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瞥见吕思洋倒地心里一惊,飞身跑向他,“思洋!思洋,你没事吧,思洋。”
她脸色发白,指尖微微颤抖,一把将倒地的吕思洋抱在怀里,紧张道:“思洋放松,深呼吸,对,慢慢的,不要着急。”
吕思洋按照她说的不断深呼吸,待身体情况有所好转后,立刻道:“姐姐,是她救了我,不要伤害她好吗。”
脸色惨白,嘴唇没有一丝血色,眉心因心口的痛楚皱紧,但他那目光却脉脉的望着洛欢卿。
“她是…...煌国女帝。”
这句话与其说是告诉女人洛欢卿的身份,不如说更像是说服自己,让自己死心。
“诶?”女人微微愣怔,下意识看向一旁的洛欢卿,“女帝?”
洛欢卿微微额首以示肯定,见女人脸‘唰’一下青了忙补充道:“放心,朕不会追究刚才的事。”
“民女吕青衣,谢主隆恩!”
吕青衣松了一口气赶忙谢恩,却因抱着吕思洋无法下跪磕头,只能深深额首,感谢洛欢卿放过他们。
“小事而已,无需如此。”
洛欢卿走到吕青衣身边,撩起衣袍下摆半蹲在地,“朕擅长医术,把他手给朕。”
吕青衣犹豫了一瞬,传闻中女帝残暴不仁以折磨他人为乐,她生怕洛欢卿是因为看上吕思洋想折磨他,才这么和蔼可亲的。
可金口玉言,女帝既然发话了,她若是不从,说不定更惨,…...,“谢陛下。”
两害取其轻,她只能期盼女帝是真的大发善心了。
洛欢卿不在意吕青衣心里的弯弯绕绕,伸手诊脉,不消片刻便发现了原因。
“……。”
她眉头微皱看向吕青衣,“他受过什么内伤吗?”
吕青衣一愣,垂下头,哑声道:“小时候…...受过。”
洛欢卿眸光一闪,对吕青衣异常表情装作没发现,“那就对了,他这是因为内伤致气血阴阳亏虚,而产生的心悸之症,症状就是胸痹心痛、眩晕、喘症之类的。”
吕青衣眼睛一亮,“那有什么办法能治好吗?”
“这病好治,只要好好调养、再给你开服补药就行了。”
“补药……。”吕青衣下意识看向洛欢卿的黑金华服,不自在的拽了拽自己身上满是补丁的粗布麻衣,心中是对自己无能的唾弃。
“有……很贵重的药材吗?”
洛欢卿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有些难以开口,通俗点说心悸之症是个需要娇养的病,不能累着、要保持轻松愉快的心情、食物要营养丰富易吸收。
从哪一点看都不是吕青衣能负担的起的。
“...…”
吕青衣见洛欢卿没说话就明白了她的意思,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她果然是个废物,连给弟弟买药吃的钱都没有。
“姐姐。”
吕思洋不想让吕青衣负担太重,他装出一副轻松的模样,眉眼弯弯的笑道:“姐姐,我已经好多了,没事的,我们回去吧。”
他不敢看洛欢卿,这一刻他更加清楚的看到二人之间的云泥之别。
这份感情还是压在心里吧,不要给姐姐添麻烦了。
而且不都说越久的东西越醇厚,等他死了,这份感情一定会更加值得品味。
吕青衣看着懂事的弟弟,眼睛发酸,愧疚的抱紧他,涩声道:“好,我们回家。”
接着她看向洛欢卿,感恩道:“谢陛下为思洋诊治,民女先行告退。”
“等一下。”
洛欢卿制止了她的离开,吕青衣心底一紧,“陛下,您有何吩咐。”
“朕对你的身手很感兴趣,你想当兵吗。”
吕青衣有些意动,但还是摇头拒绝,“民女对当兵并不兴趣。”
“是吗...,”洛欢卿扫了一眼周围渐渐聚集过来的人,“那就再说吧。”
“民女告退。”
吕青衣生怕洛欢卿再阻拦自己,说完话就赶紧带着吕思洋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逃也似的背影,让洛欢卿微微挑眉。黎渊瞥了她一眼,不认为她会让看上的鸭子飞了,“你想怎么做。”
洛欢卿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我打算展示一下自己的诚意。”
“诚意?”
“对。”
黎渊见她不欲多说,便抿了口茶,“我们接下来去哪。”
“先回宫吧,朕忽然想到些事情要做。”
由‘我’变为‘朕’,洛欢卿也收回随心所欲的感觉,恢复成皇宫内睥睨霸气的模样,“我们走吧。”
“...…好。”
黎渊越来越看不清她了,甚至产生了一种幻觉,好似那夜洛欢卿的残暴只是场梦,可身体上的疼痛又告诉他这不是梦,是真实发生过的,煌国的女帝就是这么残暴。
她到底发生了什么?
...
回宫后。
洛欢卿叫来蓉冬,她看着跪在御书房地面的蓉冬,询问道:“朕让你查的怎么样了。”
因时间太短,蓉冬并无太大收获,她紧张的回答道:“奴才无能,暂时并没有太多发现。”
“行,那这件事暂且先放一放,你先查一下这两个人。”
洛欢卿抬了抬下巴,示意蓉榆将画像交给蓉冬,蓉冬接过画像一展开映入眼帘的便是吕青衣姐弟二人的模样。
“女的叫吕青衣,男的是吕思洋,这两个人你给朕调查一下。”
“然后,再调查一下刑部侍郎,看她跟赵祖月的关系如何。”
“奴才领旨!”
蓉冬收起画像,作揖行礼。
“辛苦了,退下吧。”
将人屏退后,洛欢卿负手走到窗前,对着窗外纷扬飘落的鹅毛大雪看出了神。
身在异界、无朋无友、步步为营、机关算尽。
怪不得古代的皇帝会自称为寡人,没有能并肩同行的人确实有些冷清。
“陛下,天太冷了,您注意身体。”
蓉榆站在一旁,不由得叮咛道。
“呼——”
洛欢卿呼出一口白雾,眼眸飘缈悠远,“是啊,冷啊。”
她抬手接住一片雪花,雪花在她掌心化作一丝冰凉,她敛了敛眸,轻声道:“走,我们回寝宫。”
可能是因为雪夜,她今晚总是回忆原来的世界,显得尤其多愁善感,所以她想找个人欺负欺负转移一下注意力。
...
凰栖宫内。
黎渊正在给自己换药,他脱下衣服露出小麦色结实的肉体,上面的刀伤和鞭痕在药物的作用下好的差不多了,只剩下淡淡的痕迹。
他按了按伤口,并无多余痛感也不会再次崩裂,便将药撇到一边,不打算继续使用。
“你的伤口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