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洗浴完毕后,刚刚更好衣,门外那些人就如同潮水一般涌了进来。
“信王殿下!”
“信王殿下!”
呼喊声此起彼伏。
朱由检看到曹文诏等一营四卫五个参将之后,不由惊讶地问道:
“曹将军,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呢?那边会操的情况究竟如何呢?”
要知道,朱由检之前已作了安排,一营四卫的兵马一旦整顿好,便马上去南苑会同白杆兵与戚家军共同维持秩序。
那边十几万士兵,整军任务异常繁重。
按说他们此时应正在那边忙碌才对。
只见曹文诏面露羞愧之色,欲言又止,朱由检心中猛地涌起一丝不安。
他暗自揣测,莫非会操一事出现了什么重大的变故?
果不其然。
王承恩一脸颓唐,带着满腔怒火说道:
“还会操呢!您苦心安排的考试,也被那些大臣们搅和得夭折流产了!”
“啊!”朱由检大吃一惊,急忙追问道: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众人当即你一言我一语,愤愤不平地将事情的真相一一道来。
听到他们的讲述,朱由检整个人呆若木鸡,心情更是复杂得难以名状。
穿越至这个时代第一刻起,他虽然也有着自己的小算盘,但他的确是真心实意地想要帮助朱由校啊。
想让他迅速坐稳皇位,拥有更多实权,从而不至于沦为满朝文武操控的傀儡。
同时,也希望苦难的大明获得一丝喘息的机会,有力量去平息那烽烟四起的内乱,并且抵御鞭子军的入侵。
可是,他精心规划好的一副好牌,就如同被一阵狂风席卷而过,转眼间就被朱由校打得稀巴烂。
就在他满心失望与恼火之际,王安从人群里走出来,朝朱由检拱拱手。
“恭喜信王殿下身体得以康复!”
王安的声音沉稳而又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朱由检却佯装糊涂地问道:“王伴伴,你怎么会在这里呢?莫不是皇上有什么旨意要传达?”
王安听闻,向前缓缓迈了几步,再次恭敬地拱手行礼,言辞恳切地说道:
“信王殿下,老奴如今已无处可去,想来投靠您。不知您是否能接纳老奴?”
朱由检故作惊讶地说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他虽然早就决定要用王安,但内心多少还是存有一些犹豫与担忧。
他决定先听听王安的真实想法,然后再据此作出相应的安排。
王安脸上苦涩地笑了笑,那笑容里满是无奈与沧桑。
“像老奴这样的老家伙,继续留在宫里的话,只会成为他人眼中的障碍物,倒不如自己识趣些主动下台。”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继而又说道:
“信王殿下,皇上也是有自己的苦衷啊。您不在朝堂为他撑腰,皇上刚登帝位,又怎能斗得过那么多文武大臣呢?”
接着,王安详细地讲述朝堂与宫里目前的现状。
在他的话语之中,多次提及客氏,并且隐晦地揭示出一个惊人的真相。
客氏恐怕得到了众多大势力与大臣们的暗中支持,才变得如此猖狂,敢明目张胆地与朱由检作对。
朱由检顿时恍然大悟,忍不住怒骂道:
“这个恶女人,看我日后如何收拾她!”
王安赶忙制止道:“信王殿下,这件事您千万不能鲁莽啊。您要是对客氏动手,那可真的会触怒皇上的。”
朱由检一脸愤愤不平,但还是朝着王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明白这个道理。
他当然清楚,在朱由校的心中,客氏的地位目前无人能够取代。
可以说,客氏就是朱由校的逆鳞。
不管是谁,只要敢去触碰她,朱由校都会为之震怒。
王安继续说道:“皇上已经安排李进忠接任老奴的位置,一营四卫的兵马则暂时全部交由侯国兴负责。”
朱由检暗自吃了一惊,没有想到李进忠竟然如此迅速地就登上高位。
朱由检伸手在王安的肩上拍了拍。
“王伴伴,你的选择绝对是正确的!”
他脸上带着神秘笑容,又缓缓说道:
“我不妨告诉你,如果你现在不急流勇退,不用多久,你就会遭到陷害被罢黜,最终落个被乱棍打死的悲惨下场。”
历史上的事实也确实如此,后来陷害王安的人,正是客氏与李进忠。
王安呆若木鸡,瞪大双眼看着朱由检,目光之中满是震惊与恐惧之色。
朱由检似笑非笑道:“你不相信?”
“不!”王安心有余悸地摇了摇头。
他亲眼目睹,朱由检身上发生了那么多的奇迹,又岂能不相信朱由检的话呢?
很快,他抑制住内心的恐惧,语气坚定地说道:“老奴愿誓死效忠信王殿下!”
朱由检心中颇感满意。
那王安如今这番表忠之举,想必是没有多少掺假,较为真挚诚恳。
当下,王承恩等人正值年少,尚需岁月砥砺,方可展现锋芒,担起大任。
而朱由检此刻最为匮乏者,莫过于在政务方面能够独挑大梁之人。
王安的真心投靠,恰如一场及时雨,瞬间解了朱由检的燃眉之急。
“诸位,谁能将咱们现有人口与物资的收集情形讲述一下呢?”
朱由检的目光在众人身上缓缓扫过。
他昏迷前压根没想到自己的队伍会发展到这等规模,很多工作都未作安排。
众人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王安。
这几日,王承恩代行总指挥之职,寸步不离地守在朱由检身侧。
那些年轻的军官们则专心于带兵练兵之事,维护治安秩序。
贺仁清自知能力与威望不如王安,正好专注于打理后勤那一摊子,而把民政方面诸多事情全部甩手由王安操持负责。
王安略微迟疑,旋即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本厚厚的册子,一边缓缓翻看着,一边恭敬地回答道:
“信王殿下,迄于今时,所收集人口共计二十六万三千人。其中男性青壮约有十一万人,年轻女性亦达六万余人。其中所收集的各类人才达二万余人。再者,源于皇宫者有五万余人,其余人来源颇为繁杂……”
王安陈述之时,朱由检不住点头,双眸之中闪烁着欣悦的光芒。
这目光中,既有对王安能力的赞许,亦是为拥有这么多的人口满心欢喜。
王安将大体情形简述一番后,双手捧着册子,递与朱由检,口中谦声道:
“信王殿下,老奴对所有人等皆分门别类造册,只是仍有不尽完善之处,还望殿下海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