的房门号之后。
这身材有些消瘦的布衣青年,显然是愣了一下,因为这房屋的大门,看起来实在是太破了。
就像是长久没有人居住,而且随时都会倒下来一样。
不过,这布衣青年似乎是考虑到了什么别的事情之后,这才伸手轻轻的敲起来了门。
若是一般人看了去,也只是一个身材消瘦的青年正在敲门而已,并不会发现什么别的不一样的地方。
可是,若是有心人听了去,就会发现这个青年敲门的声音,是按照宫商角徵羽五音的节奏敲打的。
这种节奏,出自于楚国的民间祭祀的音乐。
而所祭祀的神灵,则是司命之神。
伴随着敲门的音律节奏回荡开来。
这破旧不堪,看起来都像是有人居住的房门,忽然被人从里边打开了。
布衣青年很显然的愣了一下。
因为门在开之前,他并没有听到脚步声。
这就说明。
一直都有一个人守在房门后。
如果有人敲击房门的音律节奏对了,也就是祭祀司命之神的节奏,门就会打开。
如果敲击的节奏不对。
那里边的人就一直会保持沉默,让人误认为这破落的门庭内空无一人。
开门的人身材魁梧,露在外边的双臂上,全是充满了力量感和爆炸感的肌肉。
这两条健壮的双臂,其粗壮程度,更是夸张到了有布衣青年的两条大腿那么粗!
至于身高?
若说这人是成精的黑熊怪,估计都不会有人怀疑什么。
消瘦的布衣青年身高也不算低了。
但是,站在这人面前,却像是一个小孩子一样。
居高临下的对视中。
布衣青年被眼前的黑熊怪吓得后了好退几步。
黑熊怪黑着脸问:“找谁呢?”
布衣青年脑子里立刻想到了什么标准流程一样的回答,立刻道:
“开门见水,鱼米之乡。”
黑熊怪奇怪的看了一眼眼前这个陌生的布衣青年,伸手给他搂进了门去后,就“啪”的一声,把身后的房门关闭了起来。
布衣青年都还没有弄明白发生了什么,黑熊怪就双手压在他的肩膀上。
布衣青年感觉自己现在真的是被一头熊压着。
这种沉重的压力和这人魁梧身体带来的压迫感,让他有点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碧波浩渺,千里烟波!”
黑熊怪张嘴说了一句话,满嘴的腥臭让布衣青年头晕眼花,差点直接发恶心。
“楼船千里,壮哉南士!”
布衣青年强忍着恶心和超出自己身体可承受力度的双臂压力,两条腿都已经开始有些止不住的轻微发抖了。
“哈哈哈……”
黑熊怪大笑了起来,满嘴的恶心气味,已经让布衣青年有些头晕眼花。
他的笑声也是大的可怕,对布衣青年来说,就像是两个小鼓一样,就在他的耳朵边上敲响。
直到布衣青年都快没有办法忍受这一切的时候。
黑熊怪这才抬走了自己那两只爪子,转过身去,丢下了一句话:
“小子,跟我进来说话!”
布衣青年摇了摇有些发晕的脑袋,有意和黑熊怪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你们怎么才来?我都已经在这里等了好些天了!”
黑熊怪走进了房屋里边之后,那粗犷的和黑熊嚎叫没两样的嗓音,就回荡了开来。
这人真的是黑熊精!
布衣青年心中这样想着,嘴上也立刻道:“人被抓了,你们应该知道吧?”
“关在皇宫地牢中,我们这边就算是有再多的高手,也不可能直接冲入到皇宫里边去救人吧?”
黑熊怪黑呼呼的脸上,露出一抹油亮发红的光彩,似乎是因为没有救人,而显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样。
布衣青年摇头:“没有怪你们,我现在能过来找你们,还把口号都对出来了。
你就应该知道,我和被关在皇宫地牢里边的人有了联系。”
黑熊怪狐疑的看了一眼布衣青年细皮嫩肉的面孔:“司马欣是你爹……还是,董翳是你爹?”
布衣青年差点被口水呛道:“我看起来显得这么年轻……不,是年幼吗?”
“对我来说,真的太年轻了……算了,你不说,我也不追问……”
黑熊怪又道:“那司马欣和董翳呢?这两家伙不会真的死了吧?”
布衣青年摇头:“没有死,他们被锦衣卫的指挥使余安提审去了……”
“他娘的,这还不死?”黑熊怪骂了一句:“在我看来,这死不死已经没区别了。”
布衣青年嘿笑了一声:“关于这个锦衣卫指挥使余安,你们调查到了什么没有?”
“这个人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样。”
黑熊怪眉头皱得紧紧的:“我们调查了好久,费了不少的人力物力,可几乎没有什么可用的消息。
只是有几个可能的结果,你听不听?”
布衣青年点头道:“听!”
黑熊怪说道:“有种说法,他是从天上掉下来的,烈火焚烧而不死,他娘的谁相信啊?
这从天上掉下来能不死的?
还周身都燃烧烈火?
这哪能不死啊?
你说是不?”
布衣青年点头表示赞同:“我也不相信有什么人可以从天上掉下来,莫不成他是神仙?
可要是神仙的话,谁还稀罕这点世俗之见的荣华富贵呢?”
“哎!你这小子,说话对我的口味!”黑熊怪咧嘴大笑了起来:“第二个说法,这个人是鬼谷子的儿子。
因为有人看到鬼谷弟子盖聂和卫庄两人,对其言听计从,尤其是卫庄,曾多次为其出手,甚至于直接调动流沙的力量,为其做事情。”
看着布衣青年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
黑熊怪对此非常满意,继续咧嘴笑着说道:
“不仅如此啊,还有一种传言,说的是这个人是流沙卫庄的侄子。”
“流沙卫庄的侄子?”
布衣青年更加吃惊了。
“是的!”
黑熊怪点头道:“有人听到他叫卫庄二叔,卫庄没有反对的意思。”
布衣青年的嘴角剧烈抽搐了一下,似乎是不敢相信一样。
“这些事情说出去,确实是很难让人相信……对了,我都说了这么多了,你还没说你过来找我做什么呢?”
黑熊怪嘀咕着道。
布衣青年正要说话,黑熊怪又说道:“对了,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钟离昧,小兄弟,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