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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为了能见到那人农姨娘带着周舒意避开人群,专挑人少的地方,朝着书房走。
雕花木门关闭着,里面隐隐有说话声传出来。
“世子夫人,奴婢跟侍郎提过您,夫人此刻在里面,奴婢不便在此久留。”
农姨娘敛眉垂首,眼底浮动着微光,可眼尾微微垂落,带着几分无力感。
周舒意点了点头,站在院中等候。
书房地清幽,周围雅致宁静。
“瞧这白花花的,看得妾身心神荡漾。”
“你仔细着些,那个外室,今后不要结交了。”
“妾身一心为夫君操持,夫君倒埋怨起我来了。”
侍郎夫人话音嗔怪。
颜谷和音娘前后上门来收买他们,侍郎府左右逢源,谁也不拒绝。
一份出力,两份收获。
这是难得的好事。
一只蜜蜂在周舒意耳边嗡嗡嗡地吵闹着,流酥眼尖,脱口而出:“主子,您别动,奴婢来。”
周舒意身体僵住,耳边传来巴掌清脆的响声吗,眼前多了只手,蜜蜂躺在她袖口的布料上,一动不动。
周舒意看完后,流酥将蜜蜂小心翼翼的放到了院中的花瓣上,解释。
“奴婢没敢用力,应该是被捂着了。”
吱呀一声,房门被人打开。
侍郎夫人惊异的看了眼周舒意,蔡侍郎在她身后小声说了句:“你先回避一下,我有话同这位世子夫人说。”
侍郎夫人路过周舒意身边时,不自然地笑了笑,脚步走得更快了些。
房间里,一道道貌岸然的身影看了眼她,转身坐在了书桌后。
“侍郎府只是从三品,镇国公府是正三品,蔡侍郎理当出来见礼才是。”
嘉月在旁小声嘟囔。
“不知下官,当唤你一声少夫人,还是一声世子夫人哪?”
蔡侍郎微胖的身形稳坐如山,朗声问。
“若是世子夫人,那下官没什么可置喙的,不知道世子夫人对下官有何指教?”
“若是少夫人,那就请回罢,公署自有公断。”
周舒意嘴角扯了扯。
一只臭蟑螂,装什么大尾巴狼。
颜谷是否收买了他,现在手里并没有直接证据,况且区区一百两银子,犹如隔靴搔/痒,并不能让他定罪。
上一世,时逢天灾,母亲不愿做他手中玩弄的棋子,他欲填不满,帮着四大商贾从中作梗,把事情捅到了宫里去,母亲才受了责罚。
否则只是以四大商贾的能力,母亲不会被罚得那么重。
眼下,明知道蔡侍郎黩货(贪污受贿),除了需要大量的证据,还需要人,一个敢站出来匡扶正义的人。
周舒意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五皇子的身影。
他如今不在京城,只能自己先去探探路。
周舒意镇定的看向房间里的身影,清冷的回答:“大人行事光明磊落,倒是我的不是了。”
说完,周舒意面不改色转身。
嘉月和流酥快步跟上了步伐。
“主子,您没真心来找蔡侍郎,为什么要跑这一趟?”
周舒意面不改色,轻声回答:“总要知道害你的人,长什么样子。”
“同时也是为了,能见到那人。”
嘉月听得心惊肉跳,好奇值得主子折腾这一趟的,究竟是个什么样人。
侍郎府不是说话的地方,嘉月没再问了。
周舒意沿着来路往回走,脑海里,思绪翻飞。
上一世,因着芥蒂颜谷入府,又不敢忤逆刘氏,没胆量冲破世俗禁锢,被困于国公府映月阁的四角天地,从未想过自己能改变命运。
重活一世,见得多了,束缚反倒少了。
蔡侍郎目中无人的嚣张模样,还有农姨娘那渴望的眼神,让她暗自升起一股热潮。
不光为了母亲,更要为了许许多多被蔡侍郎拿捏过的人,讨个公道。
海棠门处有张脸朝外探,见到是周舒意,快步走了过来。
如周舒意所料,农姨娘并未走远。
“世子夫人——”农姨娘朝她盈盈下拜,声音颤抖,不敢抬头看她。
出来得这么快,又瞧见周舒意神色不太对,知道是两人没谈好。
“农安志住在哪里?”周舒意面无表情地问。
问得农姨娘身子僵了一下,抬眉讶异的看向周舒意,然后快速地低下头。
闪烁的眼神里,在遮掩什么。
周舒意沉声提醒。
“你冒着生命危险来找我,不就是为了证明给他看吗?”
“奴婢这就写给夫人。”
农姨娘转身去了最近的房间,让人给她拿来纸笔。
周舒意站在院中等着。
毫无征兆的,豆大的雨滴落了下来。
周舒意伸手接住,雨滴在她掌心溅起水花,凉凉的,很快化成了一滩水。
赏花的女眷各自寻地方躲雨。
周舒意拿到地址后,不欲多留,让嘉月去知会侍郎夫人。
嘉月回来时神情不悦,怕惹得主子跟着不开心,把到嘴边的话,吞回了肚子里。
堂堂侍郎府夫人,没有最基本的规矩礼仪,难怪结交的尽是姨娘外室之辈。
主仆三人走出侍郎府。
雨势渐大。
流酥非常惊讶:“这才未时,天怎么黑成了这样?”
黑漆漆一片,恍若夜半时分。
车夫已经拿着油纸伞等候在房檐下。
奴婢两人一人撑伞,一人扶着周舒意上了马车。
雨点密集地打在马车上,像无数只手在用力拍打车厢,车厢仿佛随时会被砸出洞来。
“主子,咱们要去的地方偏僻,不如您先回府上候着,奴婢去把人带来。”
“什么?”周舒意只见流酥朱唇一张一合,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要去的地方太偏僻了,不如主子先回府上候着。”
流酥扯着嗓子,提高嗓音重复了一遍。
周舒意轻轻摇了摇头。
上一世,她没有听说过农姨娘同侍郎夫人之间的龃龉,却是知道农安志的。
这个人,值得她冒雨亲自前去。
雨势大,还夹杂着雹子,马车行进缓慢,平时只需要一炷香的距离,整整一个时辰才到地方。
周舒意示意流酥和嘉月在车上等着,她独自撑伞前去。
奴婢二人虽然担心,但拗不过主子,只好在窗口看着她。
看着面前窄小而老旧的宅门,在风雨之中,仿佛随时会被吹散架,周舒意暗自吃了一惊。
农安志是这些年来唯一一个考中进士的寒门,曾一度成为全华京城人谈论的对象。
周舒意曾听人提起过,京城里来了个古板又迂腐,还认死理的年轻人,怕是活不长。
一语成谶,这个特立独行的年轻男子,入官场不到十年,被卖炭翁发现,自缢于破败的宅院里。
直到死,他仍旧住在这里。