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红色的，粘稠的，泛着甜味与腥臭味的东西，水流声发出了悦耳的响声。这里头的血可不仅仅是那些世家子弟的，还有诸多不能说的人。
周华彦嗅着那翻滚的血池，突然觉得心情愉悦。他终于明白隐卫的那帮人为什么这么喜欢杀戮的快感，这种兴奋确实是需要这种瞧着肮脏无比的东西来慢慢平息怒火的。
“上使，已经对好几个用极刑了，但是他们还是没有说！”下属说道。
“不说？”周华彦笑了，“不说就画押吧！”
“上使？”
“怕什么，早就有证据了，只不过是需要他们承认罢了。”周华彦说，“可见这人就是心存侥幸，以为咬死了不说，就查不到他们了，真是愚蠢！”
“上使，我们毕竟是皇家私军，这样做，世家那边恐怕会……”
“无所谓，还有花家给我们顶雷呢。”周华彦说，“真要有什么阴司报应，就找花半夏去，与我有什么关系。”
下属见劝周华彦不过只好说：“上使您该出去了，左千秋左大人要见您。”
周华彦看了一眼下属，下属慌乱地低下了头，周华彦哼了一声便离开。他走出去了昏暗的暗牢，抬头看了看天空，这一天，没有云，没有风，灰蒙蒙的一片，看着就让人瘆得慌，周华彦心情很是不好，直接板着脸朝着左千秋拱了拱手：“左大人。”
“周特使，不用这样板着脸吧。”左千秋扯出一张笑脸笑着说道，“我可没有得罪你啊。”
“你们是没有得罪我，你们只是享受了我们的辛劳而已，现在来是来抢功的吧。”周华彦冷声说道。
“我不会抢功，只要你们办的案子没有冤屈，我什么都不会说。”左千秋忍不住辩解道。
“是么，我真是不明白左大人是如何想的，当真是这么大公无私么？你前几天还在质疑我们屈打成招。”周华彦将矛头直接对准了左千秋说。
“特使，这只是一个误会，我们已经查证过了，您呈列的证词句句属实。”左千秋的下属苏怀远连忙说，“只是手段粗暴了一些，还望大人收敛一些，好歹是世家子弟，看在……”
“我不是世家子弟，所以不需要看谁的面子！”
“我说周特使，就因为你们不是世家子弟，所以不用给面子。这不是你滥用私刑？”左千秋刺道，“皇家私军也要受司法管教。”
左千秋一向是反对严刑逼供的做法，因为他知道虽然可以吐出一些真东西来，但是大多数时候，人都是忍受不了痛楚，说些假话以求一死罢了。多少冤案错案不就是这样造成的么。
“啧啧啧，没有想到左侍郎还是一个大圣人了。”周华彦说道。
“周特使，我说服不了你们，可是严刑逼供逼出了多少人命冤案，你不知道，我是知道的。秉公办理才是正道。”左千秋语气悲愤无比，甚至有些哽咽，“此次虽然没有冤案，但是这种方法实属不妥，我会禀告花丞相，就算司法耐你们不合，还有皇家呢？”
“左千秋你太天真了。”周华彦说道，“皇家，我们就是皇家的人，你就是告花丞相又如何，花家自身都难保？”
“特使？”左千秋表情狰狞了一下说道。
周华彦平静的看着左千秋，好似看着跳梁小丑，终于他笑了：“不服气就去啊，如今新帝登基，正是需要安抚民心的时候，这些世家子弟也都是恶贯满盈之辈，我就就问问诸位，真的把他们菜市口处决了，百姓是叫好呢，还是为了他们受尽了折磨说出实情认罪哭泣呢？”
“特使，看来您是有恃无恐的了？”左千秋回道。
“你们想要去告诉花家，想要将这件事情抹下去，打错算盘了，他们犯的事情可比你们想想要恐怖。何况花家什么时候与世家站在一边了，花家可是坚定的保皇党。”周华彦冷声说。
“这话在理，可花家也是讲法度的。”左千秋虽然被周华彦那无理的态度激怒了，但是不代表他真的就放弃思考打算和周华彦呛声了。左千秋咬着牙说：“今日，你就与我去见周丞相，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将祖训不要了，这些案子必须挪交刑部，大理寺，就算你们这一次案子全是对的，我也要辩一个明白。”
周华彦听到这话不由得冷笑：“看来我是真的高估了左大人了，你是什么人，都被人称作有脚春天的大贤臣了，可现在却为世家恶贯满盈之辈辩驳，看来世家的金银财帛都进了大人的口袋了，竟然来我这儿辩驳？若是真的要找花丞相，可以，倒是要看看花丞相怎么决断。”
“好，这般倒是好了，我们就去，看看花丞相怎么说？”左千秋听到这话朝周华彦瞪了一眼。
“竟然这般倔强。”周华彦喃喃地笑了一声，转而说，“你既然这样说，甚好，就与我去。”
左千秋冷声笑道：“好，现在就走，看看花丞相如何决断。”
左千秋说着就拽着了周华彦的衣服，周华彦直接甩开：“不用担心我逃走，现在就请吧。”
左千秋被周华彦气到了，不过很快就笑着说：“好，请！”
两人带着下属仆从二十余人浩荡荡地奔向了前朝，花秉钧在他们来的路上就听到这些事情了，花秉钧笑着说：“总有不能决断的事情，闹到这儿来了，我要是给决断了，还真是得罪了一片人呢。”
花秉钧说着便对林凯珅笑道：“这里头也有你家子侄吧，你别跑了，与我一起做个决断。”
林凯珅笑了：“好家伙，你这是什么事情都要找一个垫背的。”
花秉钧转了转眼珠子：“万事留痕，免得到时候被冤枉了，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您说对不对，国公爷。”
“啧，你花家当真是是属耗子的，事事小心。”林凯珅反讥道。
花秉钧无奈一笑：“没办法啊，陛下还没有立起来，我总要先撑一会儿。”
林凯珅看着花秉钧做出一副忠君爱国的模样不由得翻了一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