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气得只想大骂。
“我们什么时候欠你银子了呢?”
可他们大多身材瘦弱,刚刚又都挨打受了伤,根本就没有反抗之力。
接着,朱由检又恶狠狠地补上一句。
“谁若胆敢抗命不交,休怪老子手下无情,定要将他打个半死!”
面对如此蛮不讲理的傻皇子,这五人互相对视一眼,眼里满是无奈与恐惧。
最终,他们还是乖乖地把身上的银子全掏出来,搁到朱由检前面的地上。
朱由检俯下身数了一下,竟然又意外地收得了近百两银子。
他抬手朝王承恩招了招。
王承恩带着那帮人快步走了过来。
“殿下,这五个人都是我武班的兄弟。”
“兄弟们好!”朱由检摆出一副江湖老大的派头,大大咧咧地打了声招呼。
众人听闻,皆是一脸哭笑不得。
毕竟,你堂堂皇子之尊,竟与他们这些太监奴才称兄道弟,实在有失体统。
紧接着,朱由检又将之前的五十多两银子也掏出来,一股脑儿地放到地上。
“王承恩,你和兄弟们分了吧。”
此言一出,王承恩瞬间愣住。
他带来的那帮兄弟也呆若木鸡。
他们心中暗自琢磨:朱由检拿着木棍四处勒索银子,难道就是为了分给他们?
朱由检自然不会道破心中所想,但他的真实目的还的确是如此。
他早就知道,王承恩这帮武班兄弟,个个身怀绝技。
若是在往昔,他根本不屑与他们有任何交集。
而如今,他受龙夏的灵魂影响后,性格大变。
再加之,他深知自己在宫中势单力薄。
要想应对当前危局,首先就必须拉拢一帮可靠之人保护自己。
“你们一共六人,这里有一百八十多两银子,每人分三十两,剩下的银子,就让王承恩请你们喝酒。”
朱由检一边说着,一边不由分说地将银子分好往众人手上塞。
“都不准拒绝!谁不收下,就是不把我朱由检当兄弟!”
王承恩也跟着劝道:“兄弟们,都收下吧!这可是殿下的一片心意。日后殿下若有什么吩咐,咱们多帮扶下便是。”
那些太监们无奈之下,只得收下银子,可心情却异常复杂。
一方面,他们欣赏朱由检的大方豪爽;
另一方面,心中又隐隐有些忐忑不安。
毕竟,万一日后朱由检喊他们参与这般荒唐之事,他们又如何应对呢?
答应吧,怕是会惹上麻烦;
不答应吧,又觉得对不起这份银子。
很快,他们便觉得手中这三十两银子有些烫手了。
只见朱由检将银子分完后,大手一挥。
“兄弟们,随我去火药坊办件事!”
众人心里顿时一紧。
要知道,火药坊可是宫中的军事重地,守卫森严,寻常人等根本无法靠近。
朱由检去那里胡闹,可不是件小事啊。
王承恩皱着眉头,有些紧张地问道:
“殿下,您去火药坊干什么呢?”
朱由检啍了一声:“宫墙外那簇山茶花邪门得很,又是我的伤心之地。”
他脸上浮现出悲怒交加的神色。
“我打算弄些火药把那地方炸个粉碎!”
众人闻此言语,再次哭笑不得。
弄火药出来,竟是为了这般幼稚可笑的缘由,实在让人匪夷所思。
见众人迟迟没有回应,朱由检愈发火大,吼道:
“你们到底去不去,不去拉倒!”
说罢,便气冲冲地径自往前走去。
王承恩已然猜到朱由检的真实意图,赶忙说道:“兄弟们,走吧!这也不算什么大事儿,就都去帮帮殿下吧。”
刚收了人家银子,谁还好意思拒绝呢?
于是,众人簇拥着朱由检,浩浩荡荡地朝着火药坊进发。
火药坊岗哨如林,守卫森严。
朱由检一行人一现身于火药坊门口。
守卫如临大敌,迅速上前阻拦。
“此乃军事禁地,来人止步!”
那守卫的声音冷峻而威严。
朱由检却气势汹汹地吼道:
“让开!本皇子有要事要办!”
那吼声带着不可一世的蛮横。
而那守卫却似一尊石像,无动于衷。
脸上竟还浮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轻蔑。
这轻蔑,恰似一根尖锐的针,瞬间刺痛了朱由检。
朱由检火冒三丈,二话不说,挥动手中木棍,对着那守卫暴打。
木棍划破空气,发出呼呼的声响。
每一击都带着朱由检的愤怒。
守卫被打得惨叫连连,口中不停求饶:
“殿下饶命啊!殿下饶命啊!”
可朱由检却充耳不闻,下手愈发狠辣,仿佛与这守卫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直到那守卫被打得昏死过去,瘫倒在地,如同一堆烂泥。
朱由检这才停下那疯狂挥动的木棍。
这可将其他守卫吓坏了。
他们一个个呆若木鸡,不知所措。
“谁敢阻挡本皇子,这就是他的下场!”
朱由检大声叫嚣着,准备往里面闯。
他的蛮横,彻底激怒了这些守卫。
只是碍于其皇子身份,他们虽满腔怒火,却不敢贸然动手还击。
他们一言不发,抽出腰刀,只是死死地挡在他的前面。
朱由检带来的人中,唯有王承恩与他并肩而立。
王承恩摆出一副誓死护卫主人的架势。
而其他人则都远远地缩在后面。
不仅没有任何声援的表示,似乎还准备随时脚底抹油开溜。
朱由检却丝毫不惧,在他看来,这些守卫绝不敢把他怎么样。
他舞动手里的木棍,又对前面几个人劈头盖脸地乱打一通,嘴里大喊大叫道:
“你们这些狗奴才,要么给老子让开,要么把你们的管事叫出来!”
门口的这番喧闹,早就惊动了火药坊里的人。
一个浑身邋遢的老汉,颤颤巍巍却又快步地走了过来。
“傅匠师来了!”
守卫们立马往两边闪出一条道来。
傅东立走到朱由检面前,拱手问道:
“殿下,您这般胡闹,究竟所为何事?”
朱由检盛气凌人道:“老子是皇子,什么地方不可去?这些狗奴才为何要阻拦?”
傅东立被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
火药坊是可以任人随便乱逛的地方吗?
守卫们履行自己的职责,又何错之有?
朱由检斜着眼睛看向傅东立,轻蔑道:
“你又是何人,是这里的管事吗?”
傅东立没好气道:“老汉乃是火药坊的匠作大师。你要找管事,得去他家里。”
火药坊的具体事务,实则都由他负责。
而真正的管事,是李选侍的亲信太监。
平日里除了中饱私囊,根本对坊里事务不闻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