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我曾经满心满眼都是她，还记得和她刚开始时，除了上班，我也会每天黏着她，因为无意间听她和同事说，她喜欢黏着她的人。
或许是出于她没有多少安全感，我总会悉心地安排她的生活起居，简直比我的助理都还助理。
有次她生病了，我买了药和蔬菜水果去看她，她说她不想面对空落落的房间，那晚我也整整守了一夜。
后来我就顺理成章地去她家帮她收拾家务。
她还调侃我是她的奶狗男保姆。
我很喜欢她对我的亲昵！
只是有次，在她客厅橱柜夹层看到厚厚一本相册，本不想看的，毕竟是她的个人隐私，但我当时就跟着了魔一样，脑子里有个声音，一直喊着，打开看看，看她小时候有多么可爱。
我就鬼使神差地打开了，看看她的过往，或者是小时候那些可爱的她。
只是那些相册里一整本，都是她，那个年轻稚嫩的她，身边还有个稚嫩的男生。
仔细看还能发现那男生和我的眉眼有几分相似之处。
所以当王雅瑶走到我面前我都没有发现。
「你怎么能乱拿别人的东西呢！」
她一把抢过我手里的那些零碎的照片。
「没经过我的允许，不准碰我的东西。」
「这些是……」
「你别管！以后不准碰。」
「好，我不管，那我们公开恋情。」
「不行，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也得为我考虑，经纪人必须严格遵守自己。」
「我们公开好不？本来就是正常交往，公开后有很多祝福或者很多踩踏，但是我们就是真实的我们。我想一直陪着你。」
「你是傻子吗？什么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观众只相信她们愿意看到的，别傻了。」
「我只想和你在一起，钱够用就好，我们努力就什么都会更好的。」
「可是我不愿意啊，我走到现在有多难你知道吗？遇见你之前，我受了多少苦，别人永远都不知道，凭什么让我放弃好的事业平台而选择你，你脸是有多大啊！」
「你工作暂时先停一下，好好反思反思自己的言行，别害人害己。」
从那天起，我的所有工作安排都给我停掉，哪怕最近最热门的一档综艺节目，她都双手送给了她带的另一个新人偶像小生。
我心里就住了一个魔鬼，那个魔鬼嘲讽我，说我是个替身，说我上不了台面，说我无能又懦弱。
我每日在家浑浑噩噩，熬夜打游戏，没事开几瓶酒自饮自酌，一身酒气。
第二天照常打游戏喝酒，我懦弱得不敢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间，我想我总要做点什么的。
那天是个难得的好天气，我应朋友约出门喝酒。
在酒精和音乐的作用下，和人跳起了舞。
突然有个人一来就抢我的舞伴，我的舞伴也是我的一个好友，只是那天穿着过于暴露。
推搡间，我拉着女生手腕就想走。
对方一个酒瓶砸伤我的胳膊。
我们这群人就打了起来。
临出门前，看到刚刚那伙人上车。
我一个酒瓶子甩过去，对方车直接被擦到一些痕迹。
「你小子是找死呢！」
其中一个彪形大汉直接一抡拳头向我砸来。
后来警察来了，因为那是辆限量兰博基尼，我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
就打电话给王雅瑶，当王雅瑶来时，直接出面我帮我摆平。
我知道也花了不少钱，她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我心里动容，感动之余又觉得她是爱我的。
【瑶姐，我错了。】
趁没人，我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角，眼睛布灵布灵地眨着，就在眼泪花都快挤出来，她被我的搞怪逗笑了。
