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婧云问道。
花半夏把玩着自己手头上的绦子一边说:“传言温静皇后,精通书画,笛子也吹得不错,听说有不少自创曲目吧?”
“您这话什么意思?”婧云不满地问,“你是想让花如雪在陛下的寿宴吹奏么?”
“有什么不妥么?”花半夏扬起了眉毛,“这不是最简单快速的方法么?”
“不行,您想要完成皇后娘娘任务有很多种法子,凡是绝对不能用我家主子的曲子。”婧云激动地说,“她已经死了,您用她的画像取悦萧呈元,奴婢和王爷已经忍了,您为什么还要用这种方法……”
“婧云姑姑,你是不是太意气用事了,我们要达到目的就要不择手段,如果这点你都做不到,那你这么多年在宫中也白干了。”花半夏不想听婧云的哭诉。在她看来,这个女人只不过是萧祈夜暂时借给她的工具,她可以顾及她的情感,可是不代表她能忍受她的不作为。
这些天下来,虽然是按照计划进行的,但是却没有得到应有的结果。这样的结果让花半夏很不满意,何况她能够换了那些暗卫,自然也能换了婧云。花半夏乌沉沉的眼珠子看着婧云:“我要的是与不是,而不是你的不愿意。”
婧云翁动了一下嘴唇,最后点了点头,她带着哭腔说:“温静皇后最爱的便是笛子曲,在怀孕之时,也创了不少曲子,有一本曲谱。温静皇后入殓之时,她所有衣物,钗饰全部陪葬,字画及书籍全部烧毁。奴婢冒着大不韪的风险,偷偷藏下了一本。”
花半夏听到这话便将手伸出来,这意思很明显了,婧云扑通一声给花半夏跪下来了:“姑娘?”
“原件我不会损毁,我只会誊录一份,你放心好了。”花半夏居高临下地看着婧云姑姑,“你要明白,我现在所做的一切除了为了我自己的前途做铺垫之外,还有便是给你家小主子铺路,逝者已逝,难道生者就不能好好活着么?”
其实还有一句话花半夏没有说出来,因为花半夏不想说出让人绝望的事实。花半夏很清楚地知道如果叶云华真的活着,或许早就不是陛下心中的白月光了,或许早就是值得厌弃的人了。可是她死了,死在了最美的年华,让人记住的永远是那倾国的容颜,和死生两皇后的癫狂。
其实花半夏很好奇,如果叶云华活着,她现在已经是年近四十的女人了,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有曾经的风华绝代。岁月很残酷,能够磨损一切美好的事物,与其这样,倒不如存在旁人的记忆中,这样也算是永生了。
花半夏这样想着,婧云不敢起身,此时她才意识到为什么萧祈夜说花半夏是最好的皇后人选了。够冷静,能够做出最有利的决断。婧云从未觉得如此悲哀,原来人可以冷成这样,这个小女孩根本不似活物,反倒是一个冰娃娃。
花半夏感受到了婧云的视线,花半夏低下头来:“婧云姑姑,考虑好了么?”
婧云颤颤巍巍站了起来:“奴婢去拿。”
花半夏看着婧云那颤抖的背影,心里有些懊恼,自己是不是太过严厉了,可是想到前世的那些人,她还是狠下心来。只有将利弊谈好了,才能彼此信任,没有什么比利益还要稳固的缘由了,血缘带来的所谓亲情,说起来不过是笑话而已。
花半夏稳了稳自己的心神,对婧云带来的婢女晨欢说道:“我出去散下心,挑两个暗卫在暗处守着。”
“喏!”
花半夏走出了院子,花府很大,分东西两个院,其中东院有宋翠兰精心打理的花园子。花半夏想要去那里看看,毕竟他现在是家主,出入自由,无人能拦着,顺带看看能不能碰上花如雪,好好探探虚实。
花半夏这样想着也是这样做了,宋翠兰打理的院子自然是不如御花园的,但是胜在别致精巧。此时月季花开的正好,花半夏想折下一些来回去插瓶,不过刚一蹲下来,怀中就冲进来了一个人,花半夏的眼神愣了,手举了起来,不过看到了一个白胖小子乐呵呵地冲着她傻笑。花半夏垂下了眼眸,这个模样她还算熟悉,可不就是自己那个傻弟弟么?
花半夏记得这个孩子,当年出嫁之时,需要童子压轿,他去了,说是傻子福气大,可是这孩子却被他那些好姐姐当工具使唤,尿了她一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