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呈元看了一眼刘皇后,刘皇后的唇角微微一动,萧呈元哼了一声:“这个寿宴就散了吧,朕没有什么心情。”
萧呈元说完就甩袖离开了,主角都走了,宾客自然是要散了。刘皇后让夏公公留下来收拾烂摊子,她示意花秉钧一家子留下来。待到宾客散尽了,刘皇后看着一直跪着的五人开口:“你们就没有什么解释的么?”
花半夏摇了摇头:“事发突然,臣女有点懵了,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刘皇后哼了一声:“本宫想你也不知道,毕竟你才回来多久啊?”
花半夏松了一口气,刘皇后说道:“天色已晚,你今日到本宫的凰桐宫休息吧。星莲领她下去。”
花半夏顺势起身,因着跪着久了,腿脚有一些麻了,星莲和婧云二人搀扶着她走了。花半夏离开了,刘皇后才对已经快支撑不住的花秉钧说了一句话:“花丞相,你就没有什么说的么?”
“这件事我哪儿知道啊?她一开始不是吹这个的。”花秉钧懊恼地说。
“这么说来,是你擅作主张?”刘皇后对脸色煞白的花如雪说道。
花如雪点了点头,又慌乱地摇头。刘皇后皱了眉头:“花姑娘,欺瞒本宫也是欺君之罪。”
花如雪听到这话,哪里还受得了这刺激,直接昏了过去。刘皇后见状忍不住摇头,命令人给花如雪收拾一间抱厦,让宋翠兰去照顾她的好女儿。
如此失礼,花秉钧已经对花如雪这个女儿绝望了,今日可以说是他从政以来最丢人的一次,没有之一。
“真的没有什么要说的了,花丞相?”刘皇后又一次问道。
花秉钧还是摇头,如今他脑子一片混沌,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怎么花丞相吓傻了?”刘皇后笑着问道。
“皇后!”花秉钧惨笑一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虽然不得萧呈元信任,但是抬手之间却可以将他灰飞烟灭,所以不说话就是最好的态度。
“花丞相还是别担心的比较好,你知道为什么从古至今,帝王不能容忍擅自揣摩之人么?”刘皇后笑着问道。
“因为君王深不可测,绝对不能被人左右。”花秉钧说道。
“是啊,既然明白这个道理,你为什么还要想着再登高峰呢?”刘皇后笑着说道。
花秉钧没有说话,他只能沉默着。
“花丞相,你是一个聪明人,如果不知悔改,那么结局早就写好了!秦家当年还是你去抄得家啊。”刘皇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唇色已经发白的花秉钧说道。
“皇后娘娘,说的话当真是诛心!”花秉钧惨白着脸说道。
“但是本宫说的话都是事实啊!”刘皇后说道,“怎么接受不了?”
花秉钧看着那双凤眸,感觉内心冰冷,但是他还是说出自己的野心:“皇后娘娘,世家求得是百世传代生生不息。”
“那我问你,为什么你要这样做?”刘皇后不回答反问说道。
“传承!”
“传承何物?”
“不知!”
“呵,百世,这就是一个笑话!”刘皇后笑了,“我且问你,那么多个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世家有几个是百世传承的?”
“无,可就是想要实现。”花秉钧叹息一声,“皇后娘娘,自从我父亲走后,虽然我位及人臣,但是花家的声望已经在下降了,我不如我的父亲。如今二女儿有点出息了,我自然是希望大女儿更能带个好头,找到一个好归宿,可是我选的是霓裳曲,不是温静皇后的曲子啊。”
花秉钧说完便痛哭流涕,嘴里还念叨着:“我虽然是丞相,但是公务繁忙,家务一直是由夫人操持,突然发生这件事,老臣失责啊。”
刘皇后看着花秉钧唱作俱佳的表演,不由得想到了花半夏,明明是最冷的性子,却装作柔弱的模样,这父女二人还真是演技派。花鎏海还是选择了一个合适的继承人,至少花半夏比花秉钧活得更长久。
刘皇后淡淡地说:“你知道陛下为什么会放过你女儿么,因为你,可是又要给你一些教训,所以才让本宫善后。三千遍佛经,这个冲撞温静的罪罚太轻了,如果不是看在你自幼与他相识的份上,他会轻易罢休么?”
花秉钧摇了摇头,刘皇后道:“你也说了,这件事是女不教,母之过,宋翠兰本就小家出生,上不得台面,如今出了这档子事情,更是不能成为花家主母了。”
花秉钧听着这话便试探着问刘皇后一句:“这是要将宋氏休了?”
“今日这种天大的事情,要你休了她,自然是可以的,只不过陛下开口放过,这件事情就不能明日就做。”刘皇后道,“不然也显得陛下忒小气了。”
花秉钧领会了刘皇后的意思,那日吃饭,萧呈元也透出了对宋翠兰的不满,花秉钧故作有仇:“虽说小家出身,到底是糟糠之妻,吾不忍弃,不若贬为妾如何?”
“如何让陛下消气,就要看你花丞相的表现了,徐徐图之,不能一蹴而就,宋家还是一个小世家,你总要顾及世交的面子。”刘皇后见花秉钧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便露出了微笑,“今日不早了,就不留你了,你自一人出宫吧。”
“臣遵旨。”花秉钧连忙离开,这里他可是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刘皇后见花秉钧落荒而逃,任务已经完成便回了寝宫。花半夏在正厅待着,见刘皇后来了,连忙行礼,刘皇后摆了摆手示意免礼,便坐了下来呷了一口茶。五杯九转金液,撑到现在她已经是极限了。
“娘娘今日辛苦了。”花半夏对刘皇后道,“不知结果如何?”
“就看花秉钧忍心不忍心了,意思已经传下去了不是么?”刘皇后蔫蔫地说,“今日真是耗尽了我的心神,那首曲子你是从哪儿得来的?”
花半夏自然是不能透出婧云的名字了,她轻声道:“夕颜楼,重金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