从那天起，我们就冰释前嫌。
工作安排，录制通告，我该干嘛干嘛，都听她的。
6
只是渐渐地发现，我一直在走型男路，我本来喜欢朋克慵懒风，现在却要打扮得西装革履。
走起路来越发不自然，感觉像搞怪。
一连几日，我的风格完全变了样，看着正经着装的自己，连我都觉得陌生。
身边的同事，有的打趣调侃，有的醋意十足，都说王雅瑶越来越重视我，对我越发上心。
通告，录制也越来越多，像我这种小糊咖，在业界能有这样的待遇，算是祖上积德了。
我只是苦苦微笑以示回应。
只有我自己清楚，我这些除了她给了我较好的资源，自己也是默默努力了的。
晚上有时下班到深夜，我也拿起稿件一个人唱着录着，难得地方反复琢磨。
甚至半夜灵感突然上头，马上从床上惊坐起，反复写着若隐若现的词。
但我也约来约执拗。
从里到外都不是我自己，她叫我在外面对任何人都得微笑，教我性格温暖阳光。
甚至在任何人面前都不能出现不好的情绪。
每天对着镜子练习微笑，笑得面部肌肉都僵硬，咬肌呈现完美的弧线。
镜子里的人像个提线木偶，更多的像是另一个人的缩影。
那个在照片里笑得温暖的阳光大男孩，而我只是一个不算太合格的仿造者。
面对完全相悖的落差，我完全成了另一个别人的模样，只是，王雅瑶喜欢这样的自己。
或许在通过自己这副皮囊，看不能触及的另一个人。
而我只是个她竭尽全力想要打造出一模一样的替身。
因为她在梦里会喊着另一个人的名字，泪水打湿了枕头后，发现身边安慰她的是我，而惊惶失措地背对着我。
每每这样，我都会轻环住她的腰，眼睛在黑夜里渐渐发胀，然后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瑶瑶，看看我。」
还有我们每次一起吃饭，我是可以吃生姜的，但她都会对服务员说一句我不吃生姜，麻烦别放，还有那些从未寄出去的明信片，都欺骗了她。
我们俩的眼睛都像被一层轻纱蒙住，看不真切，那些无形的钝痛又那么明显。
7
终于有一天，我受够了落地镜前的自己，我把平整的短发换成了耀眼的金色，再被造型师弄得蓬松起立。
然后去商场买上自己在网上看了很久的衣服，乖张叛逆，又阳光，我戴上口罩的我邪魅一笑。
我换上衣服就走人。
这才是真实的我。
等在了预订很久的餐厅等她。
今天是我的生日，也是我们相识的纪念日。
我满心欢喜地等，那个把我从泥沼里拉出来的女神，给了我清风与温婉，让我在生活上更加顺遂的女人。
只是结果就像烂番茄一样，光鲜的外表下是十足的腐臭。
王雅瑶推开门一看到我，微笑的脸上一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板了下去。
我眼疾手快地冲到她面前，拦住了她离开的去路。
顺手把门关上。
「瑶瑶，别走！」
「不走等你在这里碍我眼吗？」
「你这穿的是什么？头发怎么变成这样不伦不类的了？」
「我想让你看看不一样的我而已，我今天这样的装扮是不是能让你耳目一新？」
我说起话来一套一套，还大幅度地转了个圈，只是想让她看看真正的周瑜阳长什么样子，我今天只想当回周瑜阳。
「不怎么样，四不像。」
她又想走，我无奈之下抱着她，在她的颈窝间，闷闷地说一句。
「瑶瑶，看看我。」
「周瑜阳，我不吃这套，放开，要不然别想让我见你。」
她挣扎着要离开，我无奈之下跪在她的面前。
「瑶瑶别走，我都说了我听你的了，我是你的，永远是你的小奶狗。」
那时的我就真的是只狗，为这对我毫不满意的主人摇尾乞怜。
「乖，只要你听我的，我不会不理你。」
她语气极尽温柔，面上也极尽冰凉，说出的话如每一次挖我的心脏。
「我喜欢你，因为你像他，你说如果你和他长得不像，你在搬砖的时候我能把你带走？」
