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洛亲王,是这样吗。”
洛欢卿眉头一皱,怀疑的看向洛云溪。
对于,赵祖月会‘咬’她这件事早就在洛云溪意料之外,所以她完全不慌,淡定的装出忠心模样,下摆一撩,身姿笔挺的半跪在地,抬手作揖。
“绝无此事!臣,害谁都不会害您,您和臣是同母异父的姐妹,是臣从小到大最亲的妹妹!”
“若您相信这种奸诈小人的话,臣愿意自己进入刑部大牢受人审讯,以证清白!”
“快快请起,皇姐姐你无需如此。”
在这个世界论演技洛欢卿谁都不服。
她目光沉静,信任的看着洛云溪,弯腰将她扶起,亲昵道:“这个世界上,朕谁都可以不信,但唯独你是例外。”
“你是朕从小到大最亲的姐姐啊。”
若说洛云溪是装正直以退为进,那洛欢卿就是装信任虚以为蛇。
二人四目相对,表情均是感动与信任,只是心里的那些弯弯绕绕——
佛说:不可说,不可说。
赵祖月见洛云溪如此轻易就逃脱了,赤红着眼咬牙切齿的瞪着她,恨不得将她扒皮去骨!
而宸婵则弯腰拾起地上的信,默默查看起来,越看她越佩服洛欢卿,且不提以假乱真的字迹,光是字里行间的遣词造句就极有赵祖月的风范。
若不是蓉榆之前告诉她这是仿的,她肯定看不出来。
“陛下,臣请命将刑部侍郎孙涵缉拿归案!”
宸婵脸色严肃,眼底满是怒火,捏着信的手微微颤抖,一副怒极的样子。
“很好!”
洛欢卿对宸婵的演技在心里默默比了个大拇指,“来人!”
“在!”
门口的侍卫快步进入,等待洛欢卿的吩咐。
“你去让蓉榆领兵将孙涵缉拿归案,压入刑部大牢!”
“是!”
不知为何,洛云溪见洛欢卿完全进入了她的圈套,心里没有一丝喜意,反而更多的是忐忑。
她看了眼宸婵手中的信,“丞相大人,能否将信给我看一下。”
宸婵嫌弃的撇了撇嘴,将手一甩递给了她,“给。”
洛云溪接过信仔细查看,认真对比,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放过。
片刻后,她终于放下心里的忐忑,抬起头眼底带着一丝杀意看向赵祖月。
看来刺客真是她找的,呵!胃口不小啊,想趁着这次暗杀先除掉她,再除掉洛欢卿,来一个一石二鸟。
好大的胆子!!
洛欢卿余光不着声色的观察着洛云溪,见她认定这次事件是赵祖月所为后,便收回视线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赵祖月心知这次是被洛云溪那个贱人摆了一道,但现在的情况是人赃俱获,再加上洛欢卿偏信洛云溪,让她有口难言只能寄希望于宸婵。
“丞相大人,求求您劝劝女帝,我是被冤枉的!我并无谋反之心啊!这次的刺客真不是我找的,求求您了!!”
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想往宸婵身上凑,宸婵厌恶的后退几步,“尚书大人,人赃并获你还在狡辩什么,不如最后留下点傲骨,还能让我感到一丝敬佩。”
“不是我,真不是我啊!!”
赵祖月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不断的重复着‘冤枉’,‘不是我’这几句话。
此时天色微明。
洛欢卿望了望门外,“时候不早了,丞相,今日早朝朕允许你不来,你就专心处理这两个人,把她们的所作所为全给朕查出来!”
“是!”
宸婵躬身行礼,应声道。
洛欢卿点了点头,看向洛云溪,“洛亲王,你回去休整一下便去早朝,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跟朝内官员讲述一下。”
“是!”
“辛苦二位了。”
说完,洛欢卿在侍卫的簇拥下走上车辇起驾回宫。
…
朝堂上。
洛云溪将赵祖月、孙涵意图谋反的事情简单的讲述了出来。
这件事引得众人惊呼的同时也让一些墙头草打起了小算盘。
过去除了宸婵这种保皇党,剩下势力三足鼎立,赵祖月一脉,洛云溪、子车素一行,还有手握十万大军的襄芸。
现在赵祖月倒了,那洛云溪和襄芸这两人估计要正式开始碰撞了,所幸洛云溪也手握半块军符,让襄芸无法用兵压制。
只是不知——
洛云溪的妾室温瑜听到襄芸回来会作何感想,当年襄芸为了温瑜那真是拼尽性命为博佳人一笑,无条件完成温瑜所有的愿望。
只可惜最后被洛云溪横刀夺爱,抢先替青·楼花魁温瑜赎身,接入府中当妾室。
也因此这两人才会势如水火。
洛欢卿看着众人八卦的表情,也不由得对这三人的爱恨情仇感起了兴趣。
她现在很好奇这个名叫温瑜的男人,到底有多好看才能让一个将军如此魂牵梦绕。
…
忙了一夜的洛欢卿本想休息一下,但转念想到还在刑部大牢审讯的宸婵便动身前往。
大牢内潮湿阴冷,而且弥漫着一股终年不散的腐烂气息。
步入其中到处都能听见哀嚎,那声音饱含巨大的痛苦,锥子一样扎入耳中,听得人毛骨悚然。
洛欢卿面色如常,在狱卒的引领下来到宸婵所在的位置,审讯室门口,她挥退众人,“婵姨,问得怎么样了。”
宸婵眉头紧锁,无奈的摇了摇头,“不行,什么刑罚都上了,这两个人嘴像焊上了一样,什么都不说,就说自己是无辜的是被洛云溪陷害的。”
洛欢卿耸了耸肩,“事情也没错,这俩确实是被陷害的,估计现在她们正寄希望于‘真相大白’吧。”
宸婵皱着眉点了点头,她向来都是审问有罪的人,对屈打成招这种事情实在是不擅长。
洛欢卿见宸婵表情复杂,淡淡笑了笑,“放心吧,给我点时间一会儿就让她们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出来。”
推开审讯室的门,一股浓郁的潮气混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宸婵嫌弃的挥退鼻尖的恶臭,打量着周围环境。
审讯室角落处有半人多高的铁炉,上头架着烧得通红的烙铁,还放了不少五花八门的冷兵器,都是拿来折磨逼供的残忍器具。
这让她略微不适的皱了皱眉,而洛欢卿却丝毫没有反应,心里甚至有一种怀念的感觉。
她将审讯室的狱卒挥退,看向衣衫褴褛,浑身血痕的二人,微笑道:“二位在这呆得可还舒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