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听闻,也仔细端详起向天奇来。
只见他满头白发,背部微微佝偻,呈现出一副唯唯诺诺、胆小怕事的模样。
朱由检不禁满心怀疑:“他会武功?”
方正化犹豫了片刻,含混不清地说道:
“估计会武功,不过具体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接着又神秘兮兮地说道:
“只是,他有时会从文渊阁里面偷瞧一些武功秘笈,然后告知我们武班的人……”
朱由检不由又增添了几分好奇,也大声喊道:“向老人家,您好啊!”
“五……五殿下好!”
向天奇显得有些受宠若惊。
紧张之下,他的手猛地一抖,扫把“啪”地一声掉到了地上。
朱由检心中不禁微微感到失望。
看向天奇这样子,着实不像是身怀高深武功之人。
于是,他不再将注意力放在向天奇身上,抬腿继续前行。
可他未曾留意到的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向天奇已微微抬起头,迅速扫视了一眼他的背影。
其眼中射出的那抹精光,绝非寻常老汉所能拥有。
朱由检惦记着郑贵妃之前对他说的事,说宫里可能有一个绝顶武林高手。
若是能把这个高手招揽到身边,自己的安全就有了更多的保障。
他忍不住再次向方正化问道:“宫里谁的武功最为厉害?”
方正化当即回道:“那肯定是郑贵妃的贴身侍卫毛尖。不过,这段时间他似乎不在宫里。”
“除他之外,还有什么武林高手?”
“其他人可不好说。”
方正化挠了挠头,许久之后才说出三四个名字。
“这几个人在宫里算是有名的武林高手。只是从未见他们相互比试,所以也不清楚到底谁的武功最高。”
朱由检心有不甘,接着问道:“那你们武班的师傅是谁呢?”
方正化愣了一下,这才回道:
“我们并没有真正专门的师傅,不过是宫里那些会武功的人偶尔随意地指点我们一下罢了。”
说话之间,队伍已来到太和殿宫门前。
一个锦衣卫力士威严地大声喝道:
“站住!”
“没看到本官吗?”王安走上台阶,皱着眉头呵斥道。
“本官奉旨带五殿下他们入宫!”
可这个力士并未被王安的气势所镇住,依旧坚定不移地说道:
“本人只接到五殿下入朝的命令。所以,五殿下可以进去,其他人在此留步!”
朱由检朝着王安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进去向朱由校报告。
而后,朱由检走到力士身前,掏出一块腰牌递给力士,同时压低声音说道:
“事情紧急,我奉密旨前来护驾!”
力士仔细地查看了一番腰牌,又将其交还给朱由检:
“既然是田大人有令,你们进去吧!”
朱由检未曾想到这块腰牌竟如此管用。这块腰牌乃是田尔耕带给方正化的。
顺利通过殿门之后,朱由检的内心却满是失望与悲哀。
大明的根基已然腐朽到了极点。
现实犹如一把无情且锐利的刀刃,一次次地将他美好的幻想无情地刺得粉碎。
太和殿,此乃皇帝与朝臣们商议国家重大事务的关键场所,堪称整个大明王朝的核心所在。
这里本应当戒备森严,护卫们也必然要坚守各自最基本的职责与操守。
然而,令人倍感震惊的是,一个小小的力士竟然仅仅凭借田尔耕的私人腰牌,就胆敢擅自放行他们,甚至连最基本的搜身程序都未曾执行。
这无疑是对皇帝生命安危的一种极大漠视,更是对宫廷严格制度的严重破坏。
倘若有人心怀不轨,携带凶器进入太和殿,那将会引发极其严重的后果,又有谁能够承担得起这份沉重的责任呢?
此刻,朝堂之上的气氛,已然紧张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起初,众大臣的态度还相对较为温和,仅仅是请求皇上撤销对朱由检的任命。
可是,随着他们察觉到朱由校的软弱,再加上宫里不断传出的消息令他们心生恐惧,其态度便发生显著转变,开始毫无顾忌地叫嚷着要对朱由检严惩不贷。
几乎所有的大臣都躬身站在正殿中间,齐声高呼。
“臣等恳请皇上幽禁五皇子朱由检!”
那声音震耳欲聋,响彻云霄。
朱由校望着殿下黑压压的满殿大臣,听着这一声声充满威胁的呼喊,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嗡作响,仿佛有千万只蚊子在脑袋里疯狂乱飞乱撞。
可是他心里十分明白,只要自己稍有一丝妥协、退让,事情就会如同脱缰的野马一般,不受控制地朝着更为糟糕的方向发展。
禁军的整顿、内宫的彻查之事,都极有可能化为泡影。
对与郑贵妃和李选侍有牵连之人的处置,甚至可能就这么不了了之。
而他作为皇帝,刚刚登基,就或许要被迫躲入后宫,苟且偷生。
最终他将会丧失大权,沦为这些大臣们的傀儡。
这必然会成为流传千古的笑柄。
突然,人群之中冲出五个大臣。
他们“噗通”一声跪在地上,一边不停地磕着头,一边缓缓地向前爬行,口中还悲愤地大喊着:
“陛下,若不处理朱由检这个妖孽,朝堂将永无宁日!大明江山社稷不稳啊!”
这理由简直荒谬至极!
然而,在大明王朝,言官御史们却偏爱这种夸大其词、耸人听闻的做法。
甚至已经成为一种习惯,并且还为此沾沾自喜。
这五位言官的额头很快就被撞破了。
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涌出,流得满脸都是,让他们看起来格外的狰狞恐怖。
朱由校再也无法忍受,“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大声喝喊道:
“你们…赶紧给我站起来…”
他的心中既震惊又愤怒。
这些人难道都疯了吗?
仅仅为了这么一点小事,竟然做出如此极端的行为?
可这五位言官不但没有起身,反而爬得更快,把头也磕得更加响亮。
大明祖制是不以言获罪。
所以,言官们常常以死谏,来彰显自己的忠诚。
他们认为越是表现得悲惨,就越能引起皇上和众人的关注,从而获得更多晋升的机会。
当这几个言官爬到御阶下面时,情绪变得更加激动,行为简直有些疯狂起来。
只见他们一边竭尽全力地呼喊着:“臣死谏!”一边拼命地朝着台阶叩头。
与此同时,他们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朱由校,眼神中透露出凶狠和冷酷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