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我们差不多该去找虞羽了。”
既然已经打算撕破脸，洛欢卿也就无须在意河洛现在所在的位置。
甚至秉持着越乱越好的想法，她甚至还有些期待他都会待在房间里，眼睁睁看着虞羽被他们带走。
“嗯，我么走吧。”
二人驾轻就熟的来到虞羽的房间。
刺客见他们去而复返，便明白他们这次来是带走虞羽的，她眼球微微震颤，眼底带着一丝决绝之意，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和之前那一样，她缓缓转过身，装作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不去看洛欢卿和黎渊。
二人进入了房间。
虞羽表情先是有些惊讶，紧接着脸上绽出了喜悦的光芒。
“陛下，您来了！”
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洛欢卿，希望她是来带他走的。
“嗯，朕来带你离开。”
洛欢卿随口一应，视线环顾四周，心底略有些失望，河洛不在啊，真可惜，没办法刺激他了。
“真的吗！太好了！我终于可以离开了！！”
狂喜将虞羽淹没，可明明是极开心的事情，他却忍不住落下泪水，又哭又笑，整个人状似疯癫之态。
洛欢卿并未过多关注，但黎渊却非常明白虞羽的这种表现，那是压抑太久的情绪爆发。
这个孩子在河洛手里受了不少苦啊。
“我们走吧。”
见虞羽平静的差不多的了，洛欢卿便转身推门，打算离开。
一推开门，刺客便出现在三人眼前，她眼神极为平静，身上也不带丝毫杀气，淡淡道：“请杀了我。”
“！”
虞羽惊住了，不明白刺客在说些什么，“你疯了吗？不好好活着为什么要去死！有什么事情你可说出来，我想办法帮你解决，毕竟我欠了你一恩情。”
虽然心存利用，但虞羽还是不希望这个帮助自己脱离火坑的人死掉，他不住的劝说她都希望转变她的想法。
但——
“抱歉，我是月楼的杀手，既然是月楼的杀手，任务失败就绝不可以苟活。”
她表情极为淡然，没有一点对死亡的恐惧，“放走了你，所以为了偿还楼主对我的恩情，我必须死。”
“这不合理！河洛那个疯子是利用你！”
虞羽不明白为什么放他走，她就一定要死，这两件事情之间没有任何共通性啊。
“我知道，但……”
刺客望着虞羽，眼中带着自己也没有察觉的温柔和情意，“但楼主对我有恩，所以我必须报答，谢谢，谢谢你担心我。”
这就足够了。
她看向洛欢卿，再次请求道：“请杀了我。”
“好。”
见过无数月楼刺客的洛欢卿知道他们对于月楼有多么忠心，也知道任务失败他们会遭遇多么痛苦的事情。
若是如此还不如让她在睡梦中死去，最少足够安详。
“不要！”
虞羽伸手拉住洛欢卿的手腕，乞求道：“不要杀了她好不好，她救了我。”
“你还不明白吗。”
洛欢卿看着一脸无措的虞羽，“放走了你，不会背叛月楼的她，只有死路一条。”
“通俗一点的说，她在你的命和她的命之间，选择了救出你，让你自由，而代价就是她的性命。”
“可……我，这，不该是这样啊。”
虞羽松开洛欢卿的手腕，摇着头，脚步踉跄的后退，表情抗拒的看着她，“不该是这样。”
倏地！
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期待的看向刺客，“你背叛月楼吧，好不好，背叛了你就能活下来。”
“抱歉，这辈子我都不会背叛月楼。”
“为什么！”
虞羽感觉自己无法理解这些人的想法，更无法理解河洛这个疯子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让这些人对他这么忠心。
“因为楼主救了我，救命之恩当以命相抵。”
“我不懂，真的不懂。”
“你无需明白，也无需在意，我的命不值钱。”
刺客微微一笑，看向洛欢卿再次重复道：“请杀了我。”
“好。”
一根银针出现在洛欢卿的指尖，她目光尊敬的看着刺客，“我会让你毫无痛苦的死去。”
“谢谢。”
刺客缓缓闭上眼，安静的等待死亡降临，深埋在大脑中许久的片段缓缓浮现。
“你没事吧，痛吗。”
刺客看着身上鲜血淋漓的虞羽，神情木讷，不发一语。
“给，这是金疮药，用完之后就会好，不要害怕，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你不用吗。”
“我，我没事，你用吧，你的伤比我要重。”
“虞羽！”
听到熟悉的暴怒声，虞羽身体一抖，露出一抹虚幻的笑容，“希望下次还能见到你，再见了。”
‘虞羽。’
楼主救了她一次，所以她将命给他。
虞羽给了她救赎，所以她将自由给他。
黑暗缓缓侵蚀，如洛欢卿所说没有一丝痛苦。
“谢谢。”
伴随着道谢声，刺客的身体扑通倒地，没了声息。
虞羽愣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反应，更不知道自己露出什么表情。
“为什么？为什么？”
他摇着头，不可思议的喃喃道。
“为什么要杀了她！你这么厉害都能将我就出来，为什么不能救下她！！”
洛欢卿冷眼看着虞羽崩溃的模样，声音淡淡，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这是她的选择，也是你的选择。”
“我…的？选择？”
虞羽满脸抗拒，“不，我是想让她活下来的！我没有选择她死！你在说什么！！”
“当你想要利用人的感情那一刻开始，你就做出了选择。”
洛欢卿没有惯着虞羽，更没有用任何迂回的方式表达，而是用最尖锐的语言，刺入了语言的内心。
“她喜欢上了你，但她是月楼的刺客，永远不会背叛月楼，所以从爱上了你那一刻，她的结局就注定是个死局。”
“她是用命来换取你的自由。”
虞羽望着刺客的尸体，眼眶发红，但还是无法接受现实，“我没有，我没有想让她死，没有。”
“你或许没有这个想法，但你推动了这个结果。”
洛欢卿表情严肃的看着虞羽，“记住！这个世界可以利用的东西很多，但人心、感情不要随意触碰，那是极为神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