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干与一个年轻军官,正站在酒楼前面的台阶上闲聊。
这个军官是警卫团二营营长毛青。
他环顾四周,而后笑道:“那些上层人如此大肆抺黑我们的殿下,想不到殿下还有这么旺的人气。”
“如殿下所言,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蒋干神色庄重而又认真道。
“殿下乃天神下凡,这一事实根本无可掩盖,而且,他所杀之人大多是贪官污吏,对普通的民众却是非常友善的。”
不一会,朱由检的队伍已在前面出现。
蒋干与毛青赶紧结束谈话,迎了上去。
酒店前方瞬间陷入一阵骚乱之中。
“信王殿下!”
围观者们不由自主地高声呼喊起来。
那声音中饱含着敬畏与尊崇。
他们纷纷蜂拥向前,皆欲抢先一睹信王风采。
然而,莫说是这些普通的围观者,即便是酒楼的老板何冒,也未曾觅得靠近朱由检的契机。
只听毛青一声令下:“全体警戒!”
二营战土们立马亮出了刀枪,指向所有试图往前冲的市民。
而随同过来的一营战士们,也唰唰唰地跑过来,迅速加入了布防之中。
两排盾甲兵则跑向人墙通道两边,高举盾牌,将通道护得严严实实。
在众多护卫的紧密簇拥之下,朱由检犹如众星捧月一般,缓步向酒楼走去。
店内装修精美绝伦,从一楼直至三楼,处处都散发着一种雅致的气息。
三楼主体是一个大厅,更是尽显豪华,其景象堪称金碧辉煌、奢华无度。
正前方是一座华丽舞台。
周围分布着一间间大小各异的包厢。
左右两侧还各有一层附楼,上面设置了不少豪华包厢,主要供达官贵人享用。
宽敞的大厅地面,铺满了红地毯。
中间被精美的屏风隔断,将大厅巧妙地划分开来。
左边整齐地排列着一溜儿餐桌,桌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点心和水果,仿佛在向人们展示着一场视觉与嗅觉的盛宴。
众商家早已在大厅之中恭候多时,一个个神情庄重,心里却忐忑不安。
见到朱由检到来,他们纷纷恭敬地行礼,口中齐声高呼:“信王殿下!”
朱由检缓缓地环视众人,目光犹如实质般透着一种威严的气息,仿佛能够穿透众人的灵魂,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你们都去坐吧!”他语气生硬道。
随后,他随意地挥了挥手,就仿佛在驱赶什么自己讨厌的东西。
众商家面面相觑。
眼里满是惊讶与疑惑。
他们暗自思忖,按照常理,这次宴会是朱由检主动组织的,他此时起码也应该多说几句礼节性的话。
可朱由检根本就没有在乎众人的反应。
他自顾自地在一张餐桌边安然坐下,然后端起茶杯,一口将杯中水喝完,就仿佛干完体力活干渴难耐的人似的。
对朱由检如此粗鲁的喝茶动作,众人心里不由又泛起一丝丝鄙夷之情。
朱由检将空茶杯往桌子上一扔,语气威严地命令蒋干道:
“蒋经理,将要采购的物资清单给他们每人发一份,要他们各自报个价来。”
言毕,他便从盘子里不紧不慢地抓起一把瓜子,悠闲自得地嗑了起来,那模样就像是在自己的府邸中一般自在。
就在此时,老板何冒一路小跑着过来,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容。
那笑容近乎谄媚,说道:“信王殿下大驾光临,真是让我这小店篷壁生辉啊!”
“何老板是吗?”
朱由检主动伸出手,与何冒亲切地握了握手。
毕竟今日人家免费提供场地,于情于理,自己都应当表现出应有的友好态度,这也是一种王者的风度。
何冒又谄媚地说道:“信王殿下,小民已在包厢里为您特意开了一桌…”
朱由检抬手打断他的话,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
“不用!本王坐在这里就行。”
何冒顿时感到一阵尴尬与紧张。
额头上瞬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朱由检高贵的信王身份,岂能坐在大厅,而且还是靠近大门边的位置呢?
更何况,信王目前在整个大明的风头正盛,其权势可谓是除了皇帝之外,无人能出其右。
他若坐在这个位置上,不知情的人必然会认为酒楼怠慢信王,日后定会给酒楼招来难以预料的灾祸。
朱由检没空理会何冒,而是在悄悄地观察那些商家的反应。
只见随着蒋干他们将物资清单一一分发下去,众商家的反应各不相同。
有的在仔细翻阅清单,眉头紧锁,似乎在思索着报价的策略;
有的若有所思,眼神中透着一丝狡黠。
而有两类人惹起了朱由检的特别注意。
一类人压根就没有看清单,安然端坐在桌边,似乎早有打算,根本不准备给朱由检出售物资;
另一类人则拿着清单后,便悄然聚到一起,窃窃私语起来。
不出意外的话,这些人多半是商议对朱由检不利的事,有可能就是哄抬物价。
朱由检见状,心里顿生不满。
“何老板,你今天的安排太过奢侈了!”
何冒有些摸不到头脑,怔怔地看着朱由检,心里暗暗嘀咕道:
我什么都还没上,奢侈从何说起呢?
只见朱由检指了指满桌的点心水果,一本正经地说道:
“何老板,把这些老板桌子上的东西统统撤了,留一壶白开水就行,让他们先安心把物价报好。”
现场所有商家都惊呆了。
他们当然知道,这是朱由检在表达自己对他们的不满。
有的人冷汗直流,开始收起侥幸心理,思考着填写什么物价,以尽量让朱由检满意。
也有的人依旧无动于衷,想当然认为朱由检的大军需要大量物资供应,断然不敢对他们怎么样。
何冒心里寻思,莫非朱由检打算宴请这些商家喝白开水吗?
那待会要不要给他们上饭菜呢?
他很想问问这事,但终究忍住没有出声,担心此举会触怒朱由检。
于是,他当即安排人撤掉那些商家桌子上的东西。
随后,他又鼓足勇气,小心翼翼地说道:“信王殿下,本店特意为您准备了一场伶歌。表演者是应天府过来的头牌歌姬柳如是小娘子。”
“柳如是!”朱由检惊讶地呼喊出声。
他心中暗自思忖,若此柳如是便是历史上的那个“秦淮八艳”之一,那她此时应该才几岁大啊。
转而,他又轻笑出声。
对于此柳如是是否为历史上的彼柳如是,他已没有了太多的好奇心。
既然自己穿越至明朝的事都能发生,那柳如是提前出生,又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呢?
说不定“秦淮八艳”都已产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