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担忧的看着花亦萱没有回话,只是说:“主子累了,好好休息吧。”
花亦萱笑了笑,她站起来:“日后还要你多照看了?”
“主子,您?”水月忧心忡忡地看着她。
“我知道我的分量,所以我要护好我自己的命。”花亦萱嘲讽一笑,“退下吧!”
“喏!”
如今已经是深秋了,就算她的花园郁郁葱葱,花亦萱也是满心荒凉。花亦萱看着那一片天空,看着那夕阳的火光,她的嘴角勾起了笑容:“陛下还要躲藏多久?”
“没有想到皇后这般好兴致。”萧宸缘走了上来,“皇后也喜欢远眺?”
“不喜欢,太累了,可是这样的看着能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一点。”花亦萱说,“看来陛下也没有什么事情,是一个闲人。”
萧宸缘点了点头:“不都被我的好岳父揽过去了么?”
花亦萱的嘴角微微卷起露出了一个讥讽的笑容:“如果陛下想要,我倒是可以求求父亲。”
“你觉得这事情很好笑?”萧宸缘看着花亦萱幸灾乐祸的模样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好笑,不,只能说悲哀,没有想到皇帝也能成为傀儡……”花亦萱眼中尽是讽刺,“要知道当年我大姐可是被吓到够呛。”
“可是现在是权臣的傀儡。”萧宸缘笑着补充,“皇后有话直说好了。”
“只是一句感叹罢了,陛下不要多想。”花亦萱笑着说,“权力就看陛下如何争取了。”
萧宸缘一挑眉头:“你想要帮我?”
“帮您?”花亦萱笑眯眯地说,“不,我只是想要好好活着,毕竟我的价值是在三年之后,而我的价值取决于陛下您。”
“其实你也不希望被困在宫中,可是我们已经是夫妻了。”萧宸缘说,“你认为我们会白头偕老么?”
“不会。”花亦萱笑着说,可是脑中却回想起了花半夏那冷冽的眼神。
“就这么肯定,也对,我太没用了。”萧宸缘忍不住自嘲道。
“我花亦萱要的丈夫,应该是最锋利的剑能披荆斩棘,亦或是最坚强的盾,能抵挡刀剑风霜。”花亦萱笑着说,“皇家人自幼薄情,就算你们愿意让郡王爷入赘花家自污,我也要担心,我不会对您动心,更不要说白首了。”
花亦萱想到那些男人只觉得可怕,他父亲对母亲都是如此,更不要说皇家之人了,夺嫡之时,多少人奉承巴结父亲,难道她没有看到不成。她早就知道了,这世间的人,不管世家大族,皇亲国戚,只要一提钱势二字,亲骨肉这三个字有算得了什么?亲骨肉都尚且如此,更不要说是夫妻了。
“矛盾?”萧宸缘不屑的笑了。“你也要看清你的身份。”
“我看的清啊,我最重要的身份不就是花家家主的胞妹么?”花亦萱笑着反问。
萧宸缘听着这一段话只觉得心头不舒服,这就是他们这段婚姻的由来,一切只因为花亦萱是花家家主的胞妹,是能让皇族放心的人质。这样的决定愣生生地毁了一个女孩。
“其实我早就知道我花家女儿没有一个人会活得很好的。”花亦萱笑道,“只可惜我是一个没用的,不知道日后会不会有转机呢。”
“你似乎为你姐姐鸣不平?”萧宸缘反问道。
“难道不能么?”花亦萱笑着看着萧宸缘。
“你姐姐是一个奇女子,只可惜不是男儿。我倒是要佩服七弟,他竟然敢娶那样的女人。”萧宸缘说。
“怎么样的女人?”花亦萱面色不动地问。
“一个比男人还要狠心的女人,若是我是七弟,我会效仿晋王世子,那样的女人她连皇帝的毒都敢下,什么时候厌弃了七弟,将他毁了也是极有可能的不是么?”萧宸缘说出自己的想法。
花亦萱听到这话,她的心好似坠入了冰窖,可是面上却平静极了,这些天下来,她也算是有长进了,只是笑着说:“你说的很对,但是你就不怕我么?”
萧宸缘问:“你?为什么?你对于我而言,你还是一个孩子呢。”
“陛下,不要小瞧任何一个花家女人,你不要忘了你自己的处境。如果我反水,我还可以携幼子登基,做宛国历史上最年轻的皇太后。”花亦萱说。
“哦?”萧宸缘提起了兴趣。
“虽说时局动荡一些,不过陛下你也没有坐稳皇后,相较于成为皇帝的丈人,皇帝的外公才是更稳当的不是么。”花亦萱说,“我在想陛下听到的这句话会不会害怕,连孩子都不愿意生了呢。”
“皇后的意思是若是我一直是傀儡,你会下手?”萧宸缘的眼中迸出了凶芒。
“是啊,这的确是一个很诱人的想法不是么?”花亦萱笑着问。
“没错,太后确实是比皇后要好一些。”萧宸缘笑着说,“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没心机的,没有想到你竟然这般说。”
“就是因为没有心机才这样说。”花亦萱说。
“什么?”萧宸缘愣住了。
花亦萱的嘴角勾了起来:“陛下,我花家只是保皇党,我姐姐也不过是做戏给旁人看,你要是真怀疑我姐姐下毒,你大可以去找你信任的大夫检验。”
萧宸缘听到这话,不由得捏紧了拳头,他按捺住内心的激动:“这个消息可真?”
花亦萱淡淡一笑从袖中抽出了一卷帛书,帛书上那刺目的朱砂印记刺进了萧宸缘的眼睛。萧宸缘愣住了:“家主印,花家家主印?”
“这是我姐姐交给我的东西。”花亦萱笑着说,“上头有请罪书,陛下看看?”
萧宸缘一目十行地看完,十分激动地说,“皇后,若真如郡主所言,孤得天下必重谢花家。”
“不要说大话了,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到时成真,我花家必会急流勇退,陛下放心就是了。”花亦萱哼了一声,“阿姐没有提出要求,可是我却要一个条件作为交换。”
“什么条件?”萧宸缘问。
“不得伤花家一人。”花亦萱冷声说,“不知道陛下可敢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