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华死死地抓住了莫渊的手:“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那个坝是先皇建起来防洪灾的,就为了帮助宛国对付晋国,你竟然打算蓄洪?”
“这对我们有好处,而且将民众移出去就好了。”莫渊哄道。
“下游是数十万亩良田,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还有一百余万百姓,他们就等着这口粮食活!”叶云华第一次发着那么大的火,“你知不知道……”
“这不关你的事,你就为了这件事急吼吼地要找我么,我很忙。”莫渊不耐烦地说,“何况这只是最后手段,还没有到那时候。”
“洪涝一般都发生在夏季,晋国徉败的消息也是近期传来的,我不明白啊,你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预案。”叶云华急道。
“只要还没有成型,就没说要实行,反倒是夕颜楼的消息太过灵通的,竟然将这等机密传给你的耳朵中。”莫渊不耐烦地说,“看来除了要剁了宋家的手,就是要剁了夕颜楼的耳朵。”
“这本来就不是你该做的事情,你是君王,民众……”叶云华想要说什么可是手被莫渊掰开。她被莫渊拦腰抱起莫渊的眼中带着少有的阴鸷:“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好好养好你的身子。”
“那些人的命呢,如果你真的这样做的,会造成大量的难民,流离失所,会损失多少人命?”叶云华实在是忍受不了了,“对于你而言,这些都是不重要的对么?”
“如果是能得到一定的好处,那些人也算是为国牺牲的。”莫渊将叶云华放在了床上。
叶云华终于受不了了,她直接一巴掌扇在了莫渊的脸上,莫渊摸了摸自己火辣辣的脸,他很想发火,可是看着叶云华还是忍了下来,他不想要对她发火,更不想要吓着她。这个小女人永远被他们保护着就好,善良对于她而言是一件好事。
叶云华掉了眼泪:“尔食尔禄,民脂民膏,下虐其民,上欺于天,你也配是君王?”
莫渊看着叶云华那痛苦的脸,他摸了摸叶云华的肚子:“放心,如果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会做好一切善后工作,至少会为肚子中的孩子积德。”
“你这个混蛋。”叶云华恨不得挠了莫渊满脸花。
莫渊看着叶云华叹了一口气:“华儿,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的。”
叶云华不说话,只是哭,莫渊也不管她,只是将几个信得过的宫女留下来伺候叶云华,在他看来,让眼前这个女人马上冷静是难上加难的,不如让她再哭一会儿。哭够了,就什么都不怕了,也什么都不会想了。
孕妇的经历是精力的,她哭累了就会睡去,会很安静地睡去,他根本无需担心。叶云华抓着墨渊哭了一会儿,终于受不了,这几天积攒的精力都消耗在了哭泣上,她终于还是睡着了。
莫渊抱着叶云华,他将她小心地放回到了床上,然后嘱咐下人伺候她。便拔腿朝着那另外一处竹屋走去了。莲曜看着怒气冲冲的莫渊笑开了花:“哟,陛下生气了,真是没有想到呢。”
“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柔软可欺,一个不成形的计划能让她哭得不成样子,你们何必如此?”莫渊冷着脸说。
“就是在赌,赌她是真傻还是装傻,如今看来她不是傻而是没有心机,又太过良善了。这么多年了,二十余年的皇族生活,竟然还是一颗纯粹透明的琉璃珠子,陛下,您能护得了她一时,护不了她一世啊。”月璇淡淡地说,“陛下,不若将这颗琉璃珠子给我夕颜楼好生珍藏呢?”
“你们究竟想要干什么?”莫渊怒吼道,“关于利益,你们已经获得不少了,她怀孕了,身体不好,不能劳神。”
“我们只是想要陛下将不该得到的东西吐出来,仅此而已,现在陛下请将您不该得到的美人交出来。”莲曜笑吟吟地说。
“你们是疯了不成,你认为我是善人?”莫渊怒极反笑,“如果你们拿捏住了她就以为拿捏住了我,那么你们大错特错了。如果她真的危害到皇族,那么再精美的瓷器也会碎裂的。”
“我们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才向您要回不属于您的东西,为什么不放了她呢?印天玺本来就是一个传说。所谓的正统只不过是一个噱头,统一不是打出来的么?”莲曜语重心长地说,“就算这瓷器再精美,还有别的瓷器。”
“世间没有一个瓷器是一模一样的,何况本就属于我的东西我为什么要给?”莫渊忍不住讽刺道。
“属于你的?这一片土地从来都不属于你们,不属于莫家,不属于萧家,不属于朱家,更不属于司马家,这一片土地曾经属于大昭,日后也会属于大昭皇族的血脉。”一道冷冷的男音从莫渊身后传来。
莫渊转过头来看,只见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朝他走来,那模样,莫渊怎么都不会忘记。曾经让他父皇忌惮不已的存在,那个让宛国扛下了三国之战的存在,那个已经宣布死亡的存在。
莫渊开始以为他看错了,可是现在他发现他根本就没有错,那家伙竟然真的活着。莫渊冷笑一声:“夕颜楼当真是大手笔,竟然连这样的事都敢做,花鎏海,你这个老头子竟然还想着复辟呢?别忘了,大昭亡了百余年了。”
花鎏海没有说话,莫渊继续嘲讽:“当年的叶家只剩下叶云华了,她除了成为木偶之外,她做不成其他事情了。”
“我的小主子不需要做任何事,只要好好地看着你们厮杀就够了。”花鎏海淡淡地说,“陛下,不,莫渊你从一开始就输了。”
莫渊看了一眼莲曜和月璇:“虽说我是单刀赴会,但是外面还留有精锐,如果我没有出来……”
“璃皇放心,我们什么都做好准备了。”月璇的手抬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