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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朕太心软了几天后。
清默穿过夜色，回了五殿下府。
殿下让他去天狼会在华京城的天地酒楼取最新传回来的消息。
萧今野拿过他手里的小竹简，打开了快速看了一眼，转身走向书桌，提笔快速写了几行字，然后交给清默。
“这个消息，你到城外后再发出去。”
清默不敢拖延，来不及休息，又出了五殿下府。
萧今野根据周舒意提供的线索，让人前去找硫磺。
没想到，果真找到了。
而且数量庞大，比无涯生说的地方，要多得多。
信上同时提到，天狼会的人，在南方也遇到了一拨神秘的人，他们好似也在找硫磺。
他要立即把消息传到南山，让无涯生决定，是他离开南山，还是让人把东西送到南山。
周舒意的梦，再一次得到了印证，真真得了大士指点。
萧今野手中握着收到的纸条，思绪开始不停的运转。
另一波人会是谁？岑子安？
正当他想得入迷时，管家陈永忠来报，宫里来人了。
“殿下，皇上邀您共进午膳，您快去换衣服。”
萧今野把信放到烛光上，看着信变成灰烬，这才问：“哪个公公？”
“自然是，昌寿公公。”陈永忠恭顺地回答。
昌寿是昭衍帝身边的大太监。
他亲自来传旨。
说话间，昌寿公公已经进来了。
他眉如刀削，眼神淡漠如冰，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唇线紧抿，不露一丝情绪。
萧今野潇潇洒洒的躬身福礼：“有劳公公。”
昌寿皮笑肉不笑的回了声：“殿下快些罢，让皇上等你就不好了。”
萧今野看了眼日头，正好，他也想进宫一趟，见一个人，省得偷偷摸摸了。
金銮殿偏殿。
昭衍帝一身明黄，威严地坐在龙椅上，正奋笔疾书。
昌寿站在帘旁，嗓音低沉尖锐。
“皇上，五殿下到了。”
昭衍帝放下挥毫，威仪的眸子看向门口。
萧今野步伐轻快，潇洒恣意的脸庞上带着笑意，请安声清朗明快。
“儿臣给父皇请安。”
昭衍帝对请安声置若罔闻，一动不动地看着他脸颊。
那笑容——
真像啊。
昭衍帝本就严肃的神情，愈发阴冷，嗓音犹如千年寒冰，能刺穿人的咽喉。
“朕让你办的事，办得怎么样了？”
萧今野保持着躬身的姿势，脸色有些为难。
“父皇，儿臣这些日子，勤勤恳恳，未曾有一日偷懒，只是——”
“任务艰巨，才刚有了些眉目。”
昭衍帝睨着他。
大殿之上，针落可闻。
萧今野能清晰感受到来自上方那股无形的压力，仿佛整个空间都被皇帝的怀疑所填满。
站在外面的昌寿，攥着拂尘的手，不由得动了动。
良久，殿上才传来昭衍帝不辨情绪的声音。
“是吗？”
昭衍帝面容沉静，眼神却如同深水漩涡，嘴角下拉着，形成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那是他对人不信任的直接反映。
萧今野抬眉，诚惶诚恐地与昭衍帝直视。
“父皇，儿臣没听明白？”
昭衍帝看着他恍若猪一般的神情，脸色愈发难看。
“午膳已经好了，你先去偏殿。”
明黄身体起身，大跨步朝外走，空荡的殿堂之上，传来昭衍帝冰冷的提醒。
“不用等朕了。”
偏殿中。
萧今野看着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嫌弃地摇了摇头。
他从南山回来这一路，看见了不少受灾的灾民，朝廷竟然没有一人提及这件事。
此情此景，正好被昌寿看见。
“殿下。”
昌寿眸中闪过惊恐。
这里可是金銮殿。
他怎可如此放肆。
萧今野坐在餐桌边，直至桌上饭菜都凉了，昭衍帝才缓缓现身。
昭衍帝看见桌上的东西原封不动，敛了敛眸子。
“老五，你对朕不满？”
萧今野起身，福礼，对答如流：“父皇特地叫儿臣入宫一道用膳，儿臣岂能只顾自己？”
昭衍帝身躯健硕，萧今野则不然，长得瘦高瘦高的，像她母妃的体型。
一想到那个女人，昭衍帝背在身后的手，捻了捻。
她的儿子，不怨他不恨他就不错了，还会惦记着他？
昭衍帝在主位上坐下，话音寡淡，像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这么多年，咱们父子，竟是头一回，同坐一张餐桌。”
说着，昭衍帝随便夹了块鱼，但并没有吃。
萧今野见昭衍帝动了著，照着最近的夹了放到碗里。
父子俩各有心事，桌上没人说话。
萧今野没吃两口，起身恭顺辑礼。
“父皇若没其他事，儿臣该走了。”
昭衍帝从鼻息里，嗯了一声。
萧今野的身影迎着西斜的日头，走了出去。
“昌寿。”
一直在门口守着的昌寿脸庞露出曲意逢迎的脸庞：“皇上。”
“朕太心软了，留了他一条命。”昭衍帝眼底有暗影。
早些年，恨透了他这张脸，却不知道为什么，迟迟下不了狠手。
他可是那个女人生下的，怎么可能会对他父子情？
“皇上这是爱屋及乌了。”昌寿上前，想要搀扶昭衍帝，却见昭衍帝把手背到了后面。
昌寿愣怔，随后忙跟上昭衍帝的步伐。
昭衍帝突然停下脚步，回头露出厉色。
“你再乱说话，朕就割了你的舌头。”
“不许跟着。”
昌寿担忧地看着明黄身影气愤地走远，尖声提醒：“皇上您走慢点儿，奴才在这儿候着您回来。”
直到看不见昭衍帝的身影，昌寿才露出惋惜的神情来。
……
出宫路上。
萧今野不知道走了多久，故意走错了一个甬道，转而到一处房门前，抬手轻轻敲了三下。
里间的人警惕的站在门后问：“谁啊。”
“是我。”萧今野答完，门就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