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从一开始,因为李宇文,陈邦就没打算让白灵再回来。
而白灵呢,这几天,为了能回来,也着实是下了一番苦功,只可惜,即便说服了导师李海和副院长廖杰,可陈邦,却如一头犟驴般死活就是不愿批准她的申请。
“你……”所谓世态炎凉,直到这个时候,白灵才总算彻底看清了陈邦的嘴脸,小脸蛋更是被气得一片煞白,双拳紧握,牙齿紧咬,甚是一副想要活吞了陈邦的节奏。
也许是怕白灵会生事,见她脸色有异,陈邦眸光倏然一晃,语气当即就缓和了些许:“呵呵,其实呢,你也不必生气,这老话说得好,自古行行出状元!凭你多年的临床经验以及技术,还怕在其他医院找不到一份合适的工作么?
再说了,就算我现在同意你回来又能如何?就李老板的性子,一旦知道你回来了,只怕到时候再想收场都难了啊!所以说,我这都是为了你好!”
“呵呵,为了我好?行,既然这样,那我也就麻烦院长您了,告辞!”白灵并不傻,陈邦的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冷笑一声的工夫,便是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哎!白灵啊,这一步棋你本可以绕过去的,可惜哪!”看着白灵离开的背影,重新落坐回沙发椅上的陈邦不禁惋惜地从口中发出一声叹息,说实在的,就白灵的手术经验,他又何尝不愿意让她留下?
可因为一个于晓光,李宇文早派人二十四小时盯上了同禾医院,虽说暂时没有发现一些出格的行为,可陈邦心里仍然很清楚,只要白灵再次穿上了白大褂,他也好,医院也罢,都将遭受一场‘血灾’。
当然,陈邦最为不舍的还是这家同禾医院,更不愿去忤逆父亲临终时的嘱托。
只是,老天总喜欢开一些玩笑。
这不,刚等白灵走近电梯,位于候诊室门口的一位老人却是蓦然倒在了条椅上,猝不及防下,老人的家属顿时就被吓得一阵尖叫起来。
身为白衣天使,白灵怎敢袖手不管?眉头倏然紧蹙下,立马就赶到了老人身边,同时间,自是早从同事的手中抢过听诊器对老人仔细检查了起来。
“是急性心肌梗塞,必须马上手术!小陈,立刻为患者安排,快!”不愧是主刀医师,仅不到十秒,白灵便已然相当熟稔地辨识出致使老人突然晕厥的根本病因。
“好,我马上就去!不过,李主任他……”小陈是个明白人,但同时也很快意识到了同禾医院目前的难处,尤其是心脏方面,真正能主刀的,除了白灵外,也就只有导师李海了。
“什么意思?”白灵心头一颤,在她而言,分秒必争是身为医者的基本,怎容得了一丝的耽误?
“因为家里有事,李主任早回去一个多小时了,所以……”人命关天,小陈自然不敢隐瞒,连忙就如实做出了应答。
“好,那我来!”白灵愕然,但当目光瞥向早已命悬一线的老人的那一刹那,她终究还是牙关一咬地做出了最后的决定。
“什么?可是你……”对于白灵的辞职传闻,小陈早就有听说的,这话一出口,她当场就一脸为难地犹豫了起来。
“放心,出了事,我一人承担!快去,救人要紧!”此时的白灵已然顾不了太多,眸光一沉下,立马就一脸正色地再次吩咐向了小陈。
白灵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小陈不敢怠慢,唯唯诺诺地连连应了两声后,顿时就开始对老人的手术做出了安排。
其实,对于急性心肌梗塞的病患,特别是老人,一旦发病,几乎就是和阎王爷拉上了小手,而手术,自然也就没有了任何的必要。
可就算这样,白灵仍还是做出了亲自主刀的决定,在她来说,哪怕只存在一丝的希望,她也要一试,不是她够胆量敢冒险,却是信心。
没错,自入行的那天起,白灵就曾再三发过誓,一定要拯救所有见过的伤病患者,也正是因为这份决心,才仅仅不到两年,在导师李海的相助下,她就连连获得了多次病危天使的荣誉称号,更是解救了无数的患者。
得知实情后,医院的诸位领导立刻纷纷赶到了手术室门口,他们不是傻子,自是非常清楚该手术的风险高低,说白了,抢救过来倒还好,可一旦失手或者病患体质更不上的话,那医院必定就得承受一定的风险责任。
“什么?白灵在主刀?”听闻是白灵在主刀的一瞬间,陈邦脸色当场一片骇然,全身更是禁不住地猛颤了一下。
“我勒个去的,我还以为是老李呢!这小丫头胆子也太大了吧?不行,必须立刻中止手术,还有,你们联系上了老李没有?”廖杰也没好到哪儿去,脸色一阵惊变的同时,早已迫不及待地抬手按向了手术室大门的应急开关。
“已经联系上了,只是就算能赶过来,最少也得半个多小时,就怕……”后面的话,助手小王并没有接着说下去,跟随白灵这么久,她怎能不清楚该病症的高危性?
“啊?这……”面对两难之境,廖杰不禁原地一怔,按向开关的右手顷刻间定在了半空。
的确,在手术台上,生与死之间仅有一个照面,即便明知没有任何成功几率的前提下,身为医者,也断然没人敢去打扰。
“哼!管她呢,反正这档子是她自个儿接下来的,如果真出了事儿,那就让她自己去背这黑锅,和我们医院无关!”
赵冶本就最见不得别人好,平日里为了一点毛头小利更曾和李海闹了个鸡飞狗跳,如今一听这话,哪肯忘了昔日的旧仇,冷哼一声的工夫,一肚子坏水的他当即就忍不住地向两位大领导建议了起来。
因为于晓光一事,廖杰早将白灵看得非常通透,虽然也不是看好她能手术成功,却也容不得他人在背后戳脊梁骨,一听赵冶这么说,瞬时就脸色异常森冷地予以了反驳:“呵!赵部长,你这话就说得未免太毒了点吧?
别忘了,如果不是人家小白,指不定现在患者还躺在病床上等死呢!你倒好,却想把责任全都推到一个小丫头的身上,怎么着?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菜市场吗?”
“你……”赵冶向来看不惯廖杰的那一套‘奶妈’做派,怒目圆瞪下,牙齿早已气得一阵颤抖。
针尖对麦芒,一个看不惯一个,战争自然是一触即发的趋势。
只是,还没等两人再次发出争执,陈邦倒是先一步地上前拦了下来,旋即轻抬了下鼻梁上的眼镜表态道:“额……咳咳,好啦好啦,都是同事,何必呢?何况,事发突然,谁也不是没料到嘛!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先等等吧!
至于责任事宜方面,等手术结束后再予以定夺也不迟!”
还真别说,院长终归是院长,纵然此时的廖杰和赵冶已然硝烟四起,可最终,还是因为陈邦的一句话给暂时平息了下来。
……
手术室
因为是急性心肌梗塞,哪怕换了别人,所采取的仍还是急诊冠状动脉造影和支架植入术,尔后再配合溶栓治疗,如此一来,才能根本意义上的暂时挽救回一条性命。
不过,就当前所有责任领导所担忧的,患者是年近八十的老年妇女,无论体质还是心理承受能力,都要比年轻的患者更为脆弱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