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阻止啊。”
洛欢卿不明白这两个人为什么这么着急,她眸光淡淡,不带一丝多余的情绪,声音极为平静。
“军队里有我暗棋,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如果襄芸敢起兵造反,那就是死路一条。”
“而你的存在,只是为了阻止朕杀了襄芸而已。”
“阻止您?”
这话让温瑜呆住了,无法理解洛欢卿口中所说。
“对啊,阻止朕,朕对于襄芸实在是有些难以决定她最后的生死,所以需要你。”
“按照你们两个的表现,朕会决定她最后的命运。”
温瑜感觉巨大的压力压在自己身上,他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希望自己能可以在结局扭转女帝的想法,保住襄芸的一条命。
“这段时间,你就陪着阿渊吧。”
洛欢卿看向黎渊,淡漠的双眸,泛起温柔的水光,“阿渊,这两天我会有些忙,没法一直陪着你,要是无聊你就找温瑜聊聊天,再无聊就直接过来找我。”
“好,放心吧。”
为了不打扰洛欢卿的公务,黎渊拖着温瑜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御书房。
洛欢卿走到窗边,望着不断回头的黎渊,挥了挥手。
黎渊微微一愣,唇角展出一抹灿然的笑容,也抬起手朝着她挥起了手臂,然后不舍的离开了。
...
几日后,军营。
襄芸明白只要自己起兵造反,基本就是十死无生,但明知山有虎,她也必须朝着虎山行,只因为温瑜还在洛云溪的手中。
她和自己的心腹吕青衣她们开始排兵布阵,为了尽快让温瑜解脱,她打算直接趁夜包围皇宫。
而在安排好了众人的职责后。
她终于带着大批军队,来到了皇宫前,一旁的吕青衣望着襄芸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襄芸是个好将军,但很可惜,意图对女帝不轨之人,杀无赦。
她看向身旁众人,给了她们一个眼色,让她们随时做好捉拿襄芸的准备。
皇宫被大军包围。
紧闭的宫门缓缓打开。
在众人震惊的视线中,提着一个灯笼的蓉榆,安静地站在宫门内,沉稳的看着众人。
蓉榆望着震惊不已的襄芸,优雅的行了一礼,“恭迎诸位。”
她微微一顿,沉声道:“叛、军。”
不在意料中的蓉榆和那隐含杀气的声音,让襄芸脸色一沉,手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剑,心中升起难以克制的忌惮之意。
见众人沉默不语,一脸警惕的望着自己,蓉榆唇角缓缓露出一丝浅笑,“襄芸,陛下让我问您一个问题,您是否愿意臣服。”
襄芸表情略有意动,但为了温瑜,她只能咬着牙拒绝了这个提议,“蓉女官,恕在下拒绝这个提议。”
“真遗憾。”
蓉榆摇头叹息,“既然如此,那我只能祝各位好运了。”
说完她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刚走两步,蓉榆似乎是忽然想起了什么,扭头看向襄芸,“忘记说了,陛下让我转告您,她在金銮殿内等着您,希望您可以尽快前往。”
“好……”
襄芸现在的心情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了,她感觉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失败的兵变者。
刚发动兵变就被人发现,还被目标贴心的告知了所在地。
这简直是丢人丢到家了。
可没办法,谁让他们煌国的女帝太强了呢。
能死在这种人手里她也算是赚了。
“你们继续包围皇宫,剩下的人随我来。”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襄芸带着吕青衣一众人,抱着必死的决心走进了皇宫。
皇宫内月色掩映,花木深深,周围安静幽深,只能依稀看见金銮殿燃着的点点灯光。
襄芸警惕的缓缓往金銮殿走去,路上却没有碰到一个侍卫。
如入无人之境。
这本应是极为顺畅、开心的事情,可这却让她心底发毛。
众人左拐右绕,终于到达金銮殿门口。
襄芸望着那巍峨的建筑和灯火辉煌的殿内,心中产生了一丝惧意。
“将军,您怎么了。”
吕青衣见襄芸停住了脚步,以为她是改变了想法,但很可惜,襄芸只是摇了摇头,“走,我们进去。”
金銮殿内。
黎渊身体僵硬,局促而紧张的坐在龙椅上。
洛欢卿则神色慵懒地单手斜支着头颅一侧,身躯半卧在黎渊的大·腿上,像极了正在休憩的的喵咪。
可惜这绝美的景色,襄芸不仅没有一丝欣赏之色,反而有一种胆战心惊之感。
在她眼中,洛欢卿不是什么粘人可爱的小猫,而是一个正在缓缓探出利爪的凶兽。
不可惊醒,不可触怒的存在。
但没办法,哪怕她明白洛欢卿的危险性,知道洛欢卿的苏醒会给她带来性命之忧,也必须将这只凶兽唤醒。
谁让她的‘命’被握在洛云溪的手中。
可即使她正在兵变中,也不得不承认,洛欢卿的强大,不得不承认,没人比她更适合当女帝。
更不得不承认,自己比她差得远,若是没有温瑜这件事,她可能已经臣服于洛欢卿了。
可惜事情没有如果。
既然选择了,她就没有后悔和后退的余地。
至于吕青衣,早就以洛欢卿马首是瞻了,在她眼里就算洛欢卿走到没注意摔个跤,也定是有目的的行为。
“臣,参见陛下。”
襄芸恭敬地下跪,叩首,然后缓缓起立。
这动作让洛欢卿有些意外,“你为何行跪礼?”
“因为您是女帝。”
这回答让洛欢卿感起了兴趣,她微微支起身子,看着一脸认真的襄芸,唇角含·着笑意,“既然你认朕为帝,那为什么要兵变。”
“臣……逼不得已。”
确实是逼不得已,在洛欢卿日渐强盛的现在,她早已开始臣服,若不是温瑜落到了洛云溪手中,她绝不可能兵变。
“若给你一次重来的机会呢。”
洛欢卿的提问让襄芸微微愣怔,片刻后,她缓缓露出一抹浅笑,“您是天生的女帝。”
这个回答已经说明了一切,包括襄芸的臣服,只是很可惜,她还未走到这一步的时候,就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