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王妃的神色中全然都是恐惧,目瞪口呆的看向成文国公,眼前这个神色丑恶的人就是她千挑万选的贵婿,现如今红口白牙乱指一气,气得她恨意十足。
“如此不贤不孝的女子,还妄想继续霸占我成文公府正房嫡妻的位置,真当我们国公府好欺负吗?你们睿亲王府都在战场上建功立业,我国公府还曾浴血奋战救先帝,我的亲兄长被俘获时宁死不屈,我六岁被当人质一直生活在西凉数年,闹到御前我也是不怕的。”成文公信誓旦旦,一副鱼死网破的模样。
成文公亦是满门忠烈,如今的国公爷名唤郑千钧,先帝为褒奖他在西凉为人质数十年,特意给他赐婚,早些年他励精图治,意图光复郑家吃了不少苦,老王爷和老王妃对这个女婿相当满意。
泰安郡主嫁给郑千钧的时候才十六岁,彼时郑千钧已然三十岁年纪了,心心念念只想要一个儿子继承家业,一以免郑家断后。
谁料,泰安郡主把天下最苦的药都喝遍了,肚子就是不见鼓起来,成文公府的亲戚们便闹了起来,为此,泰安郡主只好不断的给郑千钧纳妾,什么长辈送来的,异国进贡的,亲戚赏赐的,僚友们分享的,郡主都一一容纳下了。
国公府妾室众多,女人们闹成一团,泰安郡主的内心郁结,想要有孕便更加艰难了。
郑千钧极其宠爱长子,硬是将不满一岁的长子过继到泰安郡主的名下,庶子变嫡子,每每出去应酬参加宫宴,长子都会被带在身边,长子的生母香姨娘也会被带在身边,丝毫不顾及泰安郡主的脸面。
无奈长子天生体质弱,据说还是早产的,泰安郡主回府没几天,长子便夭折了,香姨娘死活说是泰安下的毒手,郑千钧一气之下,便来要说法,无论如何也要休妻,为逝去的独子讨回公道。
如今王府正闹成一团,各自都仗着身份不肯相让。
老王妃拄着拐杖在地上狠狠的敲:“郑千钧,你是要宠妾灭妻吗?我家安儿自从回了王府,何曾有回去谋害你的独子?”
郑千钧却道:“国公府四处都是那毒妇的人,想要谋害一个孩子又有河难,可怜我的长子,我国公府唯一的独苗苗,尚在襁褓就……”
已过而立之年的成文国公潸然泪下,孺慕之情涌上心头,一双眼睛红得发肿:“岳母大人,并非小婿不近人情,而是那毒妇天理不容,收下这份休书,咱们宗人府见吧。”
“老匹夫,收回你的休书,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落魄世家的穷小子休弃我皇亲贵胄,当初你三十岁被遣返回国,可是连府邸都修葺不起的落魄世家,在东都谁都不认识,若非本郡主带着嫁妆下嫁,你焉能有今日风光?休弃本郡主也要问问战家是否同意?”泰安郡主从小娇生惯养,在家中又被父兄宠爱无度,无论到哪儿都能横着走,骤然被休弃,她的面子上肯定过不去。
盛长缨的小墨猴儿在一旁看得欢乐,知道泰安郡主是自己照顾过的人,一时之间忘乎所以,跳到了泰安郡主的怀中,看得更仔细一些。
昭昭在一旁小声的道:“要不我们走吧,老王妃让人放你进来,肯定最后又会把你拉进那一摊子事情里。”
“拉进去不更好吗?有老王妃和郡主罩着,咱们在东都才能站住脚跟。”盛长缨俏皮的一笑。
她与老王妃之间的默契,彼此都心照不宣。
“你不同意,那我本国公亲自去敲鸣冤鼓,我就不信,这个世界上皇亲国戚就能谋害别人的长子?”郑千钧怒气腾腾,擦了一把眼泪便往外走,带着浩浩荡荡的一群人要去大理寺宗人府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