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士兵的杀戮已然终结。
但见庭院之中,血流成渠,
士兵们正忙于从屋内搬运物件,并且将其分门别类打包,预备装车运走。
金银财宝被谨慎地装入箱笼,珍贵的字画、古董被悉心包裹,桌椅板凳之类则被杂乱地堆积在一旁。
屋顶上的四人反应各不相同。
朱由检心中泛起恻隐之情,却被以大业为重的念头强行克制住。
东方不败则暗自钦佩,心想这才是上位者应有的胆识与手腕。
这三起灭门惨事,虽会使诸多无辜者蒙难,但其威慑力却是极为巨大的。
日后不论是谁,胆敢公然站出来与朱由检作对,那便得慎重考量一下,自己是否有能耐承受抄家灭门这般报复。
而那些幕后势力,若还想像孔庙广场之事那般,轻易鼓动众人集体反对朱由检,恐怕就不会那么顺利了。
向皇上进谗言说朱由检坏话之人,也得仔细斟酌,莫要祸从口出。
如此一来,朱由检便能赢得一段相对安宁的发展时期。
小龙女依旧神态自若、心如止水。
唯有杨过怒发冲冠,双目圆睁,怒视着朱由检,似要发作。
小龙女担忧杨过触怒朱由检,便抢先委婉问道:“信王殿下,您麾下的士兵,为何连老弱妇孺都不放过呢?”
朱由检平静地答道:“这是我的安排!”
杨过手指朱由检,气得全身颤抖:“你…你简直就是一个杀人狂魔!”
东方不败厉声呵斥:“杨过,休得对信王殿下无礼!”
朱由检并非铁石心肠、残忍嗜杀之人。
此举实乃迫不得已。
他此刻本就满心郁愤,而杨过这以下犯上之举,恰似火上浇油,令他顿时怒火中烧。
他如闪电般伸出右手,一把攥住杨过指向他的手指,欲将其折断。
小龙女忙焦急高呼:“殿下手下留情!”
朱由检略作思忖,还是松开杨过的手。
他冷冷地凝视着杨过,言辞尖刻地讥讽道:
“你想做一身正气的杨大侠是吗?满朝文武哪一个不是双手沾满百姓鲜血,你有能耐去将他们杀光啊!京城里到处都有欺男霸女之事发生,你去主持公道啊!再者,江湖上那些所谓的侠义之士,也没少做灭门之事吧,你杨大侠神通广大,为何不去制止呢?”
杨过虽被朱由检的气势所震慑,但似乎心有不服,想要与朱由检辩驳一番。
朱由检懒得再多费口舌,便对东方不败吩咐道:“东方教主,杨过这执拗之人是你的助手,你好生教导他一下。”
正在此时,下面一个房间里传来啼哭声。
在这充斥着血腥与死亡的宅院里,那哭声显得格外刺耳。
朱由检即刻将目光投向站在院子里的方正化,目光中满是责问之意。
因朱由检等人并未刻意隐匿行踪,方正化早就发觉他们的存在。
见朱由检不欲现身,方正化也便佯装不知。
而此刻,朱由检分明是因哭声,向自己发出不满的信号。
方正化心中一紧,忙厉声询问负责屋内搜查的三队队长:“怎么回事?”
三队队长面露慌张之色,急忙回道:“有…有可能是手下疏忽…”
其实他早就知晓此事,是一个士兵于心不忍。
方正化不用想也明白是怎么回事。
他当下严厉地说道:“信王殿下说过鸡犬不留,难道你们打算违抗命令吗?”
三队队长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咬了咬牙,说道:“我马上处理。”
扬过的情绪立马又激动起来。
东方不败见状,赶紧伸手拉住杨过,示意他莫要冲动,并向他耐心讲述朱由检如此做的苦衷。
不多时,屋内的孩子哭声戛然而止。
整个宅院唯余一片死寂。
士兵们默默无语,埋头搬运着东西。
朱由检他们没再多待,继续向皇宫飞掠而去。
这起灭门惨案迅速在京城传开。
再加上黄得功与曹化淳所率两军也是大张旗鼓行事,并未作丝毫遮掩。
整个京城,已然被这三起令人毛骨悚然的血腥惨案所带来的恐怖氛围所笼罩。
所有反对朱由检的势力瞬间噤若寒蝉,老实地龟缩在家中,默默祈祷他的大军千万别找上门来。
即便是那些潜藏在幕后的大势力,也都安分下来,其行动愈发小心、隐秘。
孔庙广场上闹事书生的家眷,此刻也赶忙摒弃幻想,携带银钱前往广场赎人。
皇宫御书屋,诸位大臣齐聚一堂。
朱由校站在一张极为宽大的桌子旁边,众臣环绕而站。
桌子上铺开一幅辽东军事地图。
即将率军奔赴辽东战场的孙承宗,手拿指挥棒,不时地在地图上指指点点。
他神采飞扬,意气风发,就自己深思熟虑的堡垒战术侃侃而谈,
这般模样,就仿若已看到这一战术在辽东战场上的辉煌胜利。
而那堡垒则宛如一座座坚不可摧的要塞,能够抵御敌军的千军万马。
英国公张维贤,首辅方从哲、兵部尚书崔景荣等大臣们眉头紧锁,脸上满是忧虑之色。
他们目光紧紧地盯着地图,又时不时地瞥向孙承宗,似乎对孙承宗所阐述的战术并不满意。
然而,众人却无人开口反对。
这其中的缘由颇为复杂。
孙承宗不仅身为皇上的老师,更深受皇上的信任与器重。
况且,在此次商议辽东战事之前,皇上就已然定下基调,辽东战事由孙承宗一人全权决策,众臣必须全力支持。
这就如同一个无形的枷锁,将众臣的异议紧紧锁住。
朱由校亦是一副魂游天外之态,似乎对孙承宗的陈述毫无兴致。
实则其心思全然系于朱由检身上。
自孔庙广场传来的诸多讯息进一步指明,朱由检想必是受上天庇佑之人。
然而,朱由检的言辞与举措,如此激烈狠戾,全然摆明要与天下上层社会为敌。
这着实令他喜忧参半。
喜的是,朱由检这般肆意妄为,仿若更在向自己表明立场,其无意留于大明,只是铁心要去海外建国。
忧的是,他掀起的风波一浪高过一浪,自己又该如何抚平大臣们的怒火呢?
就在此时,李进忠急匆匆地走入屋内。
其脚步略显蹒跚。
眼神里流露出难以遮掩的惊惶。
他结结巴巴说道:“皇上,又出大事了!信王殿下的军队,将孔贞祥、张问达、左风三位大人…抄家灭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