「周瑜阳，你生而平凡，还不努力，你得有自知之明，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乖，换上我为你打造的衣服造型穿。」
我慌忙点头，第二天就把头发染得一板一眼。
我就是那笼中鸟，在主人没有等回她的如意前，扮演着不远不近的角色，期待着主人每次的逗弄与玩闹。
8
我想到这里长吁了一口气。
看着钟表转向夜里十点。
给王雅瑶发了个消息，
【今天有小雨，记得带伞，注意保暖，别吃太凉的东西。】
说完我穿上一贯的黑色风衣，戴上黑口罩出门了。
来到了预约的工作室，
「你好，周先生，最近怎么样？」
对面穿着居家服的男士，严肃亲和。
我也习惯性地微笑着摇头，
「还是那样！」
连我自己都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变得世面，刚开始一焦虑就喝大量的咖啡。
就好像口腔里的苦涩能把心里的酸楚洗刷得清淡一点。
然后变得整宿整宿地睡不着，可以一个夜里都看着天花板发呆，第二个不好的情绪如潮水般逐渐上涌。
我一直问自己，我怎么变这样？怎么这么差劲？我不是应该越来越好了吗？我有钱想吃一直舍不得买的钱了，也拥有了那些怎么努力也买不起的高订。
但内心有个魔鬼一直在嘲笑我，你？你不就还是那搬砖穷小子吗？你叫周瑜阳，一直是你啊！要不然哪个穷小子软饭男还配叫这个的？
别想着王雅瑶能看上你，你把脸刮花，你看她还会不会多看你一眼。
啧啧，真把自己当一盘菜了？
你看你穿得是你喜欢的吗？认命吧！谁叫你没钱没权呢！
我深深地陷入自我怀疑中，甚至还不知道我的对手时不时王雅瑶的那个白月光，可笑的是我连他名字都不知道，好笑不好笑？
他看出我眼窝间的疲倦，起身点了一支香薰，让我缓缓躺在升降躺椅上。
「周先生，我先给你做个按摩，你先舒缓舒缓，等情绪好点了我们再开始。」
我闭上眼睛，一双暖和的大手轻轻抚上我的额头，把我皱得深的眉头轻轻熨烫平整。
「我家里最近养了只小猫，是只高傲的加菲，今天把我的蝴蝶兰碰掉了，那是我办公桌上养了三年的花，年年开花，但今年可能悬了。」
「为什么？换个盆呢？」
「那只猫把花苞给我折断了！我在想要不要把它送走，我也少很多麻烦！」
我点了点头。
「但是，我对它也产生感情了，我还在想要不要把花种进温室……」
渐渐地，我不知睡了多久，再起身时，没有那么头昏脑涨。
「医生，我这个情况，会好吗？」
他面上严谨，笔下没停。
「没有任何一个医生能说出，我绝对能给你医好的话！」
随后扔给我一张单子，
「你的病情很严重了，我建议是吃药加医生的干预治疗。」
「如果继续下去，我怕你做出更过激的举动。」
「当然，心理医生有很多，我不是最好的，如果你有信得过的医生也可以去找他，这是我给你的忠告与建议。」
我捏着清单上的手不自觉地颤抖着。
9
回到空荡荡的房间，我关上灯枯坐了一夜。
第二天，我比往常任何时候整理自己着装都要精致。
来到公司，提交辞职报告。
公司人事看到都瞠目结舌。
「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不用了，谢谢。」
「真的，瑜阳哥，你上次演出办得很成功，连林栀子小姐都想再参加你的演唱会。」
她怕我不相信又急忙补充道，
「她还说，从没有见过这么为她着想的男生。」
「真的不用了谢谢！流程按正常地走吧，我等消息，只是别拖太久。」
扮演别人久了，连自己都不记得哪个才是真的自己。
接到王雅瑶的电话是在下午。
为了让自己内心更加平静，我听着舒缓的音乐，翻看着散文，想从中寄托些安慰。
「喂？」
「周瑜阳，你又想搞什么鬼？」
「瑶姐，我这次是认真的！」
「你哪次不是认真的，别耍小孩脾气。」
