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却依旧冷若冰霜,双眸犹如犀利的电光,紧紧锁住朱翊纯。
他嘴唇轻轻开启,冷冷地吐出几个字:
“你想死,还是想活?”
朱翊纯顿感这几个字如同数把雪亮的尖刀,直直地朝着自己射来。
他的心态瞬间崩塌,一言不发,扭头便跑,恰似受惊仓惶逃窜的兔子一般。
周围之人见状,忍不住哄堂大笑起来。
未曾想到朱翊纯这般虎头蛇尾,竟然是如此怯懦胆小之人。
朱由检本是灵魂穿越而来,对朱姓家族之人本就缺乏深厚的亲情羁绊。
况且,他心中已然谋划着变革之举,这变革的利刃迟早会挥向朱姓族人。
他们那贪婪的品性,注定与自己并非同道之人,双方之间迟早会有兵戎相见之日,他自是不愿与他们有过多纠缠。
恰在此时,最左边那群书生伤员之中,突然响起一片震天动地的哭喊声。
“信王殿下,救救我们吧!”
“求求您,我们再也不敢与您作对了!”
“我们也是被人蛊惑而来的啊!”
“信王殿下,我愿意效忠您,供您驱使!”
由于医生人手短缺,加之尚未得到朱由检明确的指示,他们至今未曾对这些受伤的书生展开救治。
朱由检心中此刻可谓五味杂陈。
一方面感慨战斗的残酷,才这么一起小冲突,敌我双方就出现如此多的伤亡;
另一方面,他着实不想救助这些令人生厌的书生。
刚刚才将他们杀伤,如今却又要救治,此事在他看来实在是荒诞不经。
王安心中却泛起恻隐之心,忍不住劝说道:“信王殿下,还是出手救救那些书生吧,否则此事传扬出去,对您的名声极为不利啊。”
朱由检听闻此言,凝神沉思片刻,而后作出如下决定:
先对这些书生伤员进行简单的救治,尽量确保他们不会即刻殒命。
与此同时,对他们展开全面的盘查,凡是这起风波中的主要煽动者与骨干参与者,一律就地处死。
而只是被动参与的则可酌情处理。
对于重伤的书生,家属缴纳一万两赎银,轻伤者五万两,未受伤者十万两,便可以即刻将人领回。
朱由检宣布这一决定后,周围的人皆震惊得瞪大眼睛,呆若木鸡。
他们没料到朱由检会用如此狠厉手段对付这些书生,这着实令人意想不到。
而朱由检想的却是,这些书生受出身和所受教育影响,注定难以被自己收服。
即便自己大胆启用他们,他们也无法与其背后家族或势力真正斩断联系。
说不定双方什么时候就会暗中勾结到一起,从而给自己平添诸多乱事。
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利用他们赚一笔钱罢了。
而那些交不出赎金的,要么是家境贫寒之子,要么是家族中不受待见的弃子。
这些人在接受一段时间的劳动改造之后,应该相对容易被拉拢收服。
朱由检没有对众人多作解释,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踱步至战士伤员中间,神情庄重地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诸位将士,感谢你们!你们为国受伤,皆是国之功臣!”
有些战士们听闻此言,急忙想要爬起来还礼,朱由检赶忙制止道:
“都安心躺着,不要起来!”
他又往前走了几步,目光坚定地扫视着众人,而后大声喊道:
“放心!待会你们将全部转移到房子里养伤,有最好的医生为你们治伤,还会安排一批宫女照顾你们的生活。我们会全力救好你们。即便不幸伤残了,本王也会养你们一辈子,包括你们的家人!”
伤兵们听闻此言,顿时群情激昂,一个个将目光纷纷投向朱由检,眼神之中满是崇敬与感激的光芒。
一位满脸血污却难掩坚毅之色的战士,眼中闪着泪花,声音哽咽地说道:
“殿下大恩,我等无以为报。我这条命本就是殿下给的,若能活着,定当再为殿下冲锋陷阵!”
有战士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高呼道:“信王殿下英明!殿下对我们如此体恤,我们定当以死相报!”
众人七嘴八舌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整个广场上,弥漫着一股浓浓的感恩与忠诚的氛围。
朱由检惦记着黄彪的伤势,便往旁边的帐篷里走去。
广场上已搭三座帐篷,里面安置的主要是重伤者。
新任卫生部长肖省在帐篷门口恭侯。
“信王殿下!”
朱由检点点头问道:“黄将军如何呢?”
“黄将军伤势比较严重,身上既有轻度烧伤,又有好几处恐怖的刀伤。”
令泉将朱由检带至黄彪病床前。
黄彪听到朱由检的声音,艰难地睁开眼睛,虚弱地喊了一声:“信王殿下!”
皇宫御书屋。
朱翎福匍匐于地,涕泪横流,口中不断哭诉着朱由检的种种肆意妄为之举。
朱由校则面色阴沉地端坐在椅子之上。
屋子还伫立着方从哲、张维贤、客氏和李进忠等一干人。
他们原本正在商讨应对孔庙广场之事。
朱由检的所作所为,恰似锐利无比的尖刺,狠狠地刺入朱由校的内心深处。
朱由校未曾料到,朱由检竟敢这般胆大妄为,公然与天下的上层阶层相对抗。
他更不曾想到,自己往昔的包容乃至纵容,致使朱由检的势力如此迅速壮大,如今已到了不容轻视的地步。
而尤令朱由校倍感震惊且恐惧的是,据钦天监大师所言,适才孔庙广场上空的电闪雷鸣与火球乃是神龙显灵所致。
朱由检能够得到神龙庇佑而大难不死,这不正表明他才是真正的真龙天子吗?
虽说朱由检口口声声宣称,要前往海外建立国家,然而,倘若他觊觎自己的皇位又当如何?
凭借他如今的影响力与实力,完全有能力轻而易举地取而代之。
可自己又怎会心甘情愿地拱手相让呢?
毕竟,那高高在上的龙椅所带来的滋味,仿若一杯甘醇的美酒,一旦品尝,便会深陷其中,难以割舍。
然而,朱由校却难以痛下决心对朱由检出手,也不知该以何种方式应对。
此时,朱翎福已然将事情诉说完毕,一边朝地面重重地磕头,一边哀号着。
“皇上,您一定要为微臣做主啊!”
“朱由检这般行径,简直是在打整个宗室的脸面啊!微臣日后还有何颜面继续担任宗正之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