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总你还渣？夫人白月光都找上门了第99章 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沈云初这才有机会细细打量面前苍老了许多的父亲，看着那已发白的鬓角，骨瘦嶙峋的身形，鼻头一酸，别开视线，红了眼眶。

“真的是你，云初。”沈父颤颤巍巍伸出手，如视珍宝般轻轻握住了她的胳膊，再一次向对方确认。

沈云初微微闭了一下眼眸，哽着声音，“是我。”

“疼不疼了？”

沈父望着她的心脏位置，那日的情形历历在目，让他痛心疾首，“还疼不疼了？”

一句话，彻彻底底击溃了她所有的防线。

沈云初一行泪顺着脸颊落了下来，沈父有些手忙脚乱，掏出了纸，擦着她脸上的泪，“不哭，不哭。”

一瞬间，好似回到了儿时，沈云初一哭，沈父就不知所措，只知道给她擦眼泪，温声哄着不哭了不哭了。

“都是爸爸的错，都是我的错。”沈父心疼不已，终于也鼓足勇气抱住了女儿，“这一年来，你过得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吃饭？按时休息？”

“爸爸以为再也再也见不到你了，如今你好好的，就好，就好。”沈父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不哭了，好孩子，不哭了。”

父女俩情绪冷静下来，又是数十分钟之后的事情，两个人坐在病房里，安静地能听到沈母输液的点滴声。

滴答滴答……

“这一年一切都还好吗？”

沈云初低着头，嗯了一声，“都好。”

“都好就好。”沈父望向病床上躺着的沈母，会心一笑，“你妈要是知道你一切都好，定然是会很开心。”

“对不起。”

沈云初心中自责得厉害，她怎么能，怎么能够就这么为了一己私欲在国外潇洒自在一整年？

怎么能丝毫都不考虑年迈的父母，怎么能这么肆意妄为？

沈云初垂眸，双手紧握，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之中，仿佛在努力压抑内心的愧疚，“我应该早点回来，这样妈妈就不会……”

“不是你的错，云初。是我，是我错得太多。我要不是被利益迷了心，就不会酿成这悲剧，就不会让你们娘俩跟着我受苦。”

“是我一心一意只在乎名利，让你受尽了委屈，让你妈也深受折磨，让这个家濒临破碎。”沈父冲着她摇头，“不是你的错，是我错了。”

沈父后面才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面上总是说为了沈家为了家族，实则就是他的欲望太强烈。

沈云初抿了口水，满嘴都是苦涩的味道，“爸，一切都已经过去了，往事都不要再重提了。现在只要妈妈能醒来，就好。”

当得知沈母遇难的消息，沈云初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她现在别无想法，只希望沈母能够醒过来，他们一家三口好好地度过往后余生。

“我们不要再互相自责，互相因为过去的事情再去愧疚痛心，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去计较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

沈云初深吸一口气，黑白分明的眸子带着坚定，“只要我们一家人好好在一起，就比什么都好，珍惜当下，珍惜身边爱的人。”

沈父动容，这样浅显易懂的道理，他竟然是耗了大半辈子才懂，闹得几尽家破人亡他才醒悟过来。

曾经跟在他身边咿呀学语的女儿是何时长那么大了？在那数不清的无数个艰难夜晚里，他的心头肉是怎么熬过来的？

“好，珍惜当下。”沈父握住了她伸过来的手，“我们一家人在一起，就一定能够幸福，一切都会好起来。”

沈母眼下尚且不知什么时候才有好转，沈父这身体显然也已吃不消，在沈云初的执拗下，沈父才答应回去休息，留下她在医院照看沈母。

她送着沈父回去，搀扶着父亲，一如儿时父亲护着学步的她一般。

“爸爸明天再来，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沈父拍了拍她的肩膀，“不要太辛苦。”

她莞尔一笑，“嗯，放心，我会在这好好陪陪妈妈。”

时光荏苒，好在最爱的人依旧还在身边。

沈云初目视着车影消失在视线里，才转身朝着楼上的病房区走去，因为流泪，眼睛也干涩得厉害，她揉着眼睛朝着楼上走去，拉开安全通道厚重的大门，正准备进去，身后传来了那熟悉的嗓音。

“云初。”

她回头。

抬头对视的那一刹那，那股熟悉的感觉瞬间萦绕周身，所有尘封的记忆全部被唤醒。

他凝望着她端庄秀丽的眉眼，眸中有些情绪翻腾，还是记忆中的轮廓，踏过悠长的岁月，却始终如旧，最终他闭了闭眼睛，冷峻的下颌再也不似往日那般紧绷，“云初。”

就这么，他又轻轻唤了一声。

哪怕到了此时此刻，他都觉得眼前的一切是在梦里。

沈云初面色冷漠，不咸不淡地扫过他，好似他是一个初见的陌生人。

一年的时间，并不算长，但很多事情在她这里已经是过去式了。

“对不起。”

除了道歉，季夜辰说不出来些什么，千言万语也只能幻化作一句对不起。

季夜辰容颜依旧，整个人看着却是颓废了不少，瘦了不少，最后一次相见时的暴戾气息也在身上消失殆尽，眼底还泛着青。

沈云初从没有见过这样的季夜辰。

“这一年，你去哪里了？”季夜辰声音低哑，一双狭长的眸子始终直勾勾地盯着沈云初。

男人生怕这么一闭眼，眼前的人就消失了。

沈云初清亮的眸底中看不出什么异样的情绪，掀起唇角，漠然十足，“和你无关。”

“对不起，是我误会了，是我……是我让你没了命。”季夜辰勾唇惨然一笑，脸色苍白至极，眼底下一丝光彩也没有，一片死寂。

季夜辰在这一年里，日日噩梦惊醒，每每醒来都是大汗淋漓，最后梦境的结尾都是浑身是血的沈云初躺在他怀里，一字一句说得清晰，“季夜辰，我永远不会原谅你。”

“我被眼前虚妄的仇恨蒙蔽了双眼，没有丝毫理智，对你更是没有信任。是我冤枉了你，一切皆因我而起，如若不是我，不会是如今这个局面，你不会白白死了这么一次。”

季夜辰声音越来越哑，“云初，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