对方缓了缓呼吸，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回公司。」
「我已经交了解约申请书。」
「这件事我给你压下了，别给我说有的没的，在我眼皮子底下，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一向偏执又认死理，以前我能无条件包容她，是因为心里只装得下她，而现在我想把那个长在我心里的她生生地扯出来，我想等新肉重新长出来，我是不是就痊愈了，那个属于我真正的人格就能回来了？
「抱歉，这次我恐怕又要让你失望了。」
我喝了口水，随即眉头深陷，喝惯了咖啡的人，突然喝白开水，怎么也这么别扭？
「你再不回来，公司随时都能做好雪藏你的准备。」
「你也不想再过那种叫天不应，叫地不灵的日子吧！」
「抱歉。」
说完我挂完电话，接着她又连打两个电话，我都通通拒接。
我经过吃药和医生的治疗，感觉好了不少。
在我辞职第三天，我主动登上曾经因为王雅瑶而满心灌蜜的微博。
【各位爱我的粉丝，以及对我期望的业界人士，对不起，本人于十二月三十日，与晨曦音乐解约，正式宣布退出，让大家对我失望了，我很歉意，与大家相处的五年里，我们曾同舟共济，也曾沐浴阳光，因为本人不可逆的原因，才做出这样的决定，对于我本人来说也不是不痛心的，这不是结局，只是一个段落的告别，我们……会换个赛道，顶峰相见。/鞠躬】
发完，我关闭微博信息，合上手机闭目养神。
只是电话一直被打，我一直拒接，但电话彼端一直有人不间断地拨打过来。
我直接关成静音，我不想拉黑那个人，是我唯一的执念。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手机没电了。
10
再次看到王雅瑶的消息是三年后。
我住在国外的海边小镇，这么每天都有起起落落的潮声陪着我，不管我是种花，除草，还是养狗遛猫，甚至在每个梦里。
都无比的惬意和放松，我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真的自己，我早就放弃了寻找真的自己了，原来以前努力寻找努力抓住的东西，在某刻，也会轻易放弃。
这不算不专一吧！
早晨隔壁家的小孩会用不纯正的口音给我打招呼，
「嗨，老麦克！」
我也回一个小乔治。
我逗小孩为什么叫我老麦克呢！
他说你不觉得你家就像一个农场吗？
有早晨打鸣的大公鸡，还有守候院子，汪汪叫的小狗，热闹极了。
你还每天都不让自己闲着，院子里既热闹又井然有序。
不像我mom……他这句话一出，得来他母亲的一个暴利。
我被逗得前仰后合。
打开很久没有通讯的手机，消息鱼贯而入。
从上往下一一翻看起来，
【周瑜阳，玩消失是吧，最好永远别出现在我面前。】
【周瑜阳，给老娘出来！/抓狂】
【狗东西，你算个什么东西，让我来找你？】
【别做梦了，你爱回不回。】
【死没！没死吱一声。】
【别装死，你不配！】
【又去搬砖去了？天气这么热，我在吹着空调，属狗的吗？不会享受生活？】
【离开我这个王牌经纪人，你回家挑粪了？】
这是我离开两个月后的消息。
【诶！今天新来的领导非要我带他，矫揉造作，我发现你并不是一无是处嘛！】
【小狗，唑唑，我想你了！】
【喂，你那下雨没，我想你了，我在公司被人pua了！】
【以前可都是我pua你的。】
这是我离开半年后的消息。
【我后悔了，周瑜阳！】
【好累啊！没肩膀让我靠了！】
【周瑜阳，你属兔子的吗？我竟然找不到你！】
这是我离开八个月后的消息。
【回来好不好，哪怕回来看看我？】
【周瑜阳，你在哪啊！城市这么大，我竟然找不到你。】
【以前出门我都看路不看人的，现在经过人潮，总会看到很多陌生的面孔，我真希望其中一个人是你。】
