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再度提声喊道,声音高亢激昂,像是在敲响一面警示的大钟。
“上天赐我们双腿,不是让我们下跪,而是要顶天立地,建功立业的。”
他抬眼望向远方,眼神中充满坚定,然后咬牙切齿道:
“以后在我的国度里,谁想当老爷,让别人下跪,那老子就用烧红的铁水把他活活浇成下跪雕像,让他遗臭万年!”
众人闻言都不禁为之变色。
有不少人悄悄地抬起头,眼神中带着恐惧和醒悟,然后缓缓地爬起来。
朱由检环顾四周,又对王承恩说道:
“记下一道命令,我的人若骨头软向人下跪,初犯鞭五十,再犯直接杀头!”
他的语气坚决,不容置疑:“我!朱由检不需要这种没骨气的手下!”
见徐光启等三人还跪在地上,朱由检走向前,将他们一一扶起。
他们依旧就像丢了魂儿一样傻站着。
朱由检的言行实在太过震撼,他们的脑瓜子至今还嗡嗡作响。
朱由检没再理会他们,对前面这群收拢过来的各类人才伸手往上抬了抬。
“各位师傅,都起来吧!”
他的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像是在审视着珍贵的宝物。
“实际上,世上还有一类人是值得顶礼膜拜。他们就在你们之中。比如说医生凭医术可活人无数;农师让粮食高产能让百姓免受饥饿;匠师发明武器可保家卫国,减少士兵伤亡……”
他边说边向这些人深躹一躬,那躹躬里充满了真诚的敬重。
“国家可以没有书生和官吏,但绝不能没有你们。”
他目光深邃起来,语气愈发铿锵有力。
“唯有你们,可推动社会进步,使国富民强,你们才是世上最值得敬重之人!”
众人当即被感动得稀里哗啦,有掩面哭泣的,有浑身颤抖的。
还有人想下跪,被朱由检目光制止。
那几个进士悄悄站起,心中满是恐惧,看向朱由检的眼神却透着不满与愤怒。
朱由检突然看向他们,怒喝:“谁让你们起来的?”
这几人吓得赶忙跪下。
朱由检厉声命令道:“把他们带走,接受劳动改造,干最脏最累的活。思想改造好了,有了农民本色,再放出来。”
“以后这些只会之乎者也的书呆子,都照此办理!”
朱由检鄙夷地望着被拖走的进士,然后又回过头,面向人群说逆:
“你们可知道,我为何这般恨他们吗?”
他冷哼一声。
“他们四体不勤、五谷不分,什么都不懂。若只在家吟诗作画、无病呻吟也就罢了,偏还要出来当官。”
他摇头长叹,憎恶道:“他们一旦为官,恐怕就只会欺压百姓、中饱私囊……”
朱由检抬手朝着前方人群一指,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依我之见呐,这做官啊,可是这世上最为轻松的事儿。随便从这群人里头挑出一个来做官,都能比那些只懂死读书的书呆子强上不少。”
徐光启微微皱眉,觉得朱由检这番话有些言过其实,忍不住插话道:
“信王殿下,此言是否有些不妥……”
朱由检抬手打断了他的话,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你们定然不服气,觉得我大明有清官,官府也确实解决不少百姓的困难。”
徐光启几人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朱由检突然朝地上啐了一口。
“你们怕是做了太久的官老爷,都忘记官员的职责乃是保护百姓安居乐业。”
他用力拍了拍胸脯,厉声质问道:
“没有百姓的养育,你们这些官员老爷们如何能过上这般奢迷的生活呢?”
“你们且扪心自问,他们如此累死累活地付出,又得了多少回报?若没有你们,他们的日子是否反而会过得更好呢?”
他嘲讽地看着三人,眼中满是失望。
“也是我大明的百姓太过善良,又被你们欺压惯了。你们偶尔发点救济粮,他们就感恩戴德;主持那么一丁点儿正义,他们就高呼青天老爷……”
说着,他纵身一跃,跳到检阅台上,居高临下地朝下面的人群扫视一眼,一字一句缓缓说道:
“如今,我大明看似到处歌舞升平,实则乱象丛生,遍地饥荒,百姓流离失所,苦不堪言…”
他心情沉重,狠狠地揪着自己的头发。
随即,他又抬起头,眼中突然迸射两抹寒光。
“为何会出现这种情况呢?我来告诉你们一个真相,大明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土地与财富,都集中在那百分之一的士绅、地主、商人手上。他们还不知足,又把百分之八十的税赋全都压到那一无所有的底层百姓身上……”
说到此,他弯下腰,大口地喘着粗气,仿佛不堪那满腔痛苦与愤怒的压力。
众人闻言,皆是如雷贯耳,眼中瞬间燃起了愤怒的火焰。
半晌,朱由检又挺直了身板,怒声吼喊了一句。
“这一切难道是那些士绅、地主和商人造成的吗?”
他怒目圆睁,手臂在空中用力一挥。
“不!是那些官吏,他们才是真正的罪魁祸首!因为他们的不作为,纵容支使,甚至是参与其中,才让这世上出现了这么多的恶人与苦难。”
他抬眼望天,悲天悯人地自问:
“百姓的活路究竟何在呢?靠官吏的良心发现,又或者是出一两个清官吗?”
朱由检重重地冷哼一声。
“这简直就是白日做梦!这些官吏基本上都是士绅、地主、商人中的一员。”
他坚决地摇摇头。
“他们的阶级属性,注定他们绝不可能与普通百姓站到一起。就算是皇上把他们杀得人头滚滚,也难以从根本上改变他们的立场。”
朱由检再次怒声自问:“难道百姓就要一直任由官吏欺压,而没有任何活路吗?”
他目光炯炯地看着台下众人。
“太祖安排我去海外建国,那就是为了给底层百姓找一条活路。”
他开始给众人画起了大饼。
“在新的国家里,土地国有,谁都不可以侵占。但是人人都有地可种,想种多少地都行,而且无需交任何租金与税赋。”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在众人头顶炸响。众人瞪大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不敢相信地看着朱由检。
不交租金与税赋,那国家如何运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