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
太痛了。
我的骨头仿佛都断了，五脏六腑似是移了位。
迷糊中，我听见顾行的声音。
「念念，醒醒。」
「念念，不能睡。」
费尽力气才睁开眼，我看见了顾行。
我一下子就没忍住哭了。
「我疼，顾行，我疼。」
「我知道，我知道。」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他从小就知道，我最怕疼。
小时候拔个倒刺，都要哭哭啼啼。
顾行为我擦着眼泪，可我分明看见他的下半身血淋淋一片，可他却捧着我的脸，对我不停安慰。
他告诉我要坚强，他一定会救我出去的。
他就算是死，也要保护我。
手机已经摔碎了。
尝试着喊了几声，无人回应。
「不要担心，别忘了，这里可是山里，只要有水有吃的，我们就能等到别人来救，你明白吗？」
可我太疼了，根本无法动弹。
「顾行，我怕。」我的身体颤抖个不停，「我不想死。」
我还没活够，我还想看到柚柚。
我曾经觉得，被林景囚禁，不如死掉，可现在，看过这么大的天地，我后悔了。
「想什么呢。」顾行翻了个白眼，尽管他的脸上满是擦伤，一点都不帅了，动一下就疼的呲牙咧嘴，「有小爷在，阎王殿不敢收你。」
他捏了捏我的胳膊和腿，「很可能是脱臼了，你不要动，我去给你找点吃的，好吗？」
「不可以，顾行。」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不停摇头，「不行！」
「听话。」
顾行根本站不起来，他只能匍匐着，任由土地划破了他的裤子和手掌。
他是个富二代，他根本不认识什么野果子，每一个都是他亲自尝过之后，身体没问题，才敢给我吃。
「你知不知道会中毒，会死得！」
顾行却一脸无所谓，尽管他虚弱的要命，「要是也是我先死，我说了，念念，我会让你活着的。」
中午，便下起了雨。
无处遮蔽，是他脱下了所有的衣服盖在我身上。
「顾行，你疯了，你会死的你知不知道！」
我想将衣服放回去，可双手根本使不上力气，我像个残废，只能看着他的脸色在雨中越发苍白。
「顾行！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直到今日，我才知道，我的一步步决定，给别人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傻瓜。」顾念摸了摸我的脸，「哪有什么对错，我想要的，只是你能开心。」
「别……忘了……我喜……欢……你……呀……」
他的声线越发弱，渐渐地，他再也发不出声音来了。
我嗓子都哭哑了，被雨声遮盖，无人听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