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姑娘您自幼娇生惯养,这样的苦如何吃得?”绿萝有一些忐忑地说。
“谁一辈子都是蜜罐泡着的?”花如雪眯起了眼睛,“这世人一出生就是奔着吃苦来的,你难道没看到么?且不说其他,就说我那两个姐妹,花半夏不用说了,从出生开始就是一个苦命的,自幼离家,一堆烂摊子她挑着,那花亦萱呢,虽说是一个蠢的,现在做了皇后了,十死无生都有可能了,我还算好,只要两国邦交并不出现裂痕,我就不会出事情。”
“可是,为什么我们要吃这个苦,如果不是……”绿萝哽咽着没有说下去,但是意思已经是很明显了。
花如雪自然是明白她的意思的,如果不是皇族对花家疑心,执意要将骨肉打散了,她也不至于成为和亲之人,那明德福薄还没有等着他们动手,她就因为水土不服活活病死了,无奈之下只能让她成为正室王妃,其实花如雪倒不是在乎这些,只是想着就觉得讽刺,这转换实在是太过儿戏了。
花如雪看着绿萝那忐忑的模样笑了:“有些话不该说就要在烂在肚子里,永远不要说,懂了么?”
绿萝的脸不由得一红:“主子说的是,我定会牢记。”
花如雪转动了一下玉镯子笑了:“其实不用担心,这反而是正好了,我且问你,你可知道什么法子能最快联系到华家?”
“主子,您想干什么?”绿萝的心头一颤。
“花家华家本就一家,我认认亲戚难道不行么。”花如雪笑了起来,眼中闪着细碎的星光,看得出来她对这个华家还是充满期待的。
绿萝连忙点头:“主子,我这就去找家主留下来的仆人通消息去,你且敬候佳音。”
“去吧,越快越好。”花如雪笑着说,“越早越对我们有利。”
“喏!”
次日清晨,花如雪醒来之后就想要见南安王,毕竟这已经是第三天了,自己怎么都要进宫给老太妃敬茶,只不过这大婚之后,南安王一直闭门不出。她又不好出去,其实最快的法子就是想法子让南安王自己出来,可是就是有这个法子,花如雪也不能将人逼得太狠了,如此她就只有在挽秋轩等着,这南安王最喜欢的就是在这里喝上一杯酒了。
打定了主意之后,花如雪就来到了挽秋轩,毕竟她还是明面上的王妃,下人也不敢拦着。花如雪小口地喝着蜜茶,只觉得自己冷了许久的五脏六腑重新有了热气。花如雪看着那门开了,随后南安王便出现在了花如雪面前。花如雪笑了:“王爷今日下朝晚了一些,妾身已经备好了酒菜了,王爷能否赏光?”
“赏光?你都已经在这儿堵着我了,我还能做什么?”南安王不由得嘲讽笑道。
花如雪笑了:“这倒是妾身唐突了,是否需要妾身赔个不是?”
“不需要,你倒是不自轻自贱,当真是难得了。”南安王有一些赞赏地看着花如雪,“你看起来倒是对本王这几天的做法没有什么不满。”
“就是有不满,也是我的不是,对么?”花如雪抬起了眼皮看了一眼南安王,“不过我倒也不计较,我们的婚书上写的不是我们两人名字,而是宛国与晋国,只要晋宛两国不起纷争,那么我们的婚书就是金子做的,怎么扯都不会坏。”
“你就真的这么自信?”南安王反问道。
“不能么?”花如雪笑了,“虽说我不是皇族宗亲,但却是花家一脉的嫡长女,花家家主德安郡主之姐,论身份地位,不逊色于明德郡主,我自有我的底气。”
南安王点了点头,他笑着坐了下来:“你说的不错,你确实是有这个底气,你的妹妹,就是吾皇也要让三分,嫁给本王,反倒是你委屈了。”
“王爷说笑了,这倒是折煞我了。”花如雪勾唇笑着。
“你不过是十几岁丫头,还未到双十年华,我却已经年近四十,算年纪我都可以做你的父亲了。”南安王叹了一口气,“我是活不长的,到时候一定会走在你前头,与其如此,你不若保持完璧等我死了,我会立书给你找个好的。”
“南安王,这一副语气倒是对小辈的了,也不知道妾身何德何能竟然让南安王这般看重。”花如雪勾唇一笑,“只可惜,这婚书已经签了,我根本没有办法挣脱这桎梏。虽说晋国法度,寡妇无子再嫁,可是与我年岁相仿者也是南安王的子侄辈了,哪有长辈嫁小辈的道理呢?”
花如雪不相信男人的爱情,因为那不过是一瞬的彩虹,美丽而短暂,她更不相信男人的承诺,那只不过是水中虚幻的泡沫,一吹就破了。如今南安王这般语重心长只不过是在试探自己罢了。
花如雪轻轻地说:“当时你奉奉旨联姻的时候,你就要考虑这件事情了,如今木已成舟,何必再做好人?”
“你倒是冷静,难不成你就不能金蝉脱壳。”南安王笑了,“自古嫦娥爱少年,你们这些小姑娘难道不喜欢青年才俊么?”
“王爷,你也说是小姑娘了,花家的女儿,不要用小姑娘来看,我们不喜欢被情爱束缚。”花如雪淡淡地说。“你我成婚,不过是为了暂息干戈,让百姓松口气,能够多活一些人,所以我不能自私,只不过我要谢谢您的好意。”
“好,好一个大公无私,如果宛国要你自尽呢,你也做?”南安王反问道。
花如雪笑了:“花家历代各房哪一房没有被公事活活累死的人,我花家女儿的娘家是大宛,他要我死,保全宛国百姓之命,我自从之,”
“花家女人,呵呵,都是冰做的不成?”南安王说。
“或许如此,如果这是你对我的看法的话。”花如雪笑着说,“我花家祖训,天下为公,所以我该担的责任,我不会丢。”
“花家是这样教女儿的么?”南安王气笑了,“你到底是一个人还是行走的教条规板?”
“只是恪尽职守仅此而已。”花如雪笑着说。
“我真是悲哀,成为你的丈夫,你比她还麻烦。”南安王终于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