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王承恩瞪大了眼睛,急切地问道:“殿下,那您的护卫谁负责呢?”
黄彪也挠了挠头,满脸疑惑。
朱由检没理会他们,看向秦邦屏说道:
“秦将军,我的护卫就拜托白杆兵了!”
他如此安排是有他用意的。
白杆兵是现场战斗力最强的军队。
要他们去对付书生,可能会心不甘情不愿,可要他们护卫自己,那绝对会尽力,而且会是最安全可靠的。
王承恩却有些急了。
用怀疑的目光扫了一眼秦邦屏。
他心想,信王殿下的安全怎么能交给一支陌生的军队呢?
其他人也窃窃私语,神色满是担忧。
朱由检斩钉截铁道:“我相信白杆兵的能力,更相信他们的忠诚!”
秦邦屏朝朱由检恭敬地行了一礼,神色庄重地说道:“谢信王殿下信任!”
说完,他转过身,面向自己的部队,威严地大声下达命令:“秦银屏,率前营即刻前出五百米开路!”
“诺!”
秦银屏领命高举兵器,大喝一声:
“前营的兄弟们,跟我出发!”
他率部如猛虎下山般向前飞奔而去。
“秦玉海,率右营即刻散开至左右,对三百米以内的地方搜索前进!”
秦邦屏的话才落音,秦玉海所部已快速分成两股,闪电般向两边冲去。
只见他们几人一组,像猴子般敏捷矫健,在土坑、石头、荆棘和其他杂物之间,或匍匐、或猫腰,或跳跃前行。
他们眼神犀利地,扫视着周边的一切。
时而,他们会停下来,将手里的长矛捅入可疑之地。
朱由检暗自感叹,白杆兵果然名不虚传啊。
而且,他还感应到,随着白杆兵的出动,左边山坡上隐藏的杀气也消失了。
王承恩他们也对白杆兵投去钦佩目光。
“秦泉山,率后营押阵!其他各营摆出鱼鳞阵,严密护卫信王殿下!”
刹那间,白杆兵就如同被触发的精密机械一般迅速行动起来。
只见士兵们手持白杆长枪,先是以小队为单位,迅速在朱由检四周穿插移动,并依据地形组成梭子状的阵形。
最外围的士兵们个个表情冷峻,眼神中透着坚毅与警惕,将长枪斜向前方。
枪尖在阳光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寒光,仿佛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钢铁防线。
而往里面那几排士兵,稳稳地将长枪架在前面士兵的肩膀上。
就这样,形成层层叠叠、错落有致的枪阵,恰似鱼鳞一般紧密有序。
枪杆之间严丝合缝,毫无破绽可言。
朱由检被严密地护在整个阵形中间。
他的脸上带着满意的神情,微微点头,对这白杆兵的表现很是赞赏。
随着秦邦屏一声令下:“前进!”这声音中气十足,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鱼鳞阵缓缓地向前移动。
士兵们的脚步整齐划一,每一步落下都坚定有力,那“嚓嚓”的脚步声仿佛是同一个节拍器控制着。
尽管速度不快,但那股沉稳的气势却如同汹涌的暗流,让人不敢小觑。
众人无不被这专业的布阵和快速的反应所深深震撼。
朱由检手下的将士们,在惊叹之余,脸上不由又浮现出一丝惭愧之色,心里也多了一份紧迫感。
他们暗暗思忖,与白杆兵相比,自己的军队可还有很大差距啊。
队伍浩浩荡荡前行。
朱由检再次感应到,道路两边潜伏着不少高手。
不过,这些潜伏者一待搜索的白杆兵靠近,便会悄无声息地自动逃之夭夭。
而那些在四周鬼鬼祟祟地晃荡着,试图打探消息的人,则是被白杆兵直接暴力驱赶离开。
孔庙与皇宫之间的距离并不遥远。
出雍和宫,往正西方前行,右转至雍和街,再左转至国子监街,然后右转过集贤门,孔庙便遥遥在望了。
此时的孔庙前广场,可谓是人头攒动,喧嚣嘈杂之声不绝于耳。
众多书生或静坐、或奔走、或伫立。
其间夹杂着或悲泣、或高呼口号之声,一片纷乱之象。
而四周亦围聚着大量前来围观之人。
此中不乏心怀叵测者,企图趁乱滋事,浑水摸鱼。
随着朱由检率领大军将至的消息传开,人群中顿时泛起不安与骚动的涟漪。
毕竟,往昔那一颗颗鲜血淋漓的头颅已然昭示着朱由检的残暴嗜杀。
他此次会不会再次举起屠刀呢?
想到这一点,有那机灵的书生,未加思索便仓皇逃离;
也有心中满是担忧惧怕之人,虽已萌生退意,却犹豫不决,尚未付诸行动;
而大多数书生则面露犹豫彷徨之色,不知所措。
那些受反对势力暗中指使之人,开始在人群中穿梭往来,大声疾呼:
“朱由检肆意践踏我读书人的尊严,吾等定要与其奋战到底!”
“没错,即便舍弃性命,吾辈亦要用鲜血与生命捍卫自身的荣耀与尊严!”
更有甚者,公然发出赤裸裸的威胁:
“谁都不许离开!若有逃离者,必将被列入黑名单,永生不得被朝廷录用为官!”
于是,尚未及时离开之人,皆不敢轻举妄动。
现场书生们的斗志旋即又被点燃。
“打倒朱由检!”
“为荣誉与尊严而战!”
“诛杀恶魔!”
“恶魔不除,天理难容!”
他们满脸通红,眼神狂热,振臂高呼。
呼喊之声震天动地。
大军逐渐逼近孔庙。
那整齐划一的步伐声仿若奏响的战歌。
哭庙的书生们更加慌乱了。
“稳住!莫要惧怕!”有人高声鼓劲。
“孔庙之前,朱由检岂敢肆意杀人?”
随即有人附和:“正是!难道他胆敢与天下所有读书人为敌?”
曹文诏所部迅速奔至前方,将整个广场围得水泄不通。
让书生们惊讶的事,这些士兵并未对他们动手。
只见士兵们手持刀枪,排列着整齐的队形,朝着外围步步逼进,将那些围观者驱赶至远处。
所有的道路皆被重兵封锁。
各处制高点亦被士兵一一占领。
白杆兵们依然保持着严整的军阵,在广场前徐徐停下。
朱由检飞身跃上战马,四周被重重叠叠的盾牌严密护卫。
这是几个将领执意如此安排的,朱由检只能无奈地接受。
他从盾牌的缝隙间探出头来,朝着前方的书生们扫视一眼,继而冷冷一笑。
“吾乃信王朱由检,汝等不是扬言要诛杀本王吗?现今本王给汝等机会,汝等可对本王发起进攻。只要汝等能够冲破白杆兵的枪阵,本王便任由汝等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