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无差别攻击,只会造成一个结果,雷声大雨点小。”月璇说道,“你要知道你一件事情,支撑朝堂的这些官员并非是没有依仗的,世家盘根错节笼罩朝堂百余载,岂是那么容易就破了呢?”
“所以雷霆震怒换来雷声大雨点小是不对的,我且问你,盐税是如何把控财政的?”花半夏轻声问。
“朝廷禁止私盐贩卖,再加上精盐的产量确实是低了。”月璇低低地说,“产量低,又是百姓的必需品,肯定是高价格的东西。”
这个道理很简单,很易懂,不吃盐,人就会乏力,乏力了,就连最基本的农活都做不了,更不用说其他的了。因此食盐是民生之本,重中之重。如今这一宝藏掌控在了夕颜楼,月璇心里难免存着奇货可居的心理,现在就等着那时候了。
“那不就得了,也就宛国是禁止私盐的对不对?”花半夏问道。
“其他三国倒是想要有私盐,可是产量全在宛国,能有什么办法呢?”月璇顺嘴接过话来,她突然愣住了,“你是想要……”
“我给你的方子,出盐量不错吧,甚至还可以用那些所谓的毒井水产盐。”花半夏淡淡地说,“白花花的精盐可是白花花的白银啊。”
月璇算了算产量然后沉吟了一会儿回答道:“我确实是得到了不少盐,可是你的计划太过冒险,要想直接打通三国贸易,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但是对于周旋于四国之间百余年的夕颜楼却是足够了,因为你们有着足够丰富的人脉。何况这对于其余三国而言是重大利好,毕竟没有人能够抵抗住这个诱惑。夕颜楼的价格只要比宛国低就可以了,甚至你可以直接打个五折。”花半夏笑着说。
“对半劈了,我这钱可就……”月璇有一些犹豫。
“可是买的人多了,量多了,再加上这盐本来就不贵不是么?宛国月产盐也不过一万石,可是你三日就可以出五千石盐而且还是精盐,你怕什么?”花半夏细声细语地说,“量多了,利润就多了,更不要说那原料可基本上是免费的,你自己算算你占据了多少出海口?”
月璇看着花半夏,眼中满是惊讶:“我说郡主为什么这么爽快地将制盐的法子交给我,原来是在这儿等着呢。你知道夕颜楼对于钱财的执着,更知道我们一定会选择吞下这块肥肉,甚至你对箫祈夜的要求也不过是试探而已,你从头到尾都是设了一个局。”
花半夏笑而不语,从她主动接触箫祈夜开始,她就已经开始谋划不假。只不过和月璇猜测的不同,一开始花半夏确实只是想有箫祈夜这一个盟友的,可是现在看来只有一个不如有多个。只有将人脉扩散得足够广,才能让效率变得最大化。
因此花半夏在一次与箫祈夜的密谈中。从箫祈夜嘴中套出了夕颜楼的联系方式,并且就是用箫祈夜的人与夕颜楼取得了联系。斗鸡一事,她确实是想要循序渐进,逐步将宋家耗死然后将矛头直接指向宋翠兰。可是后来花半夏发现与其绵里藏针,徐徐图之,不如一力降十会,快速将自己隐藏起来,借刀杀人。
想明白此事之后,花半夏将原计划做出了改变,虽然还是从盐税开始入手,但是重点却从箫祈夜身上转移,改由夕颜楼成为幕后主使。这样一来,箫祈夜的嫌疑也顺势洗脱,毕竟箫祈夜只不过是一个爹不疼娘不在,只是抱怨军饷少发了的苦命人。至于夕颜楼,四国的世家还没有胆子将疑心放在夕颜楼上,就算有怀疑,他们自身也不干净,根本不敢去碰。
花半夏看着棋局形式已经明朗便说:“我下棋确实是不行,可是布局还是可以的,其实这个局破起来很容易不是么?”
月璇哼了一声:“是容易,只要拖够了一个月,宛国陛下自己就支撑不住,率先妥协,毕竟盐税与盐铁互相勾结,早就自成一派,一旦盐税受损,盐铁那边肯定是会减少产量甚至是停产,为天下苍生福祉考虑,陛下肯定是小惩大戒放了那些人。”
“我们就等着这一天不是么,如此一来,夕颜楼的盐可就是救世一般的存在了。”花半夏站起身来看着月璇,“我想这对于夕颜楼而言还是很容易,毕竟一个月的时间,你可以生产出足够四国一年的食盐。”
“花半夏,你够狠,直接来了一个釜底抽薪,我月璇做生意这么多年,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狠角色。”月璇笑盈盈地说。虽然她是中了花半夏的圈套不假,但是她获得的东西可比失去的多,再加上真正受损可不是她,而是那些背靠盐铁的大盐商们。趁此机会进行收割还可以获得大量土地。
月璇心中的算盘打得精光响,只不过面上没有显露出来,脸上还带着些许遗憾:“五折,是不是太低了些。”
“其实这正是楼主心目中的最高价位吧?楼主早已经打好算盘了,我就在这儿祝楼主赚得盆满钵满好了。”花半夏朝月璇拱了拱手。
月璇连忙站起身来行礼并让玉蓉送花半夏出去,就在花半夏准备走的时候,月璇却问了一个问题:“郡主,在下想问问,除了盐,你是不是还打算打破铁器的垄断?”
花半夏顿住了脚步,然后朝着月璇露出了甜美的笑容:“这倒是有这个打算,只可惜宛国不产铁不是么?”
月璇心头一跳,花半夏总能抓住她心中的软肋,花半夏笑着说:“月楼主,我们之间的合作还很长,事情要一点一点地做。”
月璇笑着点了点头,花半夏便跟随玉蓉离开了。月璇等待花半夏离开之后才将笑容收了起来:“命主北辰,以前看是虚的,现在倒是实在多了。不过今日这一出,她可是撂了一个大摊子给我,我该怎么让三国之君和我打配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