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黎渊可以说自己身体是干净的，但现在呢，他就算没被人碰，可这种情况碰和不碰有什么差距。
他脏了。
他配不上她了。
而更让他害怕的是，月楼之后的行动，他无法想象洛欢卿会如何应对昭国的针对。
更无法想象当他身份被彻底曝光后所要面临的一切。
“我……”
黎渊不希望自己的存在会让洛欢卿遇到麻烦，他想告诉她自己得回到月楼，但——
‘砰！’
身体透支的洛欢卿终于抵抗不住身体的痛苦与疲惫，眼前一黑，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扑通一下栽倒在地。
黎渊瞳孔一缩，快步跑到洛欢卿的身边，将她半抱在怀里。
“阿卿！阿卿你怎么了？！”
怀中的体温极高，虽没有当时烫伤蓉榆的温度，但这异于常人的高温，也让黎渊感到了难以控制的担忧与震惊，他整个人瞬间慌了手脚，无措的抱着她，不知该怎么办。
守在门口的蓉榆听到黎渊的声音，赶紧跑进来，她看着再次晕倒的女帝和神情惊慌的黎渊，立刻开口安抚道：“黎妃放心，陛下只要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不会危及生命。”
“是，是吗。”
蓉榆的话稍稍安抚住了黎渊，他紧紧抱住洛欢卿，倏地！
洛欢卿脖颈处的划伤吸引了他的视线，那伤口并不重，只是很浅的一道，可就是这么清浅的划伤却一直往外冒着血珠。
不对劲！
黎渊心底发颤，恐惧与担忧涌上心头，将他几近吞没。
若按以往洛欢卿的表现，这种伤口几乎一秒恢复，完全不可能拖到现在，更不要提有发烧、晕倒这种表现。
这异于往常的表现让黎渊彻底慌了手脚，她怎么了？发生什么了？难道是中毒！！
可这想法一秒钟就被黎渊否决，他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能让洛欢卿解不开的毒药。
但若不是中毒又是怎么回事？
蓉榆望着仿佛石化一般的黎渊，他脸上的那种惊慌，和那种深入骨髓的担忧和歉疚，无法用语言形容。
见此，蓉榆不禁轻叹一声，“您放心，女帝不会有事情的，我们赶紧回去替您治疗伤口，也让女帝能睡得舒服一些。”
回去……
黎渊咬了咬牙，声音艰涩道：“我不能回去，我要回月楼。”
那痛苦和内疚的表情让蓉榆无法相信他是自愿回去的，虽然她讨厌吸引了女帝视线的黎渊，但却无法漠视他对女帝的温柔体贴和各种保护。
而最重要的是，女帝离不开黎渊，所以她一定要把人给留下！
“黎妃，有什么事情，可以等女帝醒了再聊，您应该也不放心现在这个状态的女帝吧。”
不放心。
他当然不放心。
但……
黎渊看着昏迷不醒的洛欢卿，咬牙将视线挪开，若是她醒了，他怕自己就再也离不开了，那样的话昭国就会对洛欢卿出手。
所以——
“我必须回到月楼。”
他声音微哑，带着难以割舍的眷恋，“若是不回去，我的身份会被曝光，月楼会控制昭国针对煌国，到时候阿卿的处境就会极为艰难。”
蓉榆眉头一皱，按照黎渊所说瞬间就明白他留下后的危害。
身份的曝光会引来民间和朝廷的动荡，昭国的针对会让百姓和群臣对女帝产生不满。
若是洛欢卿无视这些，选择庇护黎渊，怕不是朝堂和民间风向一朝回到子车濯那个时候。
难怪黎渊要离开，不过……
作为极为擅长察言观色的蓉榆，她不认为黎渊只是因为这些原因，应该还有其他的原因，但那就不是她一个奴才该管的了。
“黎妃。”
听到蓉榆如此称呼，黎渊微微一愣，没想到一向看他不顺眼的蓉榆，听到这些事情还愿意如此称呼他。
“奴才想一句话。”
作为臣子蓉榆不希望因为黎渊的留下给煌国造成危害。
但！
作为女帝的奴才，她希望黎渊能留下，因为那样女帝会很开心，而且她也相信女帝会控制好这些危害。
“请您为了女帝留下来，女帝离不开您。”
“！”
黎渊惊诧的望着蓉榆，不明白他明明已经说清了危害，为什么如此护着洛欢卿的蓉榆会让他这种害虫留下。
蓉榆走到洛欢卿的身边，跪下.身，静静的望着她的睡颜，“您大概也有所感觉了吧。”
“感……觉？”
黎渊不由得紧了紧抱住洛欢卿的手，感觉蓉榆接下来会说一个极为让人震惊的事实。
“女帝，不是女帝……”
说完蓉榆感觉自己表达有些不清楚，“正确来说现在的女帝，不是过去奴才一直服侍的，也不是您最开始见到的那个人。”
“虽然这话有些玄幻，但我想您应该也有如此感觉。”
“……”
黎渊抿了抿唇并未说话，确实他也隐隐有此感觉，但这感觉太过不可思议，所以他一直无视这种想法。
见他默认，蓉榆继续道：“您可能不知道定春庄失火的事情吧。”
“我看到了浓烟，但是并不清楚火势。”
蓉榆眯了眯眼，表情有些恍惚，似是在回忆一般，语气带着感慨。
“那可是漫山遍野的大火啊，烈火熊熊，整个庄园都陷在火海里，再加上秋天干燥，风一吹，瞬间灼人的红色染红了整片天地。”
听到这个形容黎渊瞳孔一缩，下意识抱紧洛欢卿，心中庆幸她没有受伤。
“您知道火势从燃烧到熄灭用了多久吗。”
熄灭？怎么可能？
黎渊微微皱眉，这种山火根本无法熄灭，“不知道。”
“不到一刻钟。”
蓉榆目光柔柔，伸手将黏在洛欢卿脸上的碎发拂去，“女帝仅仅用了一刻钟就熄灭了大火，也因此整个定春庄除了一些人或多或少受到烫伤以外，没有一人丧命。”
“这……这怎么可能？”
黎渊愣愣的低下头望着洛欢卿，大脑无法想象蓉榆口中说的这些事情。
“或许那些人该感谢您。”
“感谢我？”
黎渊一脸茫然，不明白蓉榆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感谢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