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贵妃心里有些愠怒,皱了皱眉头,低声骂道:“你一条我养的狗罢了,也敢在老娘面前摆谱!”
她俯下身子,将头凑到李选侍耳边,悄声警告道:
“李选侍,待会该说的说,不该说的,可别乱说!”
说着,她又轻哼一声以示威胁,鼻子里喷出的气息,吹到李选侍的脸上。
李选侍听闻这话,嘴角浮现出一抹轻蔑的笑容。
老娘都是准备要死之人,还会怕你的什么威胁吗?
紧接着,过去的事在她脑海里,像放电影一样一一闪过。
她若不是被郑贵妃带进宫,嫁给那个废物男人,又哪会落到如此悲惨状况呢?
郑贵妃教唆、威迫她做那么多坏事,包括害死朱由校和朱由检的生母,才导致他们对自己实施如此残忍报复。
她心里对朱由检的怨恨,也不知不觉地减轻了许多。
又或者说,她把所有的怨恨,现在全部转移至郑贵妃身上。
对!一切罪魁祸首应该是这个老妖婆。
她瞪大眼睛,死死盯住郑贵妃,眼里闪射着愤怒的火焰。
郑贵妃觉察到李选侍的异样。
可她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李选侍可能为了活命,起了叛变心思。
她将头又凑到李选侍耳朵,再次发出严厉警告。
“李选侍,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敢乱说,我定教你生不如死!”
她再度将头凑近李选侍耳畔,言辞间满是森冷的警告:
“李选侍,你可要听好了!倘若你胆敢乱说,我定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恰在此时,窗外传来两声一长一短清脆悦耳的声响,仿若某种隐秘的暗号。
很快,一个身影悄然出现在窗前。
只见这人抬手一扬,一个纸团便如飞鸟般轻盈地飘进屋内。
郑贵妃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惊喜,迫不及待地伸手将纸团紧紧攥在手中。
展开纸团的瞬间,她的脸色陡然变得惨白如纸,恰似遭受了晴天霹雳。
纸上寥寥数语,却如重锤般直击在她的心间:
“下毒失败,死士团已被组织掌控。”
“怎么可能?这怎么会呢……”
她神情痛苦,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难以置信与绝望。
这可是她煞费苦心、避开组织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
此前,她在乾清宫刻意示弱,不惜付出损失大量人手的惨重代价,只为麻痹众人,让外界放松警惕。
而且,负责下毒之人实是李选侍布的暗线,只是被她暗中巧妙操控罢了。
在她的设想中,小菊能将朱由校两兄弟一举毒死之后,她便可将脏水全部泼到李选待身上,自己则名正言顺地顺势推举儿子登上皇位。
倘若下毒计划失败,她同样还有后手,打算孤注一掷,派出由一帮武林高手组成的死士团,对那两兄弟展开暗杀。
然而,命运却跟她开了个残酷的玩笑,连死士团也被组织控制住了。
这无疑意味着,她回天无力,将如同李选侍一般,被组织无情地抛弃。
李选侍见此情形,心中隐隐猜到郑贵妃的计划已然功败垂成,不禁发出一阵幸灾乐祸的疯狂大笑。
郑贵妃正要发作,李选侍却突然直起身,毫无预兆地张开大口,猛地朝郑贵妃的鼻子狠狠咬去。
“啊啊!”郑贵妃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她下意识地伸手去推李选侍的头,却如蚍蜉撼树,纹丝未动。
无奈之下,她转而死死揪住李选侍的头发,用力地拉扯着。
但此刻的李选侍已然陷入疯狂,铁了心要将郑贵妃的鼻子咬下来。
她的牙齿深深嵌入肉中,还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撕裂动作。
郑贵妃再次发出凄惨至极的尖叫,声音中满是恐惧与绝望:
“你…你!快松口!”
那颤抖的声音里,多了几分哀求。
可李选侍不仅没有松口,反而愈发凶猛,犹如一头暴怒且饥饿已久的凶兽,紧紧咬住自己的猎物,誓不罢休。
眼见自己的鼻子即将被生生撕裂,郑贵妃终于忍无可忍,出手了。
只见她扬起手掌,带着千钧之力,狠狠拍在李选侍的头上。
“轰!”一声巨响。
李选侍的头颅竟如西瓜般被直接拍碎。
脑浆四溢,鲜血飞溅,溅得郑贵妃满脸满身,宛如从地狱爬出的恶鬼。
门口的锦衣卫守护,被屋内的动静惊动,正好目睹这血腥恐怖的一幕。
他顿时嘴巴大张,双眼圆睁,满脸的震惊之色,久久说不出话来。
半天,他才惊恐万分,扭头便跑,边跑边惊慌失措地大喊:
“不好了!郑贵妃把李选侍杀了!”
这一声喊,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瞬间打破殿里的宁静,引发一片混乱。
众人纷纷朝着关押郑贵妃的屋子涌去,脚步声、惊呼声交织在一起。
而此时的郑贵妃,反倒冷静了下来。
她深知,如今大势已去,自己已然没有任何翻盘的希望。
于是,她缓缓盘坐到地上,眼神中透着一种视死如归的决绝。
田尔耕与王承恩听闻消息,立刻心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他们看到眼前这血腥惨烈的场景,也不禁被惊得呆立当场。
只见被咬掉鼻子的郑贵妃,满身血污,眼中闪烁着凶光,模样狰狞可怖,犹如来自阴曹地府的厉鬼。
谁能想到,郑贵妃这么一个平日里养尊处优的老太婆,竟然身怀武功。
此事若传出去,恐怕任谁都难以置信。
从她刚才用掌力轻而易举地拍碎李选侍的头颅来看,其武功造诣相当深厚,绝非一般人可比。
田尔耕与王承恩也自愧远远不及。
她为何要隐藏自己如此高强的实力?
这背后究竟又有怎样不可告人的阴谋?
两人的脸上都不由自主地露出凝重之色,仿佛被一层无形的阴霾笼罩。
此刻,郑贵妃静静地盘坐在地上,任由鲜血从那空洞洞的鼻孔处汩汩流淌,染红了她身前的地面。
她的眼神中,透着一种深深的疲惫和绝望,仿佛灵魂已经被抽离。
田尔耕率先回过神来,忙大声喊道:
“快传御医!”
“不用!”
郑贵妃惨然一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
她缓缓抬眼看向王承恩,声音平淡却又透着一丝不容置疑:
“去叫你主子过来,我有话要与他说!”
王承恩看了一眼田尔耕,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又齐齐点了点头。
如此重大的事情,他们自然不敢擅自作主,唯有禀报朱由检过来处理。
王承恩转头朝身边的太监吩咐道:“快点去喊信王殿下!”
此刻,方正化刚从这偏殿离开。
他手提着装着武器的包裹,兴冲冲地跑到朱由检身边。
“殿下,这是田尔耕送给您的。”
他打开包裹,从中掏出一件贴身内甲,恭敬地说道。
朱由检嘴角含笑,微微点头,伸手接过方正化递来的内甲。
然而,下一刻,他却突然将内甲随手往地上一扔,紧接着大喝一声。
“看拳!”
话音未落,他的右拳带着凌厉的气势,闪电般朝方正化的面门砸去。
那速度之快,力量之猛,让人猝不及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