【原来世界上只有一个周瑜阳，那个我赶也赶不走，任我打骂的周瑜阳。】
【周瑜阳，我后悔了，我以前怎么那么不珍惜你，我是个傻瓜，我承认了，你回来好不好？】
【别让我的消息和你的人一样都石沉大海好不好？周瑜阳？我很想你。】
【我感觉我全身的每一个细胞每一次呼吸都叫嚣着想念，我向你啊！】
【我爱你，怎样你才看得见？感谢有你陪伴我的每一个夜里，那些温暖的怀抱，我已经找不到回味，你说过有你在，我不会被冷到的，我才发现我那么需要你。】
【周瑜阳，我原来一直喜欢的是你啊！我错了！】
【你送我的情侣杯还放在桌上，我看着看着竟然落下来泪，家里到处都有你的回忆，你为我做菜切水果，挤牙膏洗脸，泡茶暖脚，怎么办，我就像巨婴一样在你身边，你要负责啊，我在这里一个人怎么生活？】
这是我离开一年后她发的消息。
最后一条是最近一个月的，
【嗨，你还好吗？周瑜阳，我……不知道怎么说，左右都是那句苍白无力的对不起，连自己都觉得可笑，我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还恨我吗？】
我站起身，看到落地窗外，时而平静时而波涛的海平面，望着无尽的远方，最后天海连城了一条明明灭灭的细线。
日光渐渐暗了下来，远方的灯塔亮起了它该有的温度，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
我是不恨她了，我无比确定，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有机会在不久的将来亲自郑重地跟她说吗？
茶几上被微风吹拂，飘荡着微小的幅度，轻如鸿毛，却是大石头般悬挂在我头顶。
那是几天前的检查报告单，结果不容乐观。
我是三年前被检查出来脑癌晚期的，我刚得到这个消息时不敢置信，以前总觉得自己还年轻，什么都不怕，但发现没有比离开王雅瑶轻松多少。
从经过反复治疗，从希望，到后来的绝望，最后的释然，现在的我已经很知足了。
我活的每一天都像是上天的眷恋。
但前几天的医生告诉我，我的生命衰竭得太快，能呼吸的时间，已不足一个月。
只是王雅瑶啊！我能陪你怎么会放弃呢！能远远看着你过得幸福也好，但我这副破败的样子，怎么能让你看到呢！
所以我决定离你远远的，你会眼不见心不烦，没有我找麻烦，你会过得滋润不少吧！
还想告诉你，有些人，等不来就别等了。
别傻傻地找相似的人，最终都不是那个人。
苦了自己又苦了别人，为什么非要在荒野里找玫瑰呢！向日葵或者丝瓜花不好吗？我们最终要学会放手，最重要的是爱自己，我希望你能自私地爱自己，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幸福。
王雅瑶番外
这是我失去周瑜阳联系后的第三年，确切的来说是三年半，上一条消息是半年前。
我发的每一个消息都石沉大海，联系的每一个人都没有他的消息，在我每个辗转反侧的夜里，都会拿起手机看好几遍。
还有他送我的玩偶，我摆满了床，只希望他回来时能够看到我对他的想念。
手机时常保持通畅，想要他的消息不比别人的少，凌晨终于接通了周瑜阳以前的助理远电话，他说他朋友一年前曾在某个海岛小镇见过照片上的人，只是更成熟也更瘦了。
我怎么能放弃任何一个和他见面的机会？当即买了机票。
小助理怕我心急，亲自开车送我去机场。
「瑶姐，见到阳哥帮我带个话，组里的我们都很想他！要回来看我们啊！」
我红着眼眶点了点头，拿着机票，迈着坚定的步伐踏上寻他的路途，也是我的归途。
周瑜阳，我来了，这次换